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弱水千流
漂亮女人气恼地翻了个白眼。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秦少洋约出来,好好的一个晚上就被这个冒失鬼给毁完了。如果不是这个死丫头,他们就不会遇到这群人,也不会无端端生出这场祸事,真是个瘟神!
她满目的嫌弃和鄙夷,巴不得这个冒失鬼分分钟消失,于是道:“早就没你事了!还愣在这里干什么?等咱们送你出大门啊?”
田安安忖了忖,还是掏出了手机,道:“你还是把你的支付宝给我吧,一次转不过来,我回去记得多转几次,你再替我转交给那位车主。我现在……”她战战兢兢地看了眼秦少洋那张死人脸,“我现在,可能不大方便过去找他。”
“让你走就走,哪儿那么多废话?”那女人有些生气了,不耐烦道:“那点儿钱只有你这种人才会放在眼里,赶紧给我消失!”
田安安不是个矫情的人,既然当事人之一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上赶着把钱往外送的道理。毕竟有钱就是天是地是空气,当然有任性的资本。是以她笑着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啊,姐姐你们玩儿高兴哈,拜拜!”
说完,安安拉车门,弯腰钻进驾驶室,转动车钥匙发动引擎,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抬头看,车窗外头赫然是李昕的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像个机器。
田安安傻了。
她的脸皮有些僵硬,愣了两秒钟后挤出一个字,“嗨……”随之颤抖着朝一身装逼赛车手打扮的李助理招了招小细胳膊,“李哥好,几天不见,您……”目光在李昕身上仔细打量一回,“逼格又提升了哈。”
李先生礼貌地扯了扯唇,“我刚参加完一个比赛,直接过来的。”
难怪刚才在封霄的包间里没见到他,当时她还纳闷儿来着,原来是参加比赛去了。之前还觉得这厮装逼过头来着……嗯,看来是她误会李哥了。不由又感叹,封霄不仅本人的兴趣爱好广泛,还身体力行影响了身边的一代人,就连助理小哥都兼职着赛车手,果然是大人物才有的影响力。
感叹了会儿,田安安并不打算和这个李助理多聊,毕竟不熟,对方又是封霄的人。李昕在这儿,封霄的阴影也仿佛笼罩在头顶。
天都灰了。
安安望了望头顶,当即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开溜,于是看了眼那辆就像从车祸现场扒拉回来的兰博基尼,道:“李哥现在挺忙的哈,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着想起了什么,从车窗来探出脑袋好心补充了一句:“你是来接封先生的吧,他老人家就在四楼,不用谢,再见。”
然而还没等田安安的运动鞋踩上油门,李昕的声音就再度从车窗外飘了进来,“不,先生是让我来接你。”
“……”安安脑子瞬间的死机,以为自己听错了,“我?”
李昕点头。
“……”不是吧,还真是送走了豺狼迎来了虎豹,这剧情也转得太快了吧?逗她玩儿呢?田安安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一副惊恐脸,“接我上哪儿?干嘛去?”
“封先生在等你,请你配合我。”
等他大爷的祖宗!她是卖给他了还是咋地?随叫随到,把她当啥了?田安安心头气呼呼的,面上却不敢有所表露,只是顿了顿,道:“呃,李先生,现在这么晚了,封先生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改天再约时间……”说着目光扫了眼副驾驶座上昏睡如死狗的陈锐笙,忙道:“你看,我哥们儿醉成这样,我要是不把他送回家,多不仗义啊。”
李助理沉默了须臾,猛地一把拉开了车门。她被这个举动吓得一哆嗦,缩在座位上惶惶瞪着李昕,“……李先生,这儿是中国,法治社会,依法治国,你不要冲动……”
李昕并没有下一步举动,只是冷漠道,“这是先生的意思。请你跟我们走,否则我们将无法确保陈锐笙先生的生命安全。”
“……”尼玛,知道的还真不少哈,查户口的本事挺强嘛!还拿陈锐笙威胁她,这帮牛鬼蛇神也太过分了吧!她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战战兢兢道:“我哥们儿他……”
“只要田小姐配合我们,自然会有人将你的朋友安全送到家。”李昕说完往后退了一步,指了指那辆银白色的跑车,从始至终没和她有任何肢体接触,“请。”
田安安仿佛被当头打了记闷棍,敢怒却不敢言,又磨蹭了会儿,这才怂不拉叽地钻出了驾驶室,在李昕半强迫式的引领下,上了那辆银白色的张扬跑车。
韩博文将方才的一幕收入眼底,把玩着金属打火机看向秦少洋,脸上有些不可置信:“那丫头什么来路,不对劲啊,封霄不是不沾女人么?上回东南亚有人往他床上塞了个美女,那衰仔可差点被废了。”
秦少目送着银白跑车徐徐从停车场驰出,摇了摇头,“不知道。”
夜幕下,银白的颜色醒目而突兀,离弦的箭一般撕裂黑暗,往郊外的别墅区驶去。跑车的速度配合着车王的技术,那滋味儿简直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田安安窝在后座上奄奄一息,等车子在一栋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别墅前停下时,她的三魂六魄都飘出去了大半。
浑浑噩噩地下车,浑浑噩噩地被一个金发女郎引入别墅上三楼,整个过程她都恹恹的,压根儿没有丝毫观察新环境的欲|望。
直到主卧的门被推开,田安安才瞬间惊醒了过来,眸子瞪得如同牛铃大——
率先映入视野的是一副精壮赤|裸的上身,麦色的皮肤肌肉匀称,肩背宽阔,腰线修长柔韧,足以令任何女人脸红心跳。显然,安安对这副身体不算陌生,她的每个细胞都记得被这副怀抱紧拥束缚的感觉,不由呼吸微乱。
“……”在自己家就能不穿衣服么……说好的黑西装一丝不苟呢……耍流氓么……
冷色调的地板,立柜,书桌,床,卧室的所有布置都冰冷而干净。田安安背上的寒毛倒竖,步子不自觉地朝后退了退。
封霄黑色的西裤还在身上,他似乎刚刚才脱完衬衣,瞥了她一眼后摘下了眼镜,墨玉般的瞳孔深邃暗沉,淡淡道,“听李昕说,田小姐不是很想来见我。”
安安心道这不废话么,您老人家就跟活阎王似的,谁敢来见你……不过面上却悻悻一笑,干巴巴道:“没有啊,我巴不得天天都看见封先生您呢。”
他勾了勾唇,视线扫过偌大卧室的某处,声线寒凛中沾染笑意,“想天天看见我,那很简单。”
她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黑色地板上静静地躺着一条银白色的金属链子,崭新,在黑暗中泛着幽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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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蔓延上来,田安安毛骨悚然,目光顺着那条金属链子看过去,只见尽头处没入了黑色大床左边的纯白墙面,透出莫名的诡异与阴森。
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脑子里莫名其冒出了些类似“囚禁play”的神奇字眼,不由打了个冷战搓了搓双臂,甩了甩头将那些诡异的想法抛开,这才勉强挤出个笑来,“封先生打算养宠物么?放卧室里好像不大卫生就是了……”
封霄无声地笑了,笑容说不出的诡异,没有镜片遮挡的眼眸深邃如夜色,盯着她,溢满侵略的流光,“通常情况下,我不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田安安不是傻子,他话音落地,她立刻反应了过来这句话的深层含义。显然,那条金属链子是为她准备的,一旦她悖逆了他的心意,那条链子就会成为剥夺她自由的工具。这个认知令她浑身的寒毛都倒立了起来,愕然瞪着眼前的男人,整副脑子都被恐惧填满。
她被吓住了,孱弱的双肩有轻微地颤抖,话音出口有些破碎,道,“封先生……这个玩笑并不有趣。”
男人薄唇扬起优雅的弧线,“这是不是玩笑,田小姐可以试试亲自验证。”
这下田安安彻底笑不出来了。封霄嘴角含笑,笑意却没有渗进眼底,他眸色锐利而冰冷,漠然注视她,像是等待捕食猎物的猎豹。
暗沉的床头灯犹如来自幽冥的鬼火,昏黄而旖旎,勾染出一丝丝颓靡又暧昧的气氛。全冷暗色调的卧室,使得那盏灯成了冰凉中唯一的暖色。
忽然敲门声响起,得到允许后,一个亚裔脸孔的中年妇人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将手中东西放下,接着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房门在背后合上,走廊上投入的亮光也随之消失,田安安仿佛听到了地狱的丧钟。
封霄朝她走近了几步,高大挺拔的身躯迫近,席卷着浓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她出于本能地朝后退。
他审视她,居高临下,这样的角度使她的身体显得更加娇小,宽宽的大外套松垮地罩在双肩上,白净的脸孔上是不加掩饰的恐惧和胆怯。她很害怕,粉嫩的唇瓣轻微颤栗,这一幕使他眼底漫上一丝难抑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