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乐木敏
“还有六天,你们睡六个晚上,妈妈就到家了。”周青青没离开孩子这么长时间,心里不好受,又不想当着孩子的面掉眼泪,“妈妈也想你们。”
刘姐在那边叫两个孩子去洗漱,两个孩子舍不得挂了视频,哄了很久才答应先去洗漱。周青青是趴在床上和孩子视频的,转头,陈九生站在门口,应该是站了有一段时间。
“没找到?”周青青问他。
陈九生说,“你对孩子很有耐心。”
周青青想说我对所有人都很有耐心,想起来她唯独对他没什么耐心,就没应话。
“我以前想过,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会是什么样子。现在你有了孩子,我却没了画面感。”陈九生过来,他掀开薄被,坐在床上,“因为你说孩子不是我的。”他推算过月份,如果周青青是在他们刚分手时候发现怀孕的,孩子的出生日期应该是在七月份,按照星座的推算,应该是巨蟹座。
周青青被他的动作吓得磕磕巴巴,一跳好远,“你要睡在这里?”周青青对这个房子不熟悉,她看到有一间房里铺了床铺,房间小以为是为她安排的房间。
“只有这一个房间有床褥。”陈九生被她的怪叫吓了一跳,维持着掀被子的动作。
“我我……”周青青想着劝说陈九生出去睡的可能性有多大,“那我去客厅睡吧。”柜子里应该会至少有条毯子吧,还好现在是夏天刚过,气温不算低。
“你也睡这里。”陈九生把被子挑开一个角,让周青青上来。
周青青全身都在抗拒,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已经够要老命了,还睡在一张床上,直接吓死她算了。“不不用了,我去外面就可以。”
周青青抬腿往外走,有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一双有力的手臂把她拦腰抱起,片刻转移,她已经被压在床铺上,陈九生那张俊脸距离她只有七八厘米的距离。
“外面有蚊子,被咬过蚊子包有拳头那么大。”陈九生笑吟吟地看着她。
周青青不相信,“怎么可能有拳头那么大!”
“有大拇指肚那么大,你不是最怕蚊子的吗?”陈九生提往事。
周青青的呼吸要被他压断了,她推了推陈九生结实的肩膀,“你别离我这么近。”
“为什么?”他明知故问。
周青青像条缺氧的鱼,用力地扇动鼻翼呼吸,“我呼吸不过来了。”
“这样呢?”陈九生的手掌撑着床铺把自己支撑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周青青。他上半身已经抬起来,不再压制着她,周青青瞬间觉得肺部功能通畅起来,可她仍旧觉得不舒服,“你起来。”
陈九生换手肘撑着床,做平板撑的动作,“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比刚才更差了。
陈九生批判她,“别挑剔。”
“我可以睡在这里,你至少要起来吧。”周青青妥协,她又伸手推他的肩膀,竟然真的推动了。陈九生滚到一边,伏在薄被里笑得肩膀抖动。
他穿着浴袍,刚才玩闹时候衣襟散开,他趴伏在那里,宽肩窄腰翘屯,修长的腿搭在床边缘处,这床有点小了。
“你笑什么?”周青青问他。
“你碰也不让我碰,那你买计生用品做什么?”陈九生偏脸,扁在浅灰色的被罩上,他头发微微潮湿,又在被子里拱来拱去的,乱蓬蓬的,温暖又乖萌,像极了刚洗过澡的土土。
“赠品。”周青青脸颊发烫。
陈九生不拆穿她,“下次遇到这样的活动多要几盒,依着我的能力,两盒怎么会够。”
“……”自大啊。
陈九生翻身起来,掀开被子坐进去,把腰间的带子扯开,脱下浴袍手一扬扔在了离得最近的沙发上,他用脚挑了挑被子,“还不睡?等我再扑你一次?”
周青青愤恨地瞪他一眼,手脚并用爬起来,钻进被窝去了。
陈九生躺在床中间,周青青贴着床边缘,两个人还是隔了段距离。
“你转过来。”陈九生讨厌她背对着自己。
周青青不想,动也不动,假装已经睡着了。
作者: 今天周日,三更的第一更安排上啦~
第30章 30
陈九生等了片刻,那边安静得很, 周青青就在他的床上, 他还没办法整治她吗?陈九生挪过去,手臂穿过她的脖颈, 腿夹住她的双腿,往后一翻, 周青青就躺在了他身上。
“干嘛啊你!”周青青快烦死他了,用力捶他的心口。
陈九生笑啊笑, “原来你没睡着啊。”
“……”假装睡着的周青青恨不得撕了他这张俊脸, “陈九生, 你成年很多年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不能。”他的手掌贴在她的颈后, 压低她头的瞬间,他仰头, 飞快地噙住她的唇。
温柔只是片刻的, 凶狠才是长久的节奏。
周青青被放开, 她摸着自己红肿的唇, 控诉,“你说过不会做我不同意的事情。”
“我食言了, 你去告我吧。”他笑得赖皮,“反正我有钱赔偿。”
周青青真是想要炸毛,可他的大手一下下地顺着她的脊背,轻声哄着,周青青又没有那么生气了, 认命地低头,趴伏在他肩膀上。
她不闹了,陈九生反而担心起来,掰着她的脸看。
周青青以为他还要折腾,嗷呜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头。
“疼疼。”陈九生哀嚎。
周青青迟疑间,被他掐住下巴,迫得她撒嘴。
“真傻,我说什么都信。”陈九生没松手,抱着周青青翻转,换他压住他,他低头轻松地吻她的嘴角、眼睛、耳朵……
周青青没力气闹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又不是没被他亲过。
她摊手摊脚地躺着,被陈九生亲了一遍。她从鼻子里发出咕噜咕噜舒服的声音,陈九生却累得不行,掐她的鼻子迫得她用嘴呼吸,“你倒是会享受,该换你亲我。”
周青青慵懒地抬眼看他兴致勃勃的脸,赶紧闭上眼睛,任他怎么哄,都不肯睁开眼睛。
“真好。”陈九生把周青青抱在怀里,他蹭着她的额角,自言自语。
真好,他们又遇到了。
周青青一直觉得她和陈九生,是孽,也是缘吧,要不怎么会总是遇到他呢。
她在陈九生的怀里动了动,寻到最舒服的姿势,手抱住他的腰,“睡吧。”
“嗯。”陈九生闷闷地回答,不够满足又稍微知足,想着,现在这样就很好。
五年后,她再次躺在他怀里,手抱着他的腰,腿蹭着他的腿,两个人紧紧地依偎在一个被窝里。鼻息间闻着熟悉又陌生的味道,陈九生深思松动,手在被子里摸索,眼睛观察着她的表情,压抑又紧张地解了馋。
只要她在,就很好。
周青青先醒,她从陈九生麻花一样的怀抱里醒过来。手把他的手和腿掰开,他闭着眼再次自觉地缠上来。周青青掐他的脸,“我要去做饭了。”
“等会儿。”陈九生睡意朦胧,嗓音沙哑,他往周青青身边挪过去。手在被子里,挑开她的睡衣钻进去,捏着她的腰,再往上……
“你……”周青青无语又无奈,以前他也喜欢这样。
“……”陈九生又呼吸平缓,他又睡着了。
周青青僵硬地躺着,她的睡衣被解开了几个扣子,他的手还在里面。不知道他有没有摸到她肚皮上的伤疤,那是生土土时候留下的。怀着土土时她年龄小,身体状况好,前期检查都是一次过的,医生建议她可以尝试下顺产,周青青坚持走路和爬楼梯,快到预产期去检查,医生说孩子绕颈,周青青立刻就六神无主了,医生安抚她说再观察观察看孩子会不会绕回去,后来又去检查,绕得更严重了,医生当天就让住院,明天手术。
当时陈九生不在身边,她第一次生孩子,没有经验,害怕手术出意外,害怕孩子不健康。那是周青青第一次体会到恨是什么滋味,她恨死陈九生了,恨不得咬他一口。
“呲。”陈九生捂住手臂,“你做什么?”
周青青说,“喊你你不动,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起床做饭。”
陈九生亮着手臂上的牙齿印,“那你也不用咬这么用力吧。”
周青青哼,“这是轻的。”如果你当时陪我生产,我一定要骂遍你祖宗,再咬你一口。
陈九生松开手脚,放她起床。
周青青又有怨言,“饭是我一个人吃吗?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做饭?”
“……”陈九生坐起来,烦躁地扒拉头发,心烦气躁地喊,“你起床气还是这么大。”
周青青已经摔门出去了。
陈九生起来,换衣服,不确定哪个季节过来住,衣柜里放着一年四季的衣服。陈九生拿了件白色的短袖套上,下面是条短裤,没穿鞋光脚出了房间。
“需要我做什么?”陈九生洗漱后,出现在厨房门口。
周青青在淘米下锅,回头看他一眼,诧异又惊艳,看了几秒。
陈九生低头检查自己,确定没有不妥处,“怎么了?这是以前送过来的衣服。”
可能是白色衣服的缘故,周青青语气温和一些,“你剥葱吧。”
“你怎么了?”陈九生有点受不住她温柔的语气。
“没什么。”她总不能说,看到他穿白色的衣服,就有想扑到他的冲动吧。
在房水县,初见陈九生,便是因为他白色的上衣。
早饭是白粥加一荤一素两道菜,又做了葱花火腿花卷,因为陈九生说想吃。他软磨硬泡,周青青丢盔弃甲点头答应了。
上午温度低,活动安排是骑自行车。
自行车家里有,山地车,一人一辆。周青青没带运动鞋,穿陈九生的,大出来很多,骑了二十公里。去的路上,还有心情欣赏风景,回程时候,太阳已经爬得老高,又晒又热又累,周青青低头拼命蹬车,陈九生也好不到哪里去,白短袖后背上汗湿一片,他提议,“你把车放路边,我带你回去。”
“这车怎么办?”
“不要了。”陈九生大方得很。
周青青越发用力骑。
陈九生摇头,追上她,“先放这里,我回头开车过来带。”
周青青把车停路边,又上锁。
山地车没后座,周青青只能坐前面,陈九生圈着她,没一点浪漫的感觉,反倒觉得对方手臂上的汗水,滑腻得难受。两个人没有心情聊天,默不作声哼哧哼哧往家赶。
回到家,不止周青青觉得累,连陈九生都腿软,躺在沙发上站不起来。
“你去把车带回来吧。”周青青还记得那辆几千块钱的山地车。
“等会儿。”陈九生往沙发里面挪了挪。
周青青走过去,挨着他躺下。
漫无目的地聊天,说那辆山地车会不会已经被人搬走,说这个陌生的地方,说距离七天之期只剩下五天,陈九生昏昏欲睡,“今天是第二天。”
两个人,谁也不嫌谁身上的汗味更大,手抱着肩膀,腿缠着腿,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下午的安排几乎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