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武记
萧裔远忙完自己的工作，也来听取今天的会议总结。
不过他来晚了，在门口就听见大家在欢呼，又听见岑春言说“我不能让大家白辛苦。”
他勾了勾唇，在门口没有进去，转身走到后期特效制作公司的技术总监办公室坐下。
结果技术总监在会议室里被几个员工留下讨论技术问题，他让岑春言先去自己的办公室等一下，他们还有问题要讨论。
于是岑春言先回答技术总监的办公室。
见萧裔远坐在里面，岑春言吓了一跳，掩嘴说：“萧总这是要突击检查吗？我可以作证，您的技术总监非常努力，而且非常聪明，有很多好点子，我们今天的例会开的圆满成功。”
萧裔远站了起来，笑着说：“岑总客气了，你这么赞扬我的员工，我有点害怕，还请岑总高抬贵手，不要挖我的墙角。”
他开玩笑似的拱了拱手，行了个古礼。
岑春言摆手说：“我知道萧总是开玩笑的，其实要留住员工很简单的。”
“我刚出来创业的时候，有个世伯就跟我说过，要留住员工，需要知道员工为什么会离职。”
“家庭原因必须要离职的员工除外，其他人离职一般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钱没给到位，另一个是心委屈了。”
“钱没给到位很容易解决，基本工资高于市面平均水准，慷慨的奖金，肯定能招到更厉害的员工，也能留住更厉害的员工。”
“而‘心委屈’这一条，就比较有意思了。你必须让员工觉得，你是真正尊重他们的，不仅尊重他们的劳动，也要尊重他们的人格。”
“我们是他们的老板，但他们不是我们的奴隶。”
“能让员工留下心甘情愿的加班干活，就得把这两方面给兜圆乎了。”
萧裔远立在门边一副油画旁边，聚精会神地听着，良久点点头，说：“受教了，岑总果然家学渊源，在这方面很值得学习。”
岑春言靠在墙上，微微偏了头，饱满的红唇半张半阖，似笑非笑地说：“我怎么听着萧总这话有点言不由衷呢？甚至有点阴阳怪气……”
萧裔远：“……”
他微微笑道：“当然没有，岑总想多了。”
办公室的电话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断断续续响了好几次，不过萧裔远和岑春言都没有接电话的意思。
因为这里是技术总监的办公室，响的是他的座机电话，肯定是找技术总监的，因此他们两人都没有接别人的电话。
技术总监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最后两句对话，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一时进来也不是，出去也不是，尴尬得头都要掉了。
正好这时他办公室里的座机又响了起来，给他解了围。
技术总监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接了起来，“喂您好，这里是远诺特效制作有限公司，请问您是哪位？”
温一诺已经到了萧裔远公司大楼的一楼大厅。
为了礼貌，她上门之前还是得先打电话通知一下的，让他们做好准备，免得太过突然。
而之前一直打不通的电话，到她就快到电梯前面的时候，终于被人接通了。
温一诺笑着说：“是姜总监吗？我是新人类娱乐有限公司的温一诺，负责跟进你们的特效制作。已经过去三个星期了，我想来看看你们做的怎么样了。”
技术总监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看了一眼一左一右站在门口墙边的萧裔远和岑春言，忙用手摁了hold键，说：“萧总，岑总，新人类那边跟进这部片子的温经理说要来看看成片，你们看怎么样？”
岑春言看了萧裔远一眼，笑着说：“这个是你们萧总的问题，别问我。”
技术总监知道萧裔远跟温一诺的“未婚夫妻”关系，但是还不知道这俩其实已经领证了。
萧裔远想起那个片子的效果，还是不太满意，想着再修改一下代码，然后给温一诺看。
温一诺之前做的那个五分钟特效太惊艳了，他不想被她看不起。
“……就说还在制作，让她下周来看吧。”萧裔远说着掏出手机，想给温一诺打电话。
但转而想到温一诺已经把他拉黑了，只有用自己办公室的座机给她打。
他连忙说：“你跟岑总好好谈谈，我回那边的办公室了。”
他的ai远诺公司的办公室，在这个后期特效制作公司的对面。
也就是这一层都被他们租下来了，后期特效制作这个分公司，只占了整个楼层的四分之一，另外四分之三都是ai远诺的地盘。
萧裔远回到自己的总裁办公室，用座机拨打温一诺的号码，却发现那边一直处于通讯的忙音中。
温一诺此时正在跟技术总监打电话。
她已经站在一楼电梯门口了，打通电话之后，那边半天没有回应，温一诺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她知道这样做确实有点不好，说来就来，还是给他们一点准备时间吧。
因此她耐心等了一会儿，那个技术总监终于说话了：“温经理吧？我们正在紧张制作当中，您来看也可以，不过效果可能不尽如人意。我们希望您再给我们一周时间，下周这个时候来看比较好。”
这样就是婉拒了。
温一诺忙说：“没关系的，我只要看看你们现在做到哪一步了，我不会要求现在就尽善尽美的。”
技术总监不由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岑春言。
岑春言见他看了过来，淡笑着说：“既然姜总监这么忙，我就先走了，下周例会再见。”
技术总监握着的座机电话并不严实，岑春言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只是以平常的嗓音说话。
温一诺的耳朵恰好特别灵敏，她不可避免地听见了岑春言的声音。
“……姜总监，你在跟谁说话呢？”温一诺的声音有些冷。
姜总监忙说：“是四季公司的岑总，她今天来开例会，跟我们一起讨论制作的进度。”
“哦，那就是她能看，我不能看？”温一诺挑了挑眉，有点要挑事的语气了。
姜总监本来想点头，但猛然想到不能这么表达，忙摇头说：“不是不是，您当然可以看，不过就是您不懂技术，岑总懂技术，她能提出建设性的意见，帮我们好好改进。”
温一诺一听更恼火了，“岑总懂技术？她是学人工智能的啊，还是学计算机编程的？”
姜总监被温一诺的语气弄傻眼了，忙说：“不是不是，岑总不是学人工智能的，也不是学计算机编程的。她好像是学金融的？还是商科？具体我也不知道呢，要不我去帮您问问？或者您上网查查她的履历也行，我记得她曾经是上市公司的首席财务官，应该是有完整履历在网上的。”
温一诺直接气笑了。
这真是理工科直男的直线思维。
她也没有太为难这个技术总监，想到自己确实考虑不周，哪有不预约就说来就来的？
但是转而又想到，自己又不是要跟他们谈生意，自己是要去检查他们的工作进度啊！
她是甲方，甲方是爸爸。
敢对爸爸说不？！
反了你了！
第371章 耳鬓厮磨的现身说法
温一诺拿定注意，不想再跟这个技术总监瞎扯了，她直接说：“我今天没事，过来看看进度总行吧？”
然后不等技术总监回答，她就挂了电话，快步走进电梯，摁了萧裔远公司所在的楼层。
技术总监再企图打温一诺的电话，发现那边已经不接了。
这可怎么办？
技术总监忙给萧裔远的总裁办公室打电话。
萧裔远正准备给温一诺打电话，试试她有没有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他的座机响了好几次，他微微瞥了一眼。
是从特效分公司技术总监的座机打来的，萧裔远放下手机，接起了座机电话。
“什么事？”
“萧总，新人类公司那边的温经理今天一定要来看进度，我劝不住她，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她挂了我的电话，我再打电话她都不接！”
萧裔远扯了扯唇角，心想原来温一诺在给技术总监打电话，他无奈地说：“行了，我来跟她说。”
萧裔远拿起自己办公室的座机，继续给温一诺打电话。
温一诺已经把电话改成了静音的模式，放在包包里根本不看。
因此她也没看见萧裔远打的电话。
岑春言这时敲了敲萧裔远办公室的门，笑着说：“萧总，我想再跟你谈谈关于特效效果的问题，我今天开会，听你这边的员工说，你让他们再改进一下，但是他们认为基本上要再进一步，已经很难了，几乎是missionimpossible。”
萧裔远皱着眉头，不悦地说：“怎么叫missionimpossible？完不成的任务？亏他们想得出来。”
“作为技术来说，只要没有走到尽头，就一定有改进的地方。更何况他们做出的效果，比这个软件能够达到的效果，还是差一点火候。”
“只是一点点而已。”岑春言耐心说服萧裔远，“其实就我们公司的技术总监来看，他们说已经跟国外的微塔做出来的效果差不多了，甚至有些地方的技术指标还要强一点。不知道萧总认为的差一点，是差在哪里？”
萧裔远跟自己的技术人员已经谈过这个问题，现在岑春言问，他指着电脑说：“那你过来看。”
岑春言站了起来，走到萧裔远背后，抱着双臂，看萧裔远给她展示两个差不多情节的片段。
萧裔远指着左面的显示屏说：“你看左面这一段男女主表白的情节画面，和右面男女主表白的情节画面，有看出差别吗？”
岑春言聚精会神看了几分钟，摇头说：“我真的看不出来，如果硬是要说不同，左面的好像画面稍微跳脱一些，右面的画面沉稳一些，但是这不算技术效果吧？而是演员表演的不同。”
萧裔远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不，左面的这个，更有灵性，人物和画面配合的天衣无缝，让你觉得着这就是一个真正的仙侠世界。”
“而右面这个，虽然乍一看去，没什么差别，但是没有灵性，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做出来的。虽然水平很高，但还是能看出斧凿的痕迹。”
“仙侠片子，最要紧是要浑然天成，不然就差那么一点火候。”
岑春言觉得萧裔远说得有点玄，她挑了挑眉，“真的吗？要不你一帧一帧放慢了让我再看一遍？”
这两段画面都只有五分钟，因此萧裔远放慢了速度，让岑春言细看。
岑春言眯着眼睛，向前弯着腰凑过去，尽量离显示屏近一点，好看得更清楚。
温一诺从电梯里出来，找到萧裔远的公司大门，很是惊讶。
她记得以前只租了半层楼，现在整层楼都是AI远诺的地盘。
还真是挺不错的……
她心情不错，甚至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这是她男人，白手起家，靠自己的大脑发家的男人。
她很喜欢，很喜欢他。
温一诺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