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孩子是我的 第128章

作者:乐木敏 标签: 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刘董听了,说可能是误会,又去找谢鹏飞。

  谢鹏飞解释,“舅舅,的确是我让人拦下的。”新事儿旧事儿,一通说,谢鹏飞劝刘董,“舅舅这些年你明着暗着赚了不少了,适可而止吧,我要管理这么大一家公司,你得替我树立正面形象,不然连自己的舅舅都薅羊毛,我还怎么管别人。”

  刘董被这样直白的训斥,闹得面红耳赤,急匆匆地走了。

  到了晚上,小舅子着急忙慌来刘董家问消息,刘董说,“你别指望了,该找其他渠道找其他渠道销货吧,人家说了,以后不用你的货了,谁让你把过期商品送过去的。”

  “可别啊,姐夫,我刚扩了一条新生产线出来,钱全压进去了。”供货商哭丧着脸求。

  刘董说,“你向我哭没用,谢鹏飞现在翅膀硬了,你是没听到他在办公室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一点面子不给我,我是没办法了。”

  小舅子来家里哭,娘家弟妹来家里哭,说投入生产线的钱是借高利贷,原本指望低价生产、高价进货给天辰,反正质量好赖无所谓,天辰会全部照单全收,可没想到会生出这样的变故。小舅子在谢鹏飞面前说不上话,只能软磨硬泡来央求刘董,让刘董低头替自己求情。

  小舅子和弟妹轮番来家里哭闹,惹得刘董夫人跟着愁眉不展,“要不你再去和鹏飞说说,他是你外甥,他现在又要需要你,大家都是亲戚,不要做的太难看。”

  刘董被磨得没办法,只好再次去找谢鹏飞,他臊眉耷眼的没什么精神,“鹏飞,这是最后一次,就让他回了本就行,到时候立刻换别的供货商。”

  谢鹏飞原本是有些松动的,刘董到底是亲舅舅,没必要做的太难看。可这两天又发生了一起类似事件,谢鹏飞不只是被刘董缠着,还被天辰公司的另外一位差不多相同职位的叔伯缠着。谢鹏飞恼了,“你们要捎带着这些不成器的亲戚发财,我不拦着,可你们能不能让他们手脚干净点,他们做的这叫什么事情啊。”

  如果给刘董的小舅子网开一面,相同的就要给李董的外甥开绿色通道,那就是把这两颗雷扛在了自己肩膀上,谢鹏飞不傻,肯定不能答应。

  能杀杀刘董、李董这些仗着辈分倚老卖老不肯退休的老家伙的嚣张气焰,又能树立自己的威望,捎带着把天辰以前的坏风气来个彻底的大扫除。

  谢鹏飞的想法很理想化,可现实是不会完全按照着他的剧本来走的。

  他忘记了去认真想想,既然这些是弥留已久的毒瘤,谢鹤翔却没有忍痛割掉呢。

  隔了两天,徐虎给时信厚打电话,听声音就知道他心情不错,“九哥,你这会儿忙不忙,我和你说点闲话。”

  时信厚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可自从谢鹤翔和徐晴去世以来,大家都压抑情绪许久,他希望能从别人口中听到好消息,“说吧,怎么了?”

  徐虎乐得直笑,“刘董的小舅子借了两千万的高利贷,利滚利已经好几千万,被追债到家门口了,被敲断了一条腿,就赖在刘董家寻死觅活的。刘董卖了套房子也没把窟窿填上,这几天正四处筹钱呢。”

  “那条生产线值两千万?”数额倒是超出了时信厚的预估,可对他来说,越多越好。

  “不只是投在生产上了,刘董的小舅子真是个奇人,在外面包了个女人,不敢让老婆知道,借贷款时候顺便把给小三买房子的钱一起借了。小三听说刘董小舅子出事儿了,立刻就把房子卖了,带着钱走了,刘董小舅子现在是人财两空了。”

  “嗯。”时信厚听着,和街面上别家鸡飞狗跳的琐碎事儿没什么区别。

  徐虎说,“九哥,你这招太高明了。刘董现在恨谢鹏飞到牙痒痒,今天公司开大会,谢鹏飞提议什么,刘董和李董就带头反对什么,就是要和谢鹏飞对着来。”

  时信厚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徐虎接着说,“谢鹏飞就是个被哄着的傻孩子,只听着刘董为他描述的光明前景,就以为管理公司真有那么简单,现在刘董带头反了,他就手忙脚乱了。现在他才知道,姐夫管理天辰有多么不容易,谁和他才是真的亲人……”

  “徐虎……”

  “没事儿,就是挺高兴的。以前谢鹏飞怎么闹腾,姐夫都护着他,为他兜底,现在没人护着他了,只能他自己摔的鼻青脸肿。”徐虎说着,声音滚动起伏不稳,他用力吞咽着压下去了“有点想我姐和姐夫了。”

  “我也想晴姐了。”

  徐虎说,“九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去看看他们吧,我自己不敢去。”

  “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去看看他们。”

  “好。”徐虎一口应下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再等等,现在还差点火候。”

  “好。”徐虎这次没有再质疑时信厚的判断,他知道,他现在能相信的只有时信厚了。

  时信厚让徐虎等的是时间,是刘董和李董更加的焦头烂额,是让他们认清楚,谢鹏飞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狼崽子,是不能依靠的。只有一个人彻底的绝望了,才会把希望放在别处,才是真正的反击时刻。

  时信厚没有等待太久,一周而已。

  这群人,远比他想象得要不堪一击。

  谢总,是你高估他们了么?

  时信厚在周五回了一趟A市,他上午到A市,下午上班时间刚过,才走进了天辰大厦。

  谢鹤翔去世后,时信厚尽量减少回来的机会

  。触景伤情,也怕会想起他在这里待过五年,心就不够狠了。

  时信厚没有去九楼,原来谢鹤翔的办公室找谢鹏飞,而是去了刘董办公室。

  但是,时信厚回天辰的消息,却是立刻传到了谢鹏飞的耳朵中。

  以前,谢鹤翔舍不得真的伤了这个唯一的弟弟,无论这个不懂事儿的弟弟怎么闹腾,他都以最大限度的宽容他。可时信厚和谢鹏飞没有血缘关系,甚至这个人害得他失去了最亲的亲人,时信厚怎么还会顾及谢鹏飞的退路和后果。

  攻心计,时信厚过去不屑于使唤在谢鹏飞身上,现在,他要改变这个想法。

  时信厚要一层层的刮谢鹏飞的皮,要一片片的割掉谢鹏飞的肉,让他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

  刘董对时信厚的到访,有些意外,“时总是不是走错门了?”

  时信厚没等刘董请他进来,他已经信步走进了办公室,“除非刘董换了办公室,不然怎么可能走错。”

  刘董抬头,看着时信厚,“你找我?”上下打量着时信厚身上笔挺正式的西装,“找我有事儿?”

  “叙旧吧。”时信厚拉开凳子,在刘董对面坐下。

  刘董呵笑一声,“时总是不是在云锐快活的日子过久了,头脑没那么灵活了。你和我叙旧,我们有什么交情可回忆的。”

  “刘董觉得没有,我可是记得几点。”时信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可他的眼睛里却是没有一丁点的笑意,这半年来,他体重减轻了十斤,本就俊朗的五官现在越发的立体深刻,“我进天辰,还是刘董负责面试的,这怎么不能忘记。”

  在数年前,谢鹤翔和徐晴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结婚流程,在婚礼结束后,谢鹤翔就把徐虎和时信厚带进了天辰,直接给时信厚安排了部室经理的职位,自然是惹得别人不快的。刘董就是其中一个,率先提出异议,并且要检验时信厚的业务能力。

  “还要感谢刘董,让我在天辰一战成名,才让别人忘记我是借着谢总的关系,以非正常的方式进入天辰任职的。”时信厚仍旧笑着,“这么多年来,我可是一直记着刘董的这份恩情。”

  刘董冷哼一声,“我看你不是来感谢我的,是来翻旧账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本账本,就拿我来说,我这本账本上,记录着别人过去是怎么欺辱我的,同样记录着过去别人对我的助益。”时信厚稍微停顿,见刘董好奇地看着他,时信厚关子卖够了,才继续说,“刘董现在在我这本账本上,是平账。”

  隔着宽大的办公桌,刘董盯着时信厚,“你今天来,到底是为什么?”

  时信厚看着茶台,他笑着说,“叙旧,刘董,要不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刘董满腹的疑惑,还是拿出最好的那罐茶叶,洗杯子、煮茶、冲杯……

  时信厚看了下手机时间,他进刘董办公室,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铺垫已经够了,该重头戏了。

  时信厚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支票,“我知道刘董手里不差这点钱,可谁没个着急的时候,先应下急。”

  刘董抬眼,看了下支票上的数额,恰好是他心中的亏空,“时总远在Z市,不耽误你知道天辰这边的任何事情。”刘董同样笑着,只是有些空飘飘的,因为言不由衷,“时总快收起来吧,让人看到误会,以为我从你那里拿了什么好处。”

  “是赠送还是借的,刘董自定义就行。”时信厚没有收回来,“只是希望刘董能看到我的诚意。”

  “什么诚意?”

  时信厚不介意说的更明白一些,“合作的诚意。”

  “合作?你在云锐,我在天辰,我们能合作什么,时总真是爱开玩笑。”刘董虚虚地笑。

  时信厚说,“现在还没有什么交集,以后未必会一直没有。”时信厚以很平静的语气,叙述一件酝酿许久的计划,“我想帮刘董一把。”

  “哦?时总不妨说说,我需要什么帮助。”刘董靠在沙发里,闲散地看着时信厚。

  时信厚表情放松,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松懈,这是最为重要的一步,且瞬息即逝,他想立刻把猛兽关进笼子里,才能真正驯服他为自己所用,可他更需要做的是,把猛兽诱骗进笼子里,近身博弈,难免受伤,“刘董现在在天辰的处境,我知晓一些,表示很遗憾。”

  刘董盯着时信厚看,他感兴趣了。

  时信厚说,“谢总,我是说现在的谢鹏飞谢总,到底是年轻了一点,不如谢鹤翔谢总老练圆滑。不过,你是他亲舅舅,他就算拿谁开刀也不能拿你练手。”

  刘董寒了脸色,“如果你是来挑拨关系的,那要让时总失望了。”

  “小孩子才玩挑拨离间那套,我说过了,我是想和刘董合作的。”时信厚往前倾,把手肘放在膝盖上,“我想要云锐。”

  “什么?”刘董瞬间瞪大了眼睛,可能是没想到时信厚会这样直白,更没想到时信厚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时信厚笑着说,“刘董明明听清楚了,怎么还要这样惊讶。”时信厚放慢语速,“我说,我想要云锐。云锐是谢鹤翔谢总创办的公司,可这几年真正做管理的是我,我为了这家公司,几乎妻离子散明明有女人有孩子,却活得像个单身汉,我对这家公司的贡献一点不比谢鹤翔谢总少。可现在谢鹤翔谢总不在了,云锐重归天辰,这点我可以接受,可您知道,谢鹏飞一直瞧不上我,他迟早会把我踢出云锐,我不甘心。”

  时信厚抛出诚意,“我今天来找刘董,您看出来了,叙旧是假,找您合作是真。谢鹏飞不相信我,每比费用支出他都卡着,只是申请表就被打回来四五次,我是可以等,可云锐几乎运转不开,市场等不起,我不甘心云锐被谢鹏飞毁了。我希望刘董能帮帮我。”

  共情能力,是人类高于其他动物更高明的地方。

  高高在上,或许没什么共鸣,把自己匍匐在地上,把自己狼狈的处境揭露出来,反而可能会赢得对方的共情。

  刘董有些松动,“你找错人了,云锐的事情我帮不上忙。”

  “您先别急着拒绝我。”时信厚继续抛竿,他不相信会一直落空,“刘董帮我,我同样可以帮刘董。”

  “帮我什么?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刘董嘴硬,不愿被时信厚看穿。

  时信厚没揭穿,只是说,“这张支票您先留着,有其他需要都可以找我,我尽力而为。”更重要的话还没说出口,“物流这一块一直是您在管理,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谢总是您亲外甥,肯定是放心交给你管理。”

  刘董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常说,打人不打脸,时信厚这下是直接拍人脸面上了。

  “芝麻大小点事情,传到时总耳朵里,怎么就变了样子。”刘董冷哼一声,坚决不承认。

  时信厚不急着击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还没有爱面子的时候。

  “我的诚意就是,刘董如果帮助,助我如愿,我定会回报,帮忙解刘董的困境,让刘董同样如愿。其实,我们才是真正应该合作的伙伴,因为我们利益不同,不会存在纠纷,只是携手而已。”

  “你打算怎么做?”刘董稳坐不动,好奇地问。

  时信厚说,“谢鹤翔谢总在世时,曾提议过事业群管理制,我觉得很合理。剩饭热炒重新吃,我需要刘董的支持,到时候,云锐归我管,物流这块全部归刘董。”

  刘董若有所思。

  该说的说完了,剩下的还是要交给时间,不能把猛兽逼急了,不然他是更不肯乖乖地进笼子的,“我来天辰已经四十分钟,相信谢鹏飞谢总很快会知道。”

  “谢总怎么可能会相信我会背叛他。”刘董话刚落,桌上的座机响了,他走过去接,是助理通知他,说谢总让他去九楼。

  刘董的脸色更难看了。

  时信厚替他圆场,“可能是谢总恰好有事情找您,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我是诚心诚意想要和您合作,刘董可以想想。”时信厚走到门口,又说了一句,“做为备选项,这个提议,我同样说给了李董听。”

  “你们疯了。”

  时信厚冷冷静静地说,“谢总是刘董的亲外甥,就算关系再差劲,谢总总会给刘董留个体面的职位让您体面地退休。我不一样,我和谢总无亲无故,我总要为自己留点后路,给儿子留点钱财。”

  每个人有弱点,找出来,加以利用。

  时信厚今天来找刘董的事情,时信厚提前给徐虎说过,省得他在公司见到自己,过于惊讶了。

  刚走出天辰大厦,时信厚就接到了徐虎的电话,“九哥,刘董怎么说?他答应了?”

  “如果只听我口头说说就冒然答应,那就不是老狐狸刘董了。”时信厚说,“他要再尝点甜头,才肯站队,那就让他再尝点甜头儿吧。”

  “我来安排。”徐虎说。

  刘董最近格外倒霉,被小舅子坑了一把,刚用时信厚给的支票解了燃眉之急,远在国外留学的儿子又打来电话,说和朋友聚会时和人发生肢体冲突,对方受伤了,对方背景强大,要求索赔还有可能会被遣返回国,学籍更是渺茫,也可以不赔偿,只是儿子的前途要受影响。刘董听了头大不已,对方要的数额不小,又要求是美金,刘董立刻筹钱。

  没吃过没钱苦的人,突然地要为钱所苦,才是真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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