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惨男主 第3章

作者:卟许胡来 标签: 现代言情

  见萧言神色疑惑,萧数目光落在她缠着纱布的手腕上,“关心”的说道,“我知道大姐气血旺盛,但还是少招惹那些刁蛮带刺的,免得下回伤着别处。”

  先前阿离那口咬的狠,恨不得将萧言身上的肉咬下来,当即便出了血,事后被萧言拿纱布草草裹上,如今已经有丝丝缕缕的血迹渗出来。

  萧言低头看了眼手腕,神色坦荡的理理衣袖将纱布遮住,清润的声音不冷不热的说道,“多谢提醒。”

  萧数微微挑眉,端起茶盏轻抿,余光打量萧言。她总觉得这个嫡姐有些地方跟以前不一样了。

  若是以前,经自己这么一说她定然像个受了惊吓的兔子似的,色里内敛的恐吓她,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有趣。

  萧母等萧言坐定后,端着茶盏,茶盖轻轻划着顶层的茶沫,垂眸说道,“言儿这次大病痊愈多亏了你们离伯母,我与你们离伯母少年相识,多年来常有书信联络,感情从未变过,这次她能过来常住,我心里是高兴的。”

  萧数笑,顺着她的话说道,“母亲若是喜欢,那便让离伯母在咱家一直住着便是。”

  萧母赞同的点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可你离伯母要强,断然不会无端无故的留在咱们府里。她年纪大了,身边还跟着阿离,若是再向以往那般行走江湖我也不放心。所以我想,不如咱们两家亲上加亲,如此她就算为了儿子,也会留下。”

  萧言心头微动,她还没开口求呢,这亲就指过来了?

  萧言垂眸看着自己搭在椅子把手上的苍白手指,动动食指指尖: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

  萧数闻言却眼皮狂跳,她隐隐有个大胆的猜测,佯装喝茶没接这话茬。

  果然,萧母再次开口,目光尽数落在萧数身上,没分给萧言半分,“数儿年龄跟阿离最是相近,性情也甚是温和,将来娶了阿离后定能妻夫和睦。”

  “?!”

  萧言猛的抬头看着萧母,心道这金手指是不是点错地方了?怎么把她的男人点庶妹身上去了!

  萧数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咬牙,端着茶盏的手指捏的死紧。

  她知道,她就知道!

  这种“好”事从来不会轮到萧言这个嫡女身上,萧母不过是拿年龄当借口,想回头给萧言这个嫡女找个出身好门第高的贵公子,而自己这个庶女随便用个哑巴就打发了。

  同样都是用来联姻,为何自己就得娶个哑巴?就为了让一个懂些医术的离伯母留下来?

  萧数腮帮子绷紧,想着如何拒绝。且不说这阿离有没有被萧言睡过,光他的出身自己也是瞧不上的。长的再好看也是个哑巴,萧数这个人在床笫上喜欢浪的,而阿离气质清冷神色疏离,一看就不喜欢在床上哭叫,而且他也叫不出来。

  萧数觉得自己就算不为了夫郎背后的家世,光为了□□上的乐趣也不能娶个木头人阿离。

  萧言已经从金手指点偏上回了神,她清清喉咙,说道,“母亲,婚姻这事不能强求,我瞧萧数并不喜欢阿离。”

  此话一出,屋里两人齐齐看向萧言。萧母目露探究,萧数更是难以置信,手中茶盏微偏,茶水险些泼到腿间。

  “为何?”萧母放下茶盏,语气平淡,“不喜欢也无妨,处的时间长了便喜欢了。我一直拘着你俩不许有通房侧侍,为的就是将来娶了夫郎后没那么些龌龊事。”

  萧家家风严,看不上那些家里女儿刚满十五六岁就往她屋里塞男人的做法。萧家女儿,娶了正夫之前屋里不能有男人。

  萧言想了想,说道,“我是府中嫡女,年龄最长,如今我还没娶夫,萧数这个庶妹要是先娶了夫,心里肯定忐忑不安,晚上怕是连睡都睡不好。”

  庶妹萧数嘴角含笑点头赞同,背地里险些将手里茶盏捏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多谢大姐体谅!”

  萧母皱眉,阿离是离母的独子,又是人到中年后才有的,心里更是宝贝,既然给他挑妻主,萧母想挑个性子好的,能体贴阿离不会嫌弃他不能说话。

  两个女儿中,萧数最是附和条件。而萧言……萧母心里叹息,她是要跟离母说亲,不是想让两家结仇。

  萧言深知自己在书中是个什么德行,当即拿出谈生意的态度,摆出最让萧母心动的条件,从而达到让她把阿离这个“项目”划给自己的目的。

  “都说成亲后人就成熟稳重了,想必我有了夫郎后也会有上进心些,担起自己这个小家的责任,不会再像往日那般厮混胡闹。”

  萧母做梦都希望嫡女能有出息,萧家的家业将来后继有人,闻言微微抬眸,深深的看向萧言。

  萧数不想娶阿离,更不能让个哑巴占了自己主君的位置,当下卖力的附和萧言的话,“我觉得大姐说的对,看来大姐重病一场后,头脑比以前倒是清晰了不少,想来是想通了懂事了。”

  她这么一说,萧母眼里原本的刺探慢慢褪去,缓缓点头,想着可能真像萧数说的那般,萧言大病一场,人成熟了。若真是这样,她倒是有些欣慰。

  原本萧言跟萧数在萧家产业上的立场就是竞争对手,此刻无关家业,两人竟默契的合作起来。

  萧母沉吟片刻,倒是没敢直接答应,而是委婉的说道,“这事光我一人同意没用,主要还是要看你离伯母的意思。”她顿了顿,“你若是真心想娶阿离,不如去你离伯母那儿多走动走动。”

  这就是暗示她去讨好自己那未来的泰岳大人了。

  萧数也说,“多备上些好东西过去,我瞧着今日阿离脸色有些苍白,许是身体太弱,你多送些滋补的东西过去。”

  她说这话时其实还真没有多余的意思,但到了萧言这儿难免有些想歪。阿离脸色不好,一半是累着了,但多半是气的。

  萧言拱手退下,按着萧母的提示,让管家去库房取了那百年人参又拿了不少滋补身体的好东西,去了离家母子住着的小院。

  猛的瞧见萧言过来,离母还挺惊诧,看着她身后长随提着的大大小小的礼盒,下意识的讷讷道,“来就来了,你还提什么东西。”

  萧言抬头看了眼自家院子,没多说话,她目光往离母身后看去,没看到阿离出来。

  “我今日惹阿离生气了,提东西过来一是为了赔罪,二是感谢伯母的救命之恩。”萧言恭恭敬敬的行礼,比面对萧母时还要恭顺知礼。

  离母平日里听闻“萧言”是个混的,往常她白着脸躺在床上也没看出来,如今见她这个态度,顿时有些吃不准了,想着莫非今日之事当真是个意外?

  伸手不打笑脸人,离母说道,“阿离在屋里呢,要不我把他叫出来,年轻人有什么误会当面说开了也就好了。”

  萧言哪里敢让阿离特意出来见自己,她忙拦着离母,讪讪询问,“我能否进去看看他?”

  怕离母不肯,当下拱手作揖,态度认真,“我定不会对阿离有越界过火的举动,请伯母放心。”

  睡都睡了,还能有什么举动比这更过火?

  离母原本还有些担忧,如今看萧言态度坦荡,立马笑呵呵的拍拍她的胳膊,“去吧。”

  萧言让长随把东西交给离母,自己只拿了棵人参进去。那参搁在锦盒里,她拿在手中叩响阿离的门。

  想着,伤根补根,没毛病。

作者有话要说:  阿离:活着不好吗?非上赶着送“人头”?

————

  ☆、004

  萧言推门进去,劈头盖脸砸上来一团东西,亏得她眼疾手快的张手抓住,等看清手里抓着的是团纸后,竟悻悻的松了口气。

  屋里的人是阿离,朝着她迎面劈来的是把菜刀萧言都不觉得意外,如今看着手里没有杀伤力的纸团,她倒是有些不解。

  阿离端坐在窗边书桌前,扔完纸团后头都没抬。他手里拿着笔,面前铺着张未染墨的白纸。

  萧言福至心临的打开手里的纸团,上头言简意赅的写了个浓笔大字:

  ——滚!

  “……”

  阿离的字清隽好看,跟他的人一样。萧言对于这个世界的文字不陌生,只是写不出这么手好的毛笔字,当下对着那团纸上的“滚”字不由多看了两眼。

  阿离端坐着,左等屋里没动静,右等屋里也没动静。他心气浮躁,攥紧手指扭头看向萧言,见她竟拿着自己扔过去的纸看的出神。

  萧言神色专注,看着团废纸竟比看人身子还要认真。

  阿离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一阵红一阵青,薄唇抿的发白,单薄的胸膛重重的起伏了好几次。

  他垂眸又写了张纸,呼吸沉沉的朝萧言走过来,骨肉匀称的手指提着纸的边角,站在萧言面前,撩起单薄的眼皮看她。

  阿离生了双狭长好看的凤眼,如今眼尾上挑,满眼的讥讽。

  萧言顺着他的脸看向他手里捏着的纸,猛的吸了口凉气,惊的呛咳了两声,没忍住用手抵唇垂下眼。

  他写:

  ——这纸有我身子好看?

  明明是句有颜色的调情话,被他用浓笔写出来后又是这幅表情拿给自己看,萧言实在不敢多想。她只觉得这话背后布满了刀子,若是她敢点头或是摇头,那刀子定然劈头盖脸戳过来。

  萧言果断的转移话题,将纸收了起来顺势塞袖筒里,把带来的锦盒搁在桌子上。

  她还没来得及打开锦盒介绍人参,阿离就目露嘲讽唇色发白的将另一张纸递了过来。

  ——被你强了之后的补偿?太珍贵了,我命贱吃不起。

  显然刚才萧言跟离母在院子里的话被他听到了。知道这是萧言惹他“不开心”后的补偿。

  萧言皱眉看向阿离,他挺直脊背故作坚强,硬是在她面前撑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如果他唇色能红润些眼尾别泛红,萧言可能就信了。

  萧言不说话,故意朝阿离面前逼近半步。他下意识的往后退,呼吸更为沉重,凤眼都快睁圆了,坐实了刚才的色里内敛。

  阿离故意不拿几个时辰前刚发生过的事情当回事,就是怕萧言拿这事威胁他羞辱他。

  “你装的不像,”萧言垂眸看他青红交替的脸色,大手掌心贴着他后腰突然往自己怀里一推,阿离向前跌了半步,两人身体顿时贴在一起。阿离呼吸顿住,脸色憋的通红,萧言语气平淡,像是陈述事实,“你不该后退而是像这样贴上来。”

  阿离终于绷不住了,咬紧牙看着萧言,身体抗拒的往后仰想要跟她拉开距离,奈何力气不敌萧言,屈辱的泪水顺着眼尾滑下来,身体止不住的战栗发抖,几个时辰前的记忆如.潮.水般回潮.涌上来。

  他又恨又怕。

  萧言叹息一声,抬手抹掉阿离眼角的泪水。他抗拒的咬唇别开头,眼里仿佛淬了毒似的斜睨着她。

  “上药了吗?”萧言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指,目光垂下,就看着阿离抵在她身前的手。

  顺着阿离抬手的动作,宽松的袖筒下滑衣料堆在手肘处,露出他白皙消瘦的小臂,之前被发带勒出红痕的手腕已经被他裹了几层薄纱布遮住了。

  除了手腕,他身上还有数不清的淤痕,都尽数被藏在这身月牙白的衣袍下面……

  萧言喉咙发紧,默默在心里唾弃自己的粗暴行为,看着怀里就快抖成筛糠的人,轻轻松开他,“我跟母亲说了想娶你,她没反对,让我来问问伯母的意见。”

  萧言不再看阿离,自顾自的坐在桌子上,掌心抚在锦盒上,“这些不是做错事的补偿,只是拿来给你补身体的。”

  不被她盯着看,阿离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气,险些脱力的跌坐在地上,他往后退两步,手撑着身后的书桌,缓缓呼吸换气。他垂着头,听萧言说话,嘴角勾起自嘲讥讽。

  他连清白都没了,萧言哪里会尊重他跟母亲?

  说是来问意见,其实就是走个过场吧。

  萧言摸索片刻,“啪”的声打开锦盒。正在想东想西的阿离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猛的抬头看她,见女人背对着自己坐在桌子旁,阿离眸色渐浓,如同蘸了墨似的变的黝黑晦暗。

  她还活着,自己为何要死?他就是死,也要拉上她一起!

  萧言声音有些惊喜,像是自言自语般垂眸轻笑,“这人参长了个萝卜样。”

  亏得上头还像装模作样的用红绳绑着。都说人参若是不绑了红绳,夜里就偷偷顶开盒子跑了。

  萧言以前仗着年轻精力旺,轻易不喝参茶,别人保温杯里都是红枣枸杞,就她天天头铁喝咖啡,要是知道会猝死,萧言肯定选择养生早睡。

  “我回头就跟伯母提亲,她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萧言扭头看向阿离,眸色温和,“定给你一个郑重盛大的婚礼。”

  阿离脊背瞬间挺直,直直的对上萧言的视线,她不偏不移,由着他看。

  阿离先别开的脸,抿紧唇,眸光扫向窗外。离母正坐在院内凉亭的台阶上,腿上放着簸箕,在低头捡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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