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汀
“高奕这谁啊?”她问了出来。
高奕嘿嘿笑了下,“是我哥啊,我本来发到群里想让商临哥过来,没想到我哥会点进来。”
聂维芙没听完话,当即退出页面,她给高奕发了一个红包后,捏着手机腾腾腾地小跑到卧室。
主卧空无一人,衣帽间敞着门,卫生间的水汽早已散尽,只余瓷砖上的水渍滴滴往下滑落。
聂维芙走出卧室,脚步略作停顿,却还是不由自主往另一头走去。
这一层有两个书房,距离隔得不远,只一个大一个小,小的聂维芙偶尔练字时在用,大的那个基本是沈礼在家的办公室。
她走到门口,脑袋探进虚掩着那道门,里头昏暗灯光,一盏白炽台灯打着虚虚的光线,沈礼坐在桌前,目光定在眼前的电脑上,鼻梁上戴着眼镜,微抿着唇,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手指却不停地敲击着键盘。
他仿佛察觉到身上的这道目光,忽地抬起眼,手指抬了抬眼镜,明明没说话,她却看出他一脸冷淡地仿佛在说“有事说事,没事快滚”。
聂维芙不高兴地撇撇嘴,立刻缩了回去,顺道关上门。然后下楼找黄姨说了会儿话,她再上楼回房时,房间里依旧没人。
她没作多想,按照以往的经验,她的床友估计得半夜才会结束工作回来睡几个小时觉。她怕到时候被吵醒,早早地洗澡洗漱,关灯上床睡觉。
长夜漫漫,睡意沉沉,她闭上眼睛很快入眠,脚步踩在柔软的梦云中,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距离。
床垫忽地下陷一侧,她皱起眉,嘴上说了句什么,扯过旁边的被子翻了身,继续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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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她发现两张薄被全盖在她身上,脚上一张,身上一张,再一看旁边的沈礼,身上穿了一件家居服,空无一物,她心虚地把被子挪到他身上,赶紧下了床洗漱。
聂维芙在阳台练完瑜伽下楼,饭桌上摆满丰盛的早餐,沈礼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吃早饭,见她走过来,抬眼瞥她一眼,主动开口问道:“你每天都起这么早?”
聂维芙早上心情好,愿意搭理他,点着头说:“是啊,我们年轻人惜命得很,保温杯里泡枸杞,早睡早起好健康。”
沈礼哦了下:“那还真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什么?看不出来她年轻,还是看不出她好健康?
黄姨端着一盘包子从厨房过来,聂维芙立即止住话,没和他计较,舀着一勺馄饨吹着热气放入口中。
馄饨是黄姨自己包的薄皮小馄饨,肉馅极小却味鲜,汤汁上浮着一层虾皮和紫菜,还有零星葱花,色香味俱全。
只可惜聂维芙吃香菜不吃葱。
“忘了元元不是葱。黄姨下次一定记住。”
聂维芙一心捞着葱花,头也不抬地说着:“没事,就几颗葱而已。只要不是剁在肉馅里的胡萝卜,我还是可以捞干净的。”
对面的男人冷嗤了声,聂维芙立刻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隔了几秒,突然把碗往对面一推,笑眯眯地说:“老公,你帮我弄一下,好不好?”
黄姨看着沈礼那表情,怕他们又拌嘴,忙插了一个话题进来,“周日小礼说你忙着接待外宾,来不及过去看中医。老太太说等她体检完,陪你们过去看看她那老朋友,我看很多年轻人都在中医馆看中医调理身体。”
沈礼接过她的汤匙,一颗一颗地捞着碗里的葱花,应下黄姨的那番话:“我什么时候都行,元元那边我看工作也不怎么多,提前知会我们一声,我们好做个准备安排工作。”
聂维芙张了张嘴,拒绝的话重新咽回到肚子里。
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她勉强地牵起唇角冲黄姨笑了笑:“是啊。”说着,一口咬下筷子上的包子。
直到最后吃完这一顿早饭,她没再碰那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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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维芙的车昨晚没开回来,今天早上蹭沈礼的车去上班。
开车的是应畅,他一接到后座的这对夫妻,察觉到车内的温度降了几度。这种情况是常态,作为沈礼的贴身助理,他对老板的家庭矛盾稍稍了解一点。
老板的家务事很棘手,不是一般的助理能够接触的,他打定主意不在车上介入这对夫妻的矛盾。
他打定主意不开口,却阻止不了他的老板让他开口。
沈礼上车后开始翻看平板上的一份提案,只翻看几页,他立即抬起头,目光落在前排的驾驶座上,等着车子缓缓驶上平坦大道,他蓦地开了口,“二组交上来的提案,你看过吗?
语气冰冷,语调全在一根直线上,手指还不停地敲着平板,敲得前排的应畅心头一凛,小眼神从后视镜里悄咪咪地瞧上一眼,然后对上了那道毫无情绪的目光。
应畅立马收回视线,谨慎地回答:“我昨天收到后大致浏览过,做得很潦草,也很敷衍。”
哒哒哒的声音随着他的话落下,沈礼的声音像是渗着一层冰碴子:“你自己都觉得敷衍的东西,你还发给我?我记得我留了一周的时间让他们做。”
应畅嘴唇翕动,一脸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也没说,他在沈礼身边待了三年,自认为了解他的脾性,而且在职场上绝对不为错误找借口,而是第一时间找解决方法。
他沉默几秒,回道:“我让他们打回去重做。”
聂维芙全程听着这场谈话,默默地在心里为应畅祈祷,
“晚上我有约会,黄姨若是问起,你直接说就行。”她说。
沈礼偏头看了她一眼,皱着眉问:“通宵?”
聂维芙对上他的视线,定定地望着他,突然笑了出来:“你训人训上瘾了?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会问我几点回家去哪里这种问了也白问的问题。”
沈礼脸色一沉,“你自己解决黄姨,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啧,领导架子摆得真足,你不管我还乐得自在。聂维芙靠在椅背上,手指点着手机屏幕,飞快地回着群里的对话。
车子驶入熟悉的街区,那栋工业风的棕色砖墙建筑缓缓出现在眼前,突然有一辆车跑车超车过来,抢在他们之前挤进停车通道,然后挑衅般地按了声喇叭。
聂维芙猛地冲向前,继而撑住前排的座椅,她瞥了眼那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还有心思打趣:“这么嚣张的法拉利,应畅你今天开的车过于低调了。”
应畅刚被老板教训,后被法拉利超车,心里实在郁闷得很,全球限量的法拉利拉法,不知道是南城那个富二代开出来送小女朋友上班,南城美术馆还真是卧虎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