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婚的边缘疯狂试探 第45章

作者:丧丧又浪浪 标签: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她能从云霜那里了解到骆家的近况,知道骆洲在职场上平步青云,前途一片光明,已经按揭买下了市中心一处地段相当不错的房产,只等装修完毕就能入住,离开朝晖苑那逼仄拥挤的老破小。

  干妈苦了半辈子,本该是苦尽甘来,享清福的时候了。

  祝凯旋陪着云雾来一起去的医院。

  出租车上,他用毛巾不断擦拭着云雾来湿漉漉的头发,云雾来一路上给骆洲打了两个电话,都得到纪秋月还在手术中的消息,给云霜打了十几个电话,但云霜一直关机,想必是还在生她的气,所以关机抗议。

  晚上路况不错,车一路畅通无阻开到医院门口,两人下了车,匆匆往里赶。

  骆洲正在手术室外头焦急地来回踱步。

  “哥。”云雾来跑过去,“怎么样了?”

  “不知道,还在手术。”骆洲回答。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看在同一个女人的面子上,向对方颔首示意。

  骆洲后怕地解释事情原委:“她血压这两年一直不太好,但她不当回事,吃药断断续续,记得了就吃,我也忙,看她好好的也就随她去了,谁知道……幸亏她是在开门的瞬间晕倒的,楼上邻居走过看到门没关紧,想帮忙关门来着,结果就看到她了,连忙送来医院,要是一个人在家晕倒……”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下去。

  “干妈这么幸运,一定会没事的。”云雾来徒劳地安慰道,不知道是在安慰骆洲还是在安慰自己。

  三人一块在走廊椅子上坐下来,沉默着等待着。

  祝凯旋看云雾来望眼欲穿地盯着手术室,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

  不是故意做给骆洲看,他只是看出她很害怕,想给她一点力量和依靠。

  云雾来的手指蜷了蜷,轻轻回握一下,不过她没有力气,很快又松开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打开,有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三人一齐站了起来:“医生,怎么样了?”

  “手术还没结束,稍安勿躁。”医生摘下口罩,说,“你们幸亏是送来得及时,要是再晚送来五分钟,神仙也救不了了。”

  等医生走远了,云雾来问祝凯旋:“医生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对吧?”

  “是,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手术没结束,保险起见他没有明说。”祝凯旋宽慰她,“你放宽心,会没事的。”

  在他们两个的乐观里,骆洲同样稍稍放宽心,只是眼前的场景于他而言未免有些刺目,他站了起来,说:“我再去给霜霜打个电话。”

  说着他拿着手机,匆匆走远些。

  等骆洲再回来,场景依然刺目,两人的手依然拉在一起,不知道低声说着些什么。

  注意到骆洲走近,云雾来扭过头来,问:“哥,联系到云霜了吗?”

  骆洲摇头:“没,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电话一直关机,家里座机也没人接,还没回家。”

  “她大概是在跟我闹脾气。”云雾来说。

  骆洲随口问道:“你们两个又怎么了?”

  云雾来说:“我结婚了,没告诉她。”

  骆洲的脚步猛地一顿。

  “三年前我把证领了。”云雾来说,“云霜很生气,我确实应该告诉她一声的,也应该告诉你们一声,很抱歉,到现在才说。”

  骆洲喉头干涩,难以想象自己是用什么表情把接下来的话问出来:“你……和谁?”

  问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深更半夜,祝凯旋陪同前来,两人亲密如斯。

  结婚对象还能是谁?

  祝凯旋目光沉沉,面上完全没有讥笑的神情,却让骆洲觉得更加难受。

  那是一种无视,比轻蔑更叫人难受,意味着他连对手都算不上。

  云雾来却还是很认真地解释了:“和祝凯旋,我去巴黎前我们把证领了。明天应该会有新闻出来,你看到的时候,不必觉得惊讶。”

  自大学毕业以后,骆洲一直很努力工作,拼了命地往上爬。

  他知道云雾来不是肤浅物质的人,也知道感情其实很没有道理,但是当年知道云雾来和祝凯旋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为自己找过理由,好让失败名正言顺一点:因为祝凯旋有钱,有钱人的浪漫总是来得容易些。

  近些年来,他没有刻意等云雾来,只是一直没有遇到更喜欢的人,加上工作很忙,恋爱的事情就搁置了下来。

  他那么努力,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可以自信地追求心仪的女孩子,带她去吃高级的料理,送她名贵的首饰,不必再为贫穷自卑。

  如果是云雾来,最好是云雾来。

  而如今,她亲口宣告他年少的梦破碎。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再度打开,医生告知了好消息:“手术很成功,等病人醒了就可以出来了,家属现在去补一下手续吧。”

  纪秋月醒来被送回病房的时候,祝凯旋没有跟进去。

  “我在外面等你。”他说。

  现在特殊时期,他可不敢刺激刚动完手术的纪秋月,万一惹得人家情绪过分激动,再生事端。

  看在云雾来主动、大方、坦荡地跟骆洲说明婚讯的面子上,他暂且忍耐一下心中的成见和不爽,放她一个人进去和纪秋月母子相处。

  纪秋月麻药劲还没过,整个人混混沉沉,视线也模糊,甚至没有第一眼认出云雾来。

  云雾来近乡情怯,站在一旁,没敢叫她。

  “妈,你感觉怎么样?”骆洲凑近去,拉住母亲的手,眼泪差点掉下来,“你真的是吓死我了。”

  纪秋月咧开嘴笑了笑,吃力地说:“我本来现在已经跟你爸在一块了,你救我回来干什么?”

  中风损伤了她的语言功能,她说话声音比往常含糊许多,身体的灵活度也降低许多,不过幸亏救治及时,假以时日,会慢慢恢复,虽然不能回到中风前的水平,但不会太影响生活。

  “别胡说。”骆洲不想听到这些,“你会长命百岁的,以后可别任性不吃药了。”

  “放心吧,我总得看着你结婚生孩子。”纪秋月环顾四周,“霜霜呢?”

  “霜霜有点事,晚点就过来看你。”骆洲没敢说实话,怕母亲担心云霜。

  纪秋月看到窗外是黑的,知道现在是夜晚,非要问个明白:“什么事?”

  骆洲稍稍退开一步,让自己身后的云雾来露出来:“妈,你看,谁来看你了?”

  纪秋月迷茫地眨了两下眼睛,随着云雾来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干妈”,她终于把人认出来了,这下是暂时顾不上云霜了,半信半疑地叫道:“雾来?”

  骆洲走开,给云雾来腾位置,她走近些,声音小小的,再度叫道:“干妈。”

  “雾来,你怎么来了?”纪秋月诧异地问道,挣扎着想要抬起头一探究竟。

  “您别起来,躺着。”云雾来轻轻摁住她,“我刚好在国内,接到哥哥电话,就过来医院了。”

  “哦,是这样。”纪秋月很客气地招呼她,“那你坐。骆洲,给雾来泡茶了吗?洗点水果给她吃。”

  云雾来忙阻拦:“不用,干妈,您躺着就好,不用操心我。”

  不过骆洲还是照办,给云雾来倒了杯白开水:“暂时没有茶叶,见谅。”

  纪秋月这才满意,温柔地问云雾来说:“这几年过得好吗?”

  “挺好的。”云雾来说。

  “那就好,那就好。”纪秋月呢喃了两句。

  除此之外,就找不出可以聊的话题了,两厢沉默,气氛微有些尴尬。

  骆洲打破沉默:“妈,你累了吗?要不睡会吧,还是说你要吃点什么,我去买。”

  “不用。”纪秋月招呼骆洲走近,说起自己昏迷期间的梦境,“我刚才梦到你爸爸了,他居然是小伙子的时候的样子……”

  云雾来趁他们母子俩说话,重新给云霜打了个电话,这一回电话终于通了,云雾来把事情简单跟云霜说了一下,并告知了病房号。

  云霜到得很快,二十多分钟以后就火急火燎地冲进了病房。

  “干妈。”她扑到另一边床边,紧紧拉住了纪秋月的手,眼泪决堤,“你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你吓死我了,你痛吗?”

  “没事,没事,啊。”纪秋月吃力地抬手,给她擦眼泪。

  云雾来站在床尾,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让她好一阵恍惚。

  这是一个与她隔绝的世界。

  明明这些是她最熟悉的家人,他们曾经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相依为命,同甘共苦。

  曾经三个孩子里面,纪秋月最最宠爱的人就是她,但她现在站在这里,却成了唯一的局外人。

  但她又深深知道,一切是情理之中,纵然曾经朝夕相处,但是人的感情不是一成不变的,那么多年时间过去,再深的情谊都变淡了,就算她还把骆家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但不是所有人都会留在原地等她,现在的她对纪秋月而言,只是一个几年没见的故人,甚至有点狼心狗肺,走高飞数年,音讯寥寥。

  云雾来说要走的时候,纪秋月挽留:“怎么这就要走,再坐会”,然后两人就探病红包问题拉扯了老半天纪秋月才收下,又好几次邀请云雾来下回一定要去家里做客,最后吩咐骆洲说:“你送送雾来”。

  看似热情无比,其实全都是对着客人才会有的态度,充斥着中国人擅长的过度客套。

  过度的客套,就是疏离。

  走出医院大楼,外面的冷空气席卷而来。

  折腾了一整夜,东方天际已有破晓的迹象。

  云雾来发了一小会呆,打了个寒颤。

  “走吧。”祝凯旋扣她的手腕,带她往医院大门的方向走去。

  云雾来踉踉跄跄跟上他的脚步,半晌,说了句:“祝凯旋,怎么办,这下我好像彻底没有爸爸妈妈了。”

  “你有。”祝凯旋停下来回过头看他,语气笃定,“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要妈妈的话,你就真心对邓华风女士,她绝对不会让你失望。老祝难搞些,商人心态,但是也不是捂不热的石头。”

  云雾来很感激他的慷慨,她必须承认他这番话让她此时此刻倍感孤独的心灵很受安慰。

  祝凯旋朝她伸手过来。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

  他的手轻柔在她蓬松的发顶揉了揉:“记住了,你有,以后不要忘记。”

第35章

  熬了一整夜,两人都是疲惫不堪。

  来的时候因为喝了酒没有开车,回程也是打车的。云雾来坐在后座,眼皮子打架,但是又嫌弃出粗车的车窗被很多人碰过,所以不肯把脑袋靠上去,宁愿哈欠连天地强撑着。

  祝凯旋无声轻哂。

  还有心情龟毛,看来情绪还算稳定,至少没有悲伤到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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