作者:奈菲尔
结束乔楠这通费神的电话,柳媚歪过头,问:“她吗。”
陈铮没有答,柳媚便笑:“你不说我也知道,除了她,没有人能令你乱了阵脚。陈铮,有的结果早已知道,却还要自欺欺人。我不知道,你还能坚持多久,就像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为了你,我背叛吴贤良,现在我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却被人误以为是你的。”
“你本不该卷进来。”
“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吴贤良要害你,我怎么能够装着不知情?这个乔楠就是当年的乔柟,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信?她是吴贤良的外甥女,你怎么就不信我呢。陈铮,拜托你醒一醒好不好,不要在活在回忆里了,即使这个乔楠是你当年的女朋友,她也不在是当年的乔柟,她变了,变得可怕,变得……她能够瞒过所有人,在你身边呆这么久,你真就不察觉吗。”
陈铮想,察觉又如何,如果不是一直知情,怎会容忍她留在身边,若不是因为爱着她又怎会一步步深陷泥潭……
“你该走了,在不走就要误点。”他下逐客令。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走?”柳媚眼睛湿了。
“你留下也无济于事,走吧,乘着年轻,寻找新的开始。柳媚,何况你已经不在年轻,我们都不小了,都得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这些她都懂,只是她舍不得,以为自己能够若无其事地活下去时,到最后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欺骗着自己。她涩涩地笑:“放心,我对你早没兴趣。”
在这一方面,他保持沉默。柳媚失笑,背过身望着外面,天茫茫一片,她在心里想,陈铮,你可知道,我又一次对你撒了谎。只因,你是我第一次爱上的人,第一次为你心动,第一次为你哭,第一次为你笑,第一次为了你,把自己变强,第一次为你做傻事,第一次,为了让你记住我,频频出现在媒体前,只为了你记住,曾经有这样一个人爱过你。
可是,她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喜欢他,不要爱上他,要努力地忘记他。柳媚知道,所有的努力,不过是皇帝的新装。她没有办法不去爱,没有办法忘记。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许飞《左半边翅膀》
也许某菲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我若是处在陈铮位置上,怕也是这个态度!咳,我个人觉得,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放弃的男人,你敢嫁他吗?而且,他只是保持沉默,当然,这也是默许了。关于原谅,我觉得乔同学,她不是没办法原谅陈先生,而是没办法原谅自己。PS:你们不要拍我呀!
☆、爱你又如何
不知哪里来的小道消息,报纸头条惊现一则令人咋舌的消息,报道声称,前不久宣布早已秘密结婚的钻石王陈铮,近日和太太协议离婚。这一则报道闹得沸沸扬扬,莫离看到这消息,眼睛都直了,关于乔楠的事情,他从段维维那里听说一二。一方恨佼佼者陈铮为了女人不要江山恼火,一面又佩服的五体投地,更恼看似无害的乔楠下手这么狠。
他指着报纸说:“看吧,这消息势必是你太太放出来,要知道,女人狠起来绝对要狠过男人,在你最失意时提出离婚无疑是对你最大的打击。”
“你在哪里听说我们要离婚?”
“还用听说?这两天的报纸,你们都头条了,啧啧,家喻户晓还用得着听说?你去问问,这事谁不知道?”
陈铮翻了翻报纸,又折一团扔进篓筐里。莫离啧了声,又觉在朋友失意时自己不能幸灾乐祸,咳了声正经地说:“兄弟,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就一个乔楠吗,七年前栽在她手上,七年后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再跌一跤吧。”
更甚的是,一说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又一说便是陈铮另寻新欢,灰姑娘终究飞不上枝头。对于这些,两人均保持沉默,也有人偷拍到陈铮和柳媚坐在某高级餐厅用餐,陈铮对她体贴入微,早已被人们遗忘的事再一次挖掘出来。
双方的沉默,媒体粉丝更是肯定,陈铮和柳媚才是真正一对,灰姑娘只是打酱油的。
郑倾城得知,不敢相信是真的,拿着报纸向乔楠求证,乔楠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郑倾城气得跺脚,恨不能掰开乔楠脑袋看看,看她都在想什么,不好好守住老公让其他女人有机可乘,这也罢了,且看她一脸的冷然,又觉不太对劲。
“乔楠,不会是真的吧,你们真的离婚了?难道真如外界所说的,你拿了高额财产?”
“是。”
“你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样的人,我自己都不清楚,你怎么敢断定。”乔楠自嘲。陈铮默许报上的事,是不是默许了他们离婚的事?应该是默许了吧,她做了这么多事,一件件一桩桩证据确凿,他看着她演戏,也是累了吧。
“乔楠,你真是要气死我了,你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吗,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过我,要是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告诉我怎么回事?这离婚又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这样,我没什么可以解释。”
下午吴贤良来找她,郑倾城见他,下巴都要掉下来,瞪圆杏眼,拉着乔楠问:“你和他认识?”
乔楠淡淡地说:“不要担心,不会有事。”
然后坐上吴贤良的车离开,车上,吴贤良说:“小楠,后悔还来得及,不是非这一步不可。”
“我没有后悔,何况开弓没有回头箭。”
“一开始,我对他印象也不是很好,但小楠,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你,真心待你,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不厚道?”
乔楠冷笑:“舅舅,你什么时候也变得有人情味儿了,我可记得你对任何人都从不手下留情。这个陈铮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小楠,不要这样一概而论,你还小,有的事参不透也可以理解,但你说我一古稀老头,竟也和你一起参合。”
“陈铮给你说了什么,告诉你当年不是他告的秘?”
吴贤良轻轻一叹,“事实上他什么都没有说,对你只字不提。小楠,你说这一次我们是不是过分了点?”
“你也觉得我过分吗。”
“好啦好啦,不要难过,要是你妈妈看到你这样子,又该怨我没有照顾好你啦。”
提到父母,乔楠有些惘然,今日所为又是为哪般。或许,她在等他一句解释。乔楠知道,她永远也等不来,永远。
吴贤良带她回到家,乔楠想起柳媚,便问:“你新女朋友呢,报道说她怀孕了,不是你的?”
“你怀疑是陈铮的?”吴贤良小心翼翼地观察乔楠的神色。
乔楠心烦,“不要再给我提他。”
留下一个背影,吴贤良无奈,死丫头嘴硬,失魂落魄还不承认,分明是喜欢那小子。乔楠像是想起什么,补充说:“这里没你什么事早些回家去,免得舅妈担心。”
“你呢。”
“我哪里也不去。”
第二天,吴贤良给她引见一位老友,乔楠去了,交谈间得知对方是司法界的老前辈。闲聊中,不知怎么便勾起他数年前的回忆,对她提起当年的案子,也许对方不知她就是当年的乔柟才会对她这样嘘嘘。对方说:“我记得曾办过的一桩案,有个和你同名同姓的女孩,只可惜……”
乔楠一惊,攥紧指尖,表面上装得没事人一样,“同名同姓也没什么,不过,女孩子犯事好像……”
“不是女孩犯事,这事说起来还真能编成故事来写。我记得,陈老的嫡孙好像和那女孩在处对象。”
“你说的可是陈铮?”
“你认识?”对方颇为意外。
乔楠淡定地点头,“和他是同学,不过不熟悉。”
对方舒了口气,“也对,那孩子太优秀,性格又冷。”
从对方口中得知,当年告密者并非陈铮。乔楠也是清楚,她又不是只对陈铮说过,可她除了怨他还能怪谁呢。
接下来,她再也听不进去,吴贤良应付好其他人过来见她精神状态不好,便对好友致歉,带着她先行立场。乔楠过意不去,便对他说:“你去忙你的吧,我没事。”
“还没事,看你脸色这么差,来时还好好的。”
“舅舅,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知道?”
“知道什么?小楠,不要在钻牛角尖了好不好?我们回东南亚去,你想要什么舅舅都给你,这样好不好?你看,你在这里一点也不开心。”
这几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外界不问不闻,好像只有这样,便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今晚,又一次打乱她的计划。乔楠要吴贤良停车,“你要去哪?”
“我随便走走。”
“我让司机送你。”
她拒绝,坐上一辆租车,报了地址。再一次回到玫瑰园,这里早已失去生气,冷冷清清好不寂寞,凭着当年的记忆,乔楠来到地下室。这是一间画室,她记得当年陈铮带她来过这里。
这间画室一如当年,伫立在中央,场景飞快倒退,曾经的一幕幕,若干年后的今天再次想起来,依旧泪盈满眶。
陈铮把这里当作他们的婚房,他说等她毕业就结婚,这是他亲口告诉她。彼年,在这里,他给她一枚戒指,可是戒指被她弄丢了。乔楠觉得自己很可笑,因为自己不能释怀,于是拉着他一起沉沦,又不去追究当年事情真相,一味的自欺欺人,如今得知真相又痛哭流涕。她也清楚,父母的结局是既定的,没有那一次也会有下一次。
她想,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就好了,永远不要有未来,就让他们停留在最愉快的时刻,只要有他和她,这样就好。
站在这里,这个曾许诺婚姻的画室里,拨了他号码。可传回来的只是冷冰冰的机械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乔楠知道,陈铮不愿接听电话时就把电池板卸下来,这样对方便会误以为真的不在服务区。这一招,是当初他教她,如今她实践了。还记得他说什么都可以给你,离婚办不到时的坚定如今的默许。这样想,心更是痛起来,忍不住拨他秘书电话,邵秘书态度依旧恭敬,“乔姐,陈总两天没有来公司,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乔楠道想,这算是报应吗。
乔楠去另一地方,门卫见到她,笑着招呼:“陈太太出差回来了啊,陈先生的车也是刚回来。”
乔楠悻悻地笑,点头道谢,急步往里走。她不知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但下意识地想要见一见他,或许又是问他一句话。但当她路过喷泉旁,看到陈铮的侧影,要问为什么敢确定?只因为,这辈子她都是忘不了这个人。乔楠忤在原地,直愣愣地望着他,他坐在木质长凳上,柳媚侧立一旁,他把头深深埋在膝中,柳媚静静地看着他,她眼神里尽是心疼。看着看着,乔楠有些恍惚来,这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样子?可为什么到最后只有了疼?她怅然地想,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们本该是这样子吧,柳媚离开吴贤良,是不是早已有了退路?尔后又想起媒体的报道,乔楠便觉胸口堵了一块巨石,忽然间局促来,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外人偷窥到了别人的秘密一样。
她一步步地往后走,直到拐角,才觉自己经历一场生死劫难。而柳媚,心疼地说:“陈铮,我一直想不明白,她何以恨你至此?你们之间有什么化解不了的结,明明爱着对方,却要彼此折磨。”
“我也想对她狠心一次。”每每看到她,疼还来不及,哪里舍得狠心。
“陈铮,你要怎么做?我不想你像我,到头来一无所有。知道吗,我想看到你幸福,为了自己自私一次怎样呢,你为她牺牲够了,她站在你立场想过吗?”
“这是全世界欠她的,我来还。”
柳媚几乎要站不稳,即便这话不是对自己说,但听了依然感动。她笑了,“欠你的谁来还?”
“我是男人。”
“陈铮,算了,反正我也是管不着,就当是好事多磨吧。希望有一天,你能解了她的心结。我真是看不惯你们,活该受苦受罪。”
“今晚你找我有事?”
“媒体的事我很抱歉,我也不知是谁放出去的消息,希望她不要误会。”
陈铮望了望天,如果只是误会就好了,他知道,乔楠的心结,除非她自己想通了,他也无能为力,他也坚信,总有这样一天,但要多久呢,他也算不准。
陈铮送柳媚回去时,门卫不知情,笑着说:“陈先生,陈太太刚走一会,年轻嘛小两口吵架是常有的事,女人哄哄就没事,使劲哄啊。”
开着车的他,陡然一震,好像是在梦中听得不甚清晰。柳媚出声:“她来过,你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陈铮握着方向盘的手背却是凸显青筋,喉结动了动,还能冷静道谢。车子驶出,柳媚忍不住问:“要不给她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