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汀
聂维芙撇撇嘴,看在黄姨的那一番话,她不同他计较。
两人通电话都是有事说事,没事说不过三秒。
聂维芙挂了电话,进屋和黄姨打了声招呼后,也随即开车驶离别墅,到美术馆的时候,正好午休结束。
她在楼下买了一杯咖啡和几个面包上楼,回到办公室后才发现对面那人竟然不在,一问才知道这个范娴娴见她不在,自告奋勇地提出代替她接待勒罗伊先生一行人游历南城。
这不他们前脚刚走,聂维芙后脚回到办公室,办公室的同事时不时地偷偷瞄一眼查看她的反应,小倪偷偷发消息过来安慰她。
她没什么好损失的,只是可惜了她这头刚叫了人搭戏台子,这看戏的正主却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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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维芙一下午都在确认勒罗伊个展中艺术品的具体安排,回完最后一封确认邮件,时间已过傍晚五点。她伸了个懒腰,到茶水间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着。
办公室门口传来两下叩门声,一干同事纷纷把视线投向门口,随即看见一道修长的身形站在那一处,眼神中划过一丝惊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只见这人上身着一件熨帖的衬衫,下摆扎进黑色西裤中,手腕上挂着一件外套,脸上神情淡漠,狭长的眼廓稍稍眯起,视线往办公室里面扫视一圈,最后定在其中一道背对着门口的身影。
“元元。”他唤了声。
聂维芙挥了下手,连忙放下水杯,回道:“来了。”
她迅速地收拾着桌面,拿起包便往门口走去,然后神情自然地挽住沈礼的手臂,笑吟吟地说:“走吧。”
十几双眼睛就这么跟随着聂维芙的身影出了办公室,待人出去,立刻交头接耳八卦起方才那个男人。
“这是昨天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吧?身形有点像。”
“看刚才小聂那动作,应该是男朋友吧?”
……
“既然来了就好好演。大不了下次我配合你。”聂维芙面上含笑,嘴里却低声说着一堆。手上的力度丝毫不减,手指轻捏着他的手臂让他别动。
沈礼神情微动,薄唇掀了掀,最后什么也没说,任由她挽着手,走向电梯。
然后在电梯口碰上美术馆的馆长。馆长是个五十多的中年男人,看谁都笑呵呵的,一看见聂维芙挽着沈礼的手并肩走过来,脸上的褶子越发地加深,打趣道:“终于舍得带老公出来了?”
聂维芙嘿嘿一笑:“今天是凑巧。”
沈礼看她一眼,没作声。
“这么帅的老公藏着掩着做什么?你要早说已经结婚了,至于传出那些乱七八槽的东西吗?”
见沈礼不明所以地望过来。馆长解释说:“先前我和小聂还有小聂的舅舅一起吃了顿饭,被我们馆里的某位同事看见,然后就开始乱传消息,今天你过来,我想也没什么人会再传了。”
他不明说,沈礼也猜得到传的是什么内容,他垂眸看了一眼身侧的女人,随即和馆长寒暄:“……多谢您这段时间照顾我们元元,要是她以后工作中出现什么错误和问题,还望您多多包涵。”
这演戏的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像她的家长,提着犯了错误的小孩儿和人老师道着歉。
这一番你来我往,直到下了电梯才结束,两人和馆长打了招呼后,一齐走出美术馆。
一踏出美术馆的大楼,聂维芙立刻抽出了手,脸上的笑容猛地收回,整个儿变脸表演。
沈礼没什么表情,像是早已习惯,走向停车的路边。
两人到家的时候,黄姨还没走,她正在厨房忙活着最后一道菜。
黄姨是沈家的老人,向来同他们一起吃饭。
两个小辈没让她盛饭,各自盛完之后,乖巧地坐在对面,然后听见黄姨说:“这几天我住在这里帮你们做饭,收拾屋子。”
聂维芙和沈礼对视一眼,筷子顿在碗上,似是没反应过来。
黄姨解释说:“你们是不是有一两个月没叫过保洁打扫卫生了?我收拾了一下午也没收拾干净,明天还得继续。”
聂维芙还在垂死挣扎。弱弱地说:“黄姨,奶奶那里还需要你呢。”
黄姨摆摆手:“老太太那里有其他人照顾,等老太太体检完再看情况,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多在你们这儿留一阵照顾你们,你们也乐得轻松。”
不,我们并不轻松。
聂维芙看向一旁的沈礼,他面色淡淡地喝着汤,似乎对此没有异议。她暗自在桌底踢着他的脚,示意他说几句挣扎一下。
他仿佛没察觉到似的,收回一双长腿,扭过头看着她挑了挑眉:“你还想吃?我帮你多盛点。”
聂维芙顿时放弃:“……”
晚上聂维芙生无可恋地躺在床沿接电话。
有朋友打电话过来叫她按摩和打麻将,牌搭子都找好,只缺她过去就位。
然而,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有老公等于没老公的那个聂维芙了。
她长叹了口气,拒绝道:“今天不行,我不去了。”
“今天为什么不行?你要干什么大事吗?”
她又叹了口气,那语气悲痛地像是快哭出来了一样:“我要在家陪老公。”
沈礼的脚步微微一顿,然后走进房间看了她一眼,她没发现他的存在,还在讲着电话。“毕竟我是个拖家带口的人,不好随随便便抛夫跟着你们整夜鬼混。”
朋友也清楚她的脾性,说出不去那就是真的出不去,但挂电话之前还是忍不住笑话她:“那你带你老公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啊,我可是听说你们家那位牌技了得,连商临都玩不过他。”
“得了吧,别随便听信谣言,我看他连牌都没摸过。他那样的人估计还会在牌桌上一本正经地告诉你们,十赌九病,久赌成疾。”
那头笑着说了几句,聂维芙挂了电话,举起手机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