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汀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您也别卖我。”
聂维芙转了转眼珠,装作不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应畅呵呵笑了两下,他本来也没觉得和聂芙维有关系,但老板一路制冷,他不带脑子猜都能猜得到。
她摆摆手,走向出口进屋。
聂维芙在厨房倒了一杯水喝着,侧对着的客厅里沈礼坐在一盏落地灯下,靠在沙发边的一个抱枕,低头看着手机。
进屋的时候他脱下外套放在一边,身上一件灰色衬衫半挽衣袖,露出修长有力的手臂,背部微躬,肩胛骨贴着薄薄的布料微微突出。
聂维芙吞咽下一口水,不自觉地舔舔嘴角。
他冷不丁地扭过头投来一抹视线,吓得聂维芙心虚地连忙撇开视线,多喝了几口白开水。
“听说崔漠拍了一枚一千多万的胸针?”他放下手机,从地上站起来。
然后走到流理台前,面对着她,眼神一瞬不瞬,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避开他的视线稍尴尬地捋捋头发说:“你消息真灵通。”
他看着她,伸出手在她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玻璃杯,然后收回视线往杯中倒了满满一杯白开水。
“别告诉我,他是为了讨你欢心才拍什么胸针。”
气氛一下子冷下去,聂维芙皱着眉头,抬眼看他:“什么叫讨我欢心?你说话能不这么阴阳怪气吗?”
“哦,那我换个说法,他买胸针是送给你吗?”
语气平静,眼神平淡,修长的手指握住玻璃杯,直往唇上送,他仰头喝完一整杯水,脖颈处线条紧实,突出的喉结滚动,最后一口水灌进喉咙里,他放下杯子重新看向她。
聂维芙咕哝道:“不是送给我,是我问他买,我要给钱的,别说得我白占人便宜一样。”
沈礼看了她好长一会儿:“那你怎么不自己拍?”
聂维芙有些委屈:“我哪知道他也来竞价,还把价格抬得这么高,超出我的预算我就没拍了。”
沈礼反问:“现在是没拍到后悔了?”
聂维芙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圣女果,洗了一把丢进嘴里嚼着,说:“那是因为一起竞价的那个人是给曹茗拍的,我宁可多花钱也不能让她抢到。”
她扬眉吐气地哼了声。
沈礼略作沉吟,“结婚的时候给你的副卡怎么一直没动?”
聂维芙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用你的卡?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还不如自力更生花自己的钱来得舒服。”
聂维芙立马跳开一步,指着他说:“你看我要是用了你的卡,现在不得受你的要挟。上次抽血还不够现在怎么又要去,我不去。”
沈礼抱臂悠悠地看着她:“明天黄姨陪我们一起过去,你如果真不想去,你打电话和她们解释,到时候确定了你再知会我一声。”
聂维芙气得要死:“你干嘛要答应啊?”
每次都是她来当这个恶人,明明他也不想去,偏偏他从不表露出来,还装得很愿意的样子。
沈礼确实很乐意:“我觉得我平时工作太忙,还经常熬夜加班,身体是需要好好调养。不像你天天练个瑜伽跑个步。”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把她看得越发地气闷。
“明天上午我要去团建,下午再说吧。”她把杯子扣在杯盘上,不高兴地上了楼。
沈礼微微侧头,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低头轻抿起唇,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他打了个电话给应畅:“去问下崔漠拍下的那枚胸针,把钱给付了。”
应畅刚回到家,听到自家老板的声音,只觉得莫名其妙,男人的情绪真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
第二天一早,聂维芙穿戴整齐下楼,一眼看见他在厨房做早餐。
她蓦地顿在楼梯口,心底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早上果然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间,连带着看向沈礼都好似蒙上一层滤镜。
他发现了她的存在,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一颗金黄色的鸡蛋落在油锅上,滋滋滋地起着气泡,透明色渐渐变为白色。
“去哪里团建?”他问道。
聂维芙慢吞吞地走过来,往锅里看了看,说:“到西郊的康复中心。”
沈礼了然:“为了那个自闭症儿童画展?”
她点头,脚步往厨房挪进一步,看见他拿着木铲翻起那颗荷包蛋,紧接着又磕下另一颗鸡蛋,撒了点胡椒粉上去。
他抽出空隙抬头看了看,问:“想说什么?”
聂维芙倚在流理台上,随口搭着话:“其实吧,我一直挺好奇你和陈识为什么会创办十合?陈识的意图我能理解,他为了他从小失散的妹妹,凡事有契机,你的契机是什么?”
沈礼把蛋倒在盘子里,往金黄色的荷包蛋上倒了点生抽和醋,递给她其中一份,然后才开口:“在你眼里,我是那种做什么事都有目的的人吗?”
她点点头。
沈礼从小便是那样的人,当她和沈乐还在上屋顶掀瓦片玩儿的时候,他已经在思考将来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当她和沈乐还在被家长逼着去学画画,沈礼奔波于奥数学习班,立志于考第一名……
连沈乐都说他哥过分理性,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会仔细筛选和辨别,无意义的事压根不会占据他的脑海。
沈礼把粥端出来,坐在餐桌前给她盛了一小碗,推到她面前。
“你来猜猜我为什么大清早起来做早餐?”
聂维芙立马不敢吃了,她不敢自作多情他是为了他特意早起做饭,但事实也是她蹭了几顿他做的饭,指不定到时候需要一次性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