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 第8章

作者:疯子三三 标签: 现代言情

  夏眠听他这话忽然又生出一股恨意,对啊,他身边还有个石唯一呢,他刚才对她做的一切也同样会对石唯一做。

  而且……一定不会这么粗暴。

  夏眠想到这,窝在他胸口的手指一根根攥了起来,最后用力往他身上砸了好几拳。

  薄槿晏惊讶的看着她。

  “睡过了,你满意了?”夏眠抓起自己被他堆在地上的一地衣物,发现上衣已经没法穿了,顺势捞起他的针织衫套在身上。

  薄槿晏撑着脑袋,无声的看她一举一动。

  她像猫一样趴在地毯上找内-衣裤,修长的两条腿,腿根有刺目的淤青。薄槿晏看着目光不由又变得混沌幽深起来,夏眠回头就看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急忙抓着找到的内-衣站起身。

  她回头凶狠的看着沙发上的男人,他全身未着寸-缕,那草丛间的巨兽似乎还有渐渐抬头的趋势。

  夏眠果断选择远离危险之地,她把自己的黑色文胸往男人身上一甩,脸上毫不遮掩的嘲弄:“你不是喜欢?送你了!”

  薄槿晏伸手接住,皱眉看了一眼,竟是忍不住低低的笑了一声,又缓缓从身后拿出她的黑色底-裤:“一并送我。”

  夏眠脸上还染着刚刚未褪去的红晕,见他这副玩味的姿态顿时大脑充血的一步跨过去:“薄槿晏,你他妈整个一变态色-情狂!”

  ***

  夏眠最后穿着他的西服外套愤怒的跑了,薄槿晏枕着胳膊看屋顶,慢慢闭上眼。

  他记得夏眠在薄家的每一种样子,都和现在的夏眠不一样。

  过去的夏眠很乖巧,活泼可爱,她会对自己笑,会对自己撒娇,那一双如水的大眼睛里干净透明,他一直当她是只小兔子。

  却从来不知道,这其实是只精心伪装的黑天鹅……

  其实仔细想来,他对记忆里壹壹的样子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那是粉粉嫩嫩的一个奶娃娃,五岁的小东西,长相很可爱。

  当时薄槿晏也只有七岁,每天呆在空荡荡的楼房里画画,他的世界很孤单,他也不喜欢和人说话。直到那团小东西闯进了他的世界,她是从院子的铁门栏杆中间钻进来的。

  薄槿晏盯着她看了几秒,最后专注的做自己的事。反正他的世界只有自己,她在不在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后来那小东西就每天都来,会坐在他旁边一直盯着他的画看,还会悄悄的偷拿保姆给他准备的点心吃。

  或许就是这些精致的糕点吸引了那小东西,可是薄槿晏后来慢慢发现,自己的旁边有呼吸,有动静,这是件美好且温暖的事情。

  于是,他渐渐很享受这种感觉。

  其实他对壹壹,一直都只是一种很单纯的喜欢,就像对待一件玩具,或者是一件赖以习惯的东西?

  尤其是在壹壹为了救他而被烫伤之后,小家伙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却固执的傻笑。

  那时候薄槿晏觉得,世界上真的有人在关心他。

  所以他一直期待和壹壹的重逢,直到十七岁那年,管家将“壹壹”带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嗯,既然大家不喜欢回忆,我就穿插写吧,会混乱吗?有些东西必须写啊,因为这文后面会有神展开…… 各种狗血各种神展神马的 T T 在追最后一个《暖色》番外的筒子们明早看吧,我熬夜写粗来....

☆、第十章

  夏眠从薄槿晏那回来就一整晚都在做梦,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和他的过往,甜蜜或是不堪,每一件都清晰的回荡在冗长的梦境里。

  惊醒之后,她便睁着湿漉漉的双眼盯着屋顶发呆。原来有些东西被压抑久了,一旦爆发出来才最可怕。

  躺在床上再也无法入睡,失眠的滋味她已经不陌生,这几年睡眠状况更是糟糕得几乎要靠药物才能入睡。

  可是今晚,似乎尤其难熬。

  忽然就记起在薄家的第一晚,那晚,她也失眠了……

  她那时是被噩梦惊醒的,还是纠缠多年的噩梦,母亲的身体浸泡在那片鲜红里,让她疼的在梦里就哭出声来。

  那感觉实在太真实,冰凉的液体浸湿了鬓发,疼

  痛传遍了四肢百骸。她想挣扎着从那循环往复的梦境中抽身,却怎样都睁不开眼。

  “壹壹?”有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还有温柔的暖意撩-拨着面盘。

  夏眠倏地睁开眼,对上了一双细长却漂亮的眼睛。

  她记得很清楚,那时候的薄槿晏穿着灰色的棉质睡衣,清秀的脸盘在暖黄色的台灯光晕里仿佛发着光。

  他撑着双臂低头看她,墨色的浓眉深深蹙起:“做噩梦了?”

  夏眠不知道是不是噩梦,这是真实存在的记忆啊。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从诉说,深夜的寂寞和失落感让她意志有了瞬间的薄弱,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了下来。

  最后却是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她不能告诉薄槿晏,壹壹没有这么悲惨的童年。

  “想孤儿院的朋友了……”夏眠只能撒谎,继续说着壹壹会说的话,作出壹壹会做的无辜表情。

  薄槿晏盯着她看了一会,夏眠忽然觉得他那瞬的目光很陌生,她都疑心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暴露了。

  可是下一秒,薄槿晏忽然就沉默的掀开被角直接躺了上来。

  夏眠惊得全身僵硬,甚至忘了往旁边弹开。

  “陪你。”他侧躺着,黝黑的眼安静的睨着她,他没有靠的很近,可是干净的气息若有似无的萦绕在她鼻端。

  薄槿晏沉静的看着她,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尤为动听:“别怕,我会守着你。”

  别怕,我会守着你——

  少年一句算不上承诺的话,夏眠却怔了很久,在那一刻她承认她是温暖的,闭着眼感受着他好闻的气味,慢慢沉入黑甜的梦乡。

  那晚他们奇怪的同床共眠了,醒来时她睁眼就看到他密实的睫毛微微垂着,英俊的脸上有浅浅的睡痕。

  他的胳膊逞防御姿态,强悍霸道的搂在她腰腹间。

  从那之后,薄槿晏对她的亲密举动就无形间多了起来。

  他的那些小动作只是一种表示亲昵的方式,没有太多猥琐的意味,于是夏眠一直忍受着,后来慢慢竟然也成了一种习惯。

  两人一起看电视,看到无聊他会忽然倒下去枕着她的双腿,胳膊环住她的腰闭上眼假寐。

  遇到他失眠,或者自己失眠,他就会抱着枕头来她的房间,直接和她并排躺在一起。

  也许因为他的情况特殊,夏眠潜意识里总将他当做一个十七岁内心却干净透明的孩子。对于两人之间这种越来越暧昧,越来越危险的相处模式浑然未觉。

  夏眠在他面前要伪装出与自己截然相反的个性,时间久了,她都有些分不清那是不是幼时的自己——那个被父亲亲手扼杀了的叶子。

  总之面对薄槿晏,她越来越轻松,这更让她长久以来因为仇恨而压抑晦涩的心情宁静下来。

  她一直没有深究过自己对薄槿晏是什么样的感情。从在孤儿院收到他的照片开始,他便已经成了她生活中特殊的一部分。

  后来薄嗣承的秘书给她办了入学手续,夏眠和薄槿晏在一个学校。她终于走上了一个正常女孩的轨迹,每天和薄槿晏一起上下学,暂时的……把真实的夏眠搁置在了脑后。

  即便她一次次警醒自己别太入戏,这一切都是属于“壹壹”的,可是她还是天真的代入太深了。

  她甚至自以为是的想,薄槿晏也许有一天是可以爱上她的。

  可是她忘记了,她在薄槿晏的面前永远是“壹壹”的模样,真实的“夏眠”从来没在薄槿晏的面前出现过。

  那么,他怎么可能爱上她呢?

  夏眠想薄槿晏恨自己是对的,那几年的时光他真的也曾对她极尽宠溺,后来更是几乎要给她整个世界的宠爱。

  任谁将真心掏出来,最后被揉碎了,恐怕都不只是他那般愤怒和狰狞吧?

  ***

  夏眠叹了口气,自从和薄槿晏重逢之后,愈发容易记起过去的事了。

  她从床上起身,厚重的窗帘外隐约有了这个城市固有的喧嚣,她穿着长至脚面的丝质睡裙走去厨房,倒了杯温水。

  这时候门铃响了起来,她以为是泳儿,可是想了想上午好像没有工作。

  等看到门外的人时她微微有些惊讶,那一大一小瞪着黑黝黝的眼一起看着她,似乎很不满她脸上出现的表情。

  夏眠不自觉笑出声,俯身把背着书包的小家伙抱了起来。

  幼童脸上露出天真的笑意,伸出肉呼呼的胳膊回抱住她。夏眠朝他白净的脸上亲了一口才说:“宝贝要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亦楠弯着眼眸看门口的男人:“爸爸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夏眠抿着笑,偏头看一旁高大的男人,深邃的眉眼英气逼人,额头上沾染了浅浅的汗意,显然是被小家伙折腾了一路,这时候微蹙着眉心表情不耐的盯着自己。

  夏眠对他扬了扬眉,揶揄道:“确实很惊喜,我到现在还觉得是做梦呢,宝贝快掐我一下。”

  亦楠撅着嘴摇头,乖巧的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亦楠不舍得。”

  夏眠抱着孩子瘦小的身体会心的笑起来,整晚的抑郁都一扫而空。

  漠北抬手拍了下亦楠的小脑袋,说:“儿子去给爸爸倒杯水,爸爸背你一路渴死了。”

  亦楠就蹭着小身板从夏眠身上下来,熟稔的冲厨房跑了进去,嘴里还不忘喊了一声:“马上就来。”

  夏眠看着孩子跑远,这才侧身往里走,脸上是高深莫测的笑:“你不会真是带亦楠来看我的吧?”

  她走了几步才发现身后的男人没有马上回答,待她回头看去才发现他脸色不好看,异常严肃的睨着自己。

  漠北往沙发上一坐,高大的身躯占了三人沙发一大半,他微微抬头看着夏:“泳儿要不告诉我,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说被绑架的事儿?”

  夏眠的心狠狠一沉,抓起桌上的玻璃杯掩饰性的喝了口水,然后才踟蹰着小声说:“其实……没什么,都过去了。”

  现在被拆穿了,薄槿晏应该没那么无聊继续绑架她了吧?

  漠北一直看着她,英俊的脸上净是担忧之色,片刻后忽然毫无征兆的开口:“是不是和他有关?”

  夏眠一愣,明白他口中的“他”正是指薄槿晏,下意识摇头:“没有,真的都过去了,你别担心。”

  漠北看出她不愿多说,这么些年他早就已经学会察言观色来分辨这个女人的内心了,于是解开西服的扣子,闲散的将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明智的转移话题:“你前天见石锐凯,情况怎么样?”

  夏眠的表情陡然就变得冷漠没有温度,嘴角隐隐带着嘲弄:“一周之内可以搞定,不过要拿到想要的东西可能有点难,他没那么容易相信别人。”

  漠北十指交握,抵住下颚微微抬起下巴:“我这边进展很顺利,辉煌建筑的资料我都准备好了,已经发你邮箱了,总之你小心一点。”

  他想了想又加了句:“别太勉强。”

  夏眠点了点头,两人静默半晌,夏眠还是没能忍住问出口:“你怎么会那么清楚辉煌建筑的事情,石锐凯就算和他们暗中来往也不会轻易落下把柄的。”

  漠北幽深的视线沉沉落在夏眠素净的面盘上,忽然低笑出声:“你放心,这世界上谁都可能背叛你,唯独我不会。”

  夏眠被他那么复杂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

  这时候亦楠小心翼翼的端着杯水走了出来,黑黝黝的眼睛一直盯着水杯,生怕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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