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乐木敏
时信厚转着手上的戒指,才一天,他已经习惯了,没事儿就看看、摸摸、转上一圈的动作,“丢给我们也好,我们提前熟悉下流程,省得我们结婚时候手忙脚乱。”
周青青说,“我不想结婚了。”
“嗯?”时信厚冷冷地看过来。
周青青吐舌头,“这也太累了吧。”
时信厚知道她今天是真的累得不轻,用手给她揉腰,“我那边基本没什么亲戚,只有徐虎晴姐几个朋友,你这边想请的人请来,我们办简单一点,其他的一起吃个饭就行。”
“结婚只有一次,那怎么行。”周青青抓着他的手警告,“你要是在婚礼上偷懒,没有给我准备漂亮的婚纱,戒指要别人准备,你等着有一个落跑的新娘吧。”
“那一定会有个千里寻妻的新郎。”时信厚揽着周青青,他招呼其他人整理汇总剩下的烟酒等物品,“让别人来收拾,我们回去吧。”
“我看看还有什么是可以退掉的。”周青青查看了剩余的物资,准备的充足有部分是没有开封的,叮嘱给专人去办理。
回去的路上,土土已经在后排睡着,周青青捶着肩膀和腿,“结婚真是太累了。”
“嗯。”时信厚满口应着。
周青青又说几句话,全被他嗯嗯地敷衍着回答了,周青青问他,“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婚礼在哪里办。”
“时总,你有时间结婚吗?”周青青知道他忙碌的程度,故意问。
“现在没有,你愿意等我吗?”时信厚不安地问。
周青青看着手上的戒指,虽然不是时信厚亲手买的,却是他亲自向罗城文描述的。
对周青青来说,她的要求并没有那么严格,比如戒指的事情,是有遗憾的,可她又清楚时信厚是真的忙碌,他不是有心要忽视敷衍她。
算了,只要和她结婚的人是时信厚,其他事情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求婚的场地是罗城文的婚礼现场,戒指是罗城文替时信厚准备的。
整个求婚下来,时信厚唯一准备的就是那一段堪称发自肺腑的话是他自己准备的,可对于奖励,时信厚却是不辞辛劳要亲自领取的。
领取的过程和结果……还算是让人满意的。
只是颁奖嘉宾的体力不太好。
时信厚亲亲周青青的锁骨,把她捞起来,“我们生个女儿吧。”
“生男孩和女儿又不是我说了算。”周青青有气无力地依靠着时信厚。
时信厚抚着她微微颤抖的后背,帮她顺畅呼吸,“生不了女儿,不怪你,怨我。”
第127章 127
周青青轻抬眼皮,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 “你怎么又提生女儿的事情?”
两年前时信厚有一阵特别的执着, 可那段时间他忙周青青也忙,后来就以不可抗拒的力量而取消了。
“我看啊, 我是忙不到头了,如果等我彻底清闲下来再生女儿, 那估计只能老来得女了。”时信厚绘声绘色地学,“到时候孩子上幼儿园, 园里办什么亲子活动, 我去参加。别人指不定要问:时XX, 这是你爷爷还是你爸爸。”
周青青伏在时信厚的肩膀上,笑得不行。
时信厚亲吻着周青青汗湿的脸颊, “既然我们早晚要生女儿,不如早一点, 你说呢?”
周青青没吭声, 她是不想生了的。
时信厚猜到七八分, 不过他有的是办法劝说周青青, “女儿才是父母贴心的小棉袄,你想啊, 土土是男孩,以后会谈恋爱会结婚,结婚后会搬出去住,家里只剩我们俩。如果有个女儿,她可以陪你逛街看电影, 你们可以一起追星,等土土结婚我们女儿还没到结婚的年龄,可以多陪你几年。”
能有个软萌可爱的女儿,周青青想象下母女两个一起手挽着手逛街的画面,有一丢丢的动摇,“我们现在再添一个孩子,会更忙更累。”
时信厚在周青青心口拱来拱去,“我们分工,晚上你不用管,我上夜班。”
周青青揪住他的耳朵,让时信厚抬头看着她,“你和我说实话,为什么想要有女儿?”
“儿子也行。”时信厚改口。
周青青瞪着他。
时信厚拥着她,改成侧卧,他用热烘烘的心口贴在她的后背,“我希望有很多个家人。”
他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太冷清了。
“生孩子不是说生就能生的,我要提前一个月吃叶酸,锻炼身体。你要戒烟戒酒,我们都要健康不能吃药。”周青青勾着他的脖颈,她轻柔地蹭时信厚的脖颈,“我和土土还有我们的女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时信厚本就满心的柔情蜜意,被周青青蹭得又来了些状态,就着这个拥抱,他再次贡献了周青青……
周青青的手臂被时信厚压在头顶,她蹭着枕头,混混沌沌地想,要个女儿也不错的。
“我们回趟房水县吧。”时信厚揽着昏昏欲睡的周青青,说。
周青青勉强睁开眼睛看他,“房水县啊,怎么现在要回去?”
“我想去看看我姥姥,告诉她我有媳妇了。”时信厚点点地亲吻着周青青的脸颊和嘴角,“还有你姑婆,如果没有她,我不会认识你,她们都是我们的媒人。”
“你能走开吗?”周青青小声地问时信厚。
时信厚点头,“我们只回去两天,耽误不了多少事情。”
“好吧。”周青青又想起一件事情,“你的户口还在房水县吗?”
“怎么了?”
周青青说,“趁着回去把土土的名字改一下吧,户口上你的名字叫时信厚还是陈九生?土土叫陈承泽还是时承泽呢?”
“周承泽就很好。”时信厚说,“我不在意这个。”谁说孩子的姓氏一定要跟着父亲的。
“那好吧,等生了女儿再跟你的姓氏吧。”周青青是真的累得不行了,她闭着眼睛模模糊糊地说,“我好困,我要睡了。”
“睡吧。”时信厚把她抱在怀里,只有周青青在,他的心里才是满的。
等罗城文婚假回来,时信厚才带着周青青和土土回房水县。他们是在D市的车站下车,辗转城乡大巴去房水县,房水县的道路名字没什么变化,只是往外扩充了一些,以前他们一起捉鱼烧烤吃炖锅的地方,已经拆了重建成住宅小区。
时信厚在房水县没什么亲戚,他回来的目的就是给姥姥的坟墓添土修葺。
周青青去了表舅家,两个表弟一个已经结婚一个离开房水县在外工作,表舅已经退休,说起姑婆,虽然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表舅仍旧掩不住的伤心,“你姑婆去世前,有一阵的清醒,还问着青青考试结束没有,考得怎么样啊。”
“我想看看姑婆。”周青青十分想念那位慈善的老人家。
表舅送周青青去墓地,表舅是孝顺的,姑婆的墓地打理得十分干净,没有荒凉。周青青是带着时信厚和土土一起来的,她和时信厚对着姑婆的墓碑三鞠躬,并给姑婆介绍,“姑婆,他是我的丈夫时信厚,这个是我们的孩子周承泽,小名土土,我们现在很好……”
表弟送周青青去D市车站,在路上表弟说,“姐,房水县实在是太小了,我也要出去。”
“外面其实也不大。”每家有每家的情况,周青青没什么可劝的。
表弟频频地看时信厚,“姐夫,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也是房水县的。”时信厚回答。
表弟又问,“姐夫你就是陈九生?”
“嗯?”时信厚看向周青青,周青青对他摇头,表示不是自己说的。
表弟情绪激动极了,像是看到了偶像的小粉丝,“姐你最后还是嫁给了姐夫啊,你们这可是冲破世俗的阻碍坚决在一起啊,有句煽情的话怎么说的,为了你我愿意背叛全世界。”
“哪有这么夸张。”周青青倒是问他,“你怎么知道陈九生的?”
“我只是记事儿晚又不是痴傻,你来房水县过暑假那年我都多大了,再说九哥是谁啊,房水县有几个不认识他的。听说徐虎现在混得十分的好,九哥比徐虎更好,是不是姐夫?”
“还行。”时信厚低调又忍不住炫耀。
表弟更兴奋了,摁了两下喇叭,“姐夫,我能跟你混吗?你那里还招人吗?”
“你想找工作了就去Z市吧。”时信厚承诺。
因为这句话,周青青生气了一路,“我表舅就是不想让坤坤离开身边,担心他会定居在外地不肯再回房水县,才让他早早的结婚。你怎么还承诺给他介绍工作,表舅知道的话,一定会生气的。”
“你表舅担心的是坤坤去了大城市却无处立足活得还不如在房水县,如果坤坤能有一片更好的未来,你表舅不会拒绝的。”时信厚说,“你表舅家是不是有人生病?”
“怎么这么问?”
“你表舅那辆车有十几年了吧,跑起来快要散架。”时信厚说,“也就是房水县这样的小地方,才会没人管,换个地方就是报废的车。”
“我问问我妈。”周青青打电话给袁琼,问了表舅家近几年的情况,袁琼说表舅妈前些年生过一场大病几乎丧命还好救治过来了。挂了电话,周青青把情况说给了时信厚,她心里的气也消散了一些,“你不是一直不让人走你的关系进公司的吗?”
“他是你弟弟,不是别人。”时信厚说,“你当初在你表舅家住过一个月,现在他有难我该帮助他。”他又说,“我还要谢谢他,你妈向他咨询我的时候,你表舅没说漏嘴。”
“说漏嘴会怎么样?”还能比当年更糟糕吗?
时信厚说,“我们可能会再耽误几年时间。”
周青青抓住他的手,双手握住,“还好没有。”
“嗯。”
彤彤丢失的记忆太过深刻,周青青没想到两年后,她会再次经历。
时信厚和罗城文住在同一个小区内,前后隔了一栋楼的距离,土土对来往两家的路途十分熟悉,偶尔会不需要父母作陪,他独自去罗城文家。
这天,周青青因为工作的事情耽搁了一下,等她回家却没在家里看到土土,打电话去罗城文家,姜研宴说土土做完作业便已经回家的。
“今天周一放学早一些,我接土土和彤彤从学校回来,土土在我家做作业,大概五点半就回家了。”姜妍晏担忧地问,“他没有回家?”
“家里没有。”周青青说。
姜妍晏立刻慌张起来,“怎么会没有回家呢,没有回家他会去哪里?土土不会乱跑的。”姜妍晏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平时与正常人无异,但遇到突发事情仍旧会焦虑不安。
周青青心里已经慌张得不行,她安抚姜妍晏,也是说给自己听,“我们先不要慌,他可能是去其他同学家,找别的小朋友玩了。”
同小区的有另外两户,有一个和土土彤彤是同校的同学,还有一户是和周青青家同一栋楼,孩子年龄和土土相近,总是遇到就在一起玩了。分为两路,姜妍晏带着彤彤去同学家,周青青去邻居家,分开去找,商量好,最后在姜妍晏家集合。
“没有。”姜研宴很快就回来,“他们说土土没去过。”
“如果经过门卫会有监控,如果监控没有,那他就是还在小区内。”周青青说,“我们去物业管理处。”
说明情况,物业十分配合调出监控,画面显示,土土是出了小区,和一位西装打扮的陌生人。
“你认识这个人吗?”姜妍晏问周青青,“土土不会跟陌生人离开的。”
“不认识……”
姜妍晏更加慌了,“告诉时信厚吧,会不会是他认识的人,如果是陌生人应该不会穿得这样正式吧。”
今天时信厚会有一个会,且较为重要,下午开始得晚,晚上还要请人吃饭,他提前说过今天会晚些回来,让周青青早点下班陪土土一起吃饭。周青青握着手机走来走去,她想,我给时信厚打电话,先问他那边结束没有,如果结束了她就把土土的事情告诉他,如果他那边没结束……
时信厚接了电话,那边说话声音很低,“青青?”
周青青舔了舔嘴巴,“没事儿,想问问你结束没有。”
“没有。”时信厚说,“他们这是在找茬,合同条款的电子档早就发过去,现在他们要逐条发难,可能还要个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