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栀宋
闻雁山心中正疑惑着,席晋川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笑意像是志在必得。
“你……不用解释了。”闻姣抬头瞪了一眼席晋川,扭头对着父亲说,“爸爸,我希望你们俩能和睦相处。”
这两个人幼稚的不得了,吵得她头都隐隐作痛。
“好。”闻雁山长舒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怒火,狠狠剜了一眼闻姣身边的男人,“算你狠。”
这个狗男人把女儿拿捏得死死的,闻姣不被欺负了才怪。
早晚他会撕开他伪善的面孔,让女儿认清事实真相。
—
翌日,闻雁山动身赴约,和一群同龄挚友去球场打高尔夫球。
天空一平如洗,秋天金黄落叶飘零满地,天高气爽。不时有秋季的甘冽凉风,带着夏末的潮气,从车窗里吹拂进来。
闻雁山感受着凉风拂过脸颊,渐觉急躁的心思沉稳平静了不少。
这几天那狗男人气得不行。那狗男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反观他自个儿倒总是急得跳脚,女儿还总护着他。
闻雁山不禁暗自喟叹一句,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的秋景,一边欣赏着景色,一边想着正好借此机会重新调整调整心情,回去在和席家那只狗斗争。
终于到了高尔夫球场,几个挚友带着白色棒球帽等候他多时了。闻雁山让司机在路边停了车,带着高尔夫球杆下了车。
挚友老吴乐呵呵的跑过来:“哟,这不是席家太子爷的老丈人吗?”
闻雁山脸色一沉,神情几分不悦:“别跟我提他。”
提到任何与席家有关的事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王大掌往他后背一拍:“你这个老头子,估计心里喜滋滋乐开了花呢,还在这里装!”
老王的一句话如石子投入湖心,激起阵阵涟漪,挚友们七嘴八舌地聊开了。
“就是就是,闻大山肯定背后不知道笑了多少回呢。”
“我上次在温泉山庄遇到了小两口,那股热乎劲儿哟,真是恩爱得不得了。”
“确实太般配了,闻大山啥也没干就成了席家的老丈人,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躺赢?到时候席家和闻家联合,可不是要独霸商业圈。”
闻雁山鼻腔里哼哼唧唧,手一挥:“散了散了,瞎说什么我的八卦。”
挚友们见他脸色不好,对这个话题也索然无味起来。
一大帮子老爷子们抵达高尔夫球场,闻雁山握着球杆比划着,就听隔壁站着的老王和老吴又开始唠唠叨叨。
“唉,你听说没,老张的女儿今年生了一对龙凤胎!”老王兴奋道。
“是吗?估计不久老张就要请我们上门道贺了吧。”老吴大力打了一球,“不过话说回来,你家孙女今年上一年级了吧,选哪一所小学呀。”
“哎,就家门口那所私立小学,离家近,司机接送也方便。”老王努努嘴,“你家那两口子快要生二胎了吧?”
“是啊,我闺女都怀孕三个月了。”老吴很是高兴。
“……”
闻雁山指尖有些发抖,提起球杆轻触了球好几下,球才缓缓的往前滚动,不久后,又滚回来了。
闻雁山盯着撞在他脚尖的白球发愣。
“唉!老闻,你也别傻乎乎的在那拴着了,搞快点打完我们去吃饭!”有人唤了一声。
“闻大山,你们家那小两口有动静没?”老王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挑眉戏谑道。
“你们家那两个小年轻颜值高,生出来的娃肯定好看。”老吴也调侃。
闻雁山的眼前不禁浮现出席晋川那一张狗脸,这狗男人虽然拐走了他的宝贝女儿,但脸好歹没长残,颇有一番他年轻时叱咤沙场的风范。
闻雁山抬手摸了摸下巴,幻想着抱着孙子或孙女的场面。
不想看见那抢了他女儿的男人的狗脸,就低头看乖孙。
似乎,感觉还不错?(甚至有点期待
—
闻雁山和一帮老年挚友打了三天的高尔夫,就收到了闻姣给她发来离开闻家的消息。
他盯着手机里放大的短信黑体,指尖渐渐攥紧手机壳,因过于用力而指尖泛白。
老吴正好经过,不小心眼尖的往他手上一扫,恰巧看见了闻姣给闻雁山发来的短信,一副过来人的亚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闻啊,你也不必过于伤心,女儿大了,我们老了,这都是人生常态。”
“对啊,想开一点。”老王闻言,接腔,“打个不成熟的比方,就像你耗费心血千辛万苦栽培的一朵花,被一个采花大盗连盆端走了,不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嘛。”
扎心了。
这个比喻过于形象,闻雁山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没好气的白了老王一眼。
“或者你这样,我们后天有一个英国两个月旅行,你和我们一起去呗。”老吴撺掇道。
闻雁山皱眉:“不去,我还要打理公司的事情。”
“你这一大把年纪,早就到退休的年龄了。”老王劝导,“这些事就放手给小辈们来吧。”
想想也有道理。
闻雁山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
……
…………
两个月后他来到女儿家中拜访。
远远地,看见花叶凋零的小花园里,闻姣穿着一袭玫瑰色的裙裾,栗色的齐肩发丝柔顺的窝在颈窝,坐在镂空花式的白色长椅上,手上似乎被刺到了,正捧着指尖吹气。
闻雁山刚想走过去看看,一道黑色的身影抢在他前面冲了出来。那在他眼中一向狡诈可恨的面容上,眉毛紧紧蹙着,满眼他从未见过的焦急与慌张。
“怎么了?”男人取来医药箱,帮她轻轻的涂着药水。
“不小心卡到椅子里了。”闻姣声音细弱,疼得呜呜几声,“好疼哦。”
闻雁山脸一板,正要快速走过去大吼一声“手不要乱放”,还没说出口就被扼在喉咙里了,步子也停了,因为有人比他更快。
席晋川装作绷起脸,严肃而认真道:“下次手不要乱放。”
闻姣自知理亏,耷拉着脑袋,想起什么似的眸中盈盈亮:“我手指受伤了,为了安慰我,今天晚上可以吃海鲜吗?”
“可以,但你不能一口气吃太多。”
男人盯着她看了好久,目光挚热,舌尖抵了抵上颌,嗓音浑哑:“姣姣。”
“嗯?”闻姣还在摆弄着手上绷带的蝴蝶结,听见他的声音迷惑地抬起头。
席晋川坐在她身边,唇畔缓缓贴上她毛茸茸的小耳朵,酥酥麻麻的音节敲击着她的耳后:“我可以吻你吗?”
闻姣想起什么,脸上红了一红,咳了一声:“不行。”
男人坐直了身子,眼神无辜又可怜,让人联想起尾巴耷拉下来趴在地上的狼。
他无奈而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刚一站起来,背后莫名一沉。
闻姣轻轻一跳就挂在他身上,肌肤相贴,她弯着眉眼笑了,在他脸颊一侧吧唧亲了一口:“骗你的,当然可以啦!”
男人深邃眼眸中黑夜里冒出几粒清亮的星,方想捏着她的下巴,回吻她。
!!!
那不是她爸爸吗?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闻姣猛地从他身上跳下来,神情有些微怔:“爸爸。”还往席晋川背后躲了躲。
闻雁山轻轻“嗯”了一声,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话。
他第一次感觉或许女儿和那狗男人的相处模式,和他想的有些不一眼。在他的想象中,一定是席晋川对着自己的女儿强取豪夺,让女儿不得不听从。现在看来,似乎是他的宝贝女儿镇压住了这个狗男人。
“我今晚来你们这里吃海鲜。”闻雁山突然开口。
闻姣脸上愈发害羞,这话父亲都听见了,那他是不是知道她的手指受伤的事情?
闻姣的视线在两个男人脸上来回扫视,心中奇怪。两个人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样,尤其是闻雁山,完全没有要生气发作的迹象。换成以前的这种事情,早就跳起来气急败坏地指责席晋川没有将她照顾好。
“姣姣,你先上楼,我有话要和席晋川说。”闻雁山冷漠地开口。
闻姣拉了拉男人的手,他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她才稍微安心了一些,叮嘱两个人。
看了看闻雁山:“爸爸,你不许骂人。”
扯了扯席晋川的袖子:“……你也不要惹我爸爸生气。”
闻雁山不耐烦的催促:“知道了,快上去。”
闻姣三步两回头的上了楼。坐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不时从窗外观察他们的动静。
这次闻雁山的脸上倒是平静又和气,反倒是席晋川脸色黑了黑。
闻姣正疑惑,男人一把将她从床上捞了出来,抱在怀里密密吻着。这个吻断断续续,急促烦躁,他毫不掩饰身上侵略的气息,肆意在她唇齿间重重碾转。
“怎……怎么了……”闻姣一度被吻得大脑缺氧,中途趁着他松开她让她呼吸时,赶忙问道。
男人微微半蹲下来,不由分说将她骤然扛起,空气中的因子剧烈升温。
男人将她放在床上,眼眸暗了一重。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爸爸……”凑近小姑娘的耳边,有意让气息浓郁肆虐她的耳廓,“说我不行。”
来不及听她的回答,又是疾风骤雨狂风似的吻。
男人还尚存一丝理智,望着被她吻得眼中水汪汪的小姑娘,遏止内心深处的冲动,将她轻轻抱起。
“先下去吃饭。”
男人唇边一抹冷笑,像是被唤醒野性的狼,散发着迷乱的撩人,“晚上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