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外交官 第174章

作者:锦素流年 标签: 现代言情

  苏暖见龙鸢不肯说也不强迫,让化妆师补了一下妆,就听到一阵敲门声,还转过头就发现镜子里的龙鸢慌乱地从茶几上起身,端庄淑女地站到了她的身后。

  面对苏暖困惑询问的眼神,龙鸢只是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讪讪地瞥过眼,然后低头在梳妆台上找了样东西玩耍,而苏暖此刻已经听到了门口的声音:“宾客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新娘子过十分钟就出去吧。”

  只见乔一身西装革履地站在那里,清俊的脸上是喜庆的淡笑,刚通知完苏暖,手中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和苏暖匆匆话别就接起电话出去了苏暖在回头前瞟向龙鸢,果不其然发现她还直盯着门口瞧个不停,虽然不知道龙鸢是怎么看上乔的,苏暖依旧被龙鸢偷偷摸摸的样子弄得玩心大起:“等会儿我把捧花丢给你吧!”

  龙鸢冷不防听到苏暖的戏谑,再看看苏暖冲她眨了记眼睛,然后用下巴指了指门口,顿时一张脸跟煮熟的龙虾一样红润,摆摆手狡辩道:“我没说要接花,我还小着呢,干嘛这么早就迈入婚姻这个围城?”

  “那我就扔给乔先生,乔先生后生可畏,应该会有很多女孩子愿意陪他踏进龙大小姐这个不稀罕的围城吧?”

  “你敢!”

  龙鸢一时性急,瞪大眼睛威胁意味十足,待看到苏暖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立刻就知道自己中计了,刚想说几句辩解的话却被苏暖堵了口:“明明就很在意他,为什么不肯承认呢?等哪天他的身边站了另一个女人,到时后悔莫及的可是你一个人,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是你的舅舅……”。

  苏暖拿起唇彩对着镜子沿着唇线细细地涂抹了一层,确定完好后才起身,她含笑地看了怔愣中的龙鸢一眼,拍拍她的肩膀说:“如果你真喜欢他,我就把话抛给你,如果不喜欢,我就把花抛给他,让他来做决定。”

  苏暖拿起那束捧花,任由龙鸢还杵在那里自我纠结,由化妆师帮忙提着婚纱下摆走出了房间,并且在教堂的大堂里看到了瞿弈铭,他背手站在那里,似乎是专门在等她,听到动静便转过身,望着她一身白洁的婚纱,眼中有些湿润。

  自从宁儿死后,苏暖便和瞿家真的断了联系,甚至连这次结婚她也没通知翟家,对于瞿弈铭现在出现在她面前,苏暖只有一种猜测:陆家邀请的吧?

  其实对瞿弈铭,苏暖并没有多大的怨恨,然而他们之间隔了一个苏振坤,每次看到瞿弈铭,苏暖便不可遏制地想到那缕葬在青岩门的幽魂,她的父爱似乎都已经给了苏振坤,如何再分出一点点给瞿弈铭?

  空荡的教堂里只有一声轻叹,苏暖抬头看到誓弈铭走到她面前,目光慈爱,他抬起自己的手臂,示意苏暖挽上去,出嫁的女儿是该由岳父交到女婿手里的。

  苏暖却没有当即把手放上去,她盯着瞿弈铭的弯曲的手臂,内心是矛盾复杂的情绪,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握着捧花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收紧,该不该挽上去?

  喜庆而庄严的婚礼进行曲在教堂外响起,然而教堂内却笼罩着一股低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苏暖张了张嘴,但她竟然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有时候做出一个抉择是非常困难的,然而命运的安排是,你必须在一两秒之内做出决定,无论对错,后果自负。

  “我知道我也许这辈子都不能做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我仍然想把你亲手交到陆暻泓的手里,无论过去怎么样,你都是我瞿弈铭的女儿。”

  瞿弈铭说完这句话便徵笑起来,他历来犀利的眼睛里是一层伤感的水雾,苏暖看着他的双眼,也徵笑起来,眼泪却潺潺地流下来。

  她终于发现,人类的心是很卑劣也很软弱的,当她把手挽上瞿弈铭的手腕,她知道自己也许不会再责怪这位父亲,毕竟他没有做出什么很伤害她的事,当他知道她是他的女儿后,相反的一直都在补偿。

  尽管,她不需要补偿,因为她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从来不曾缺少过父爱,她有一个伟大的父亲,全世界最伟大的父亲,没有人会比他更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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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场面堪称完美,不说那些和新郎陆家素来交好的,就算是没什么交情的,知道了是瞿家的女儿嫁进陆家,不来参加婚宴也会送来一份贺齐4

  而到场的宾客也有二十几桌,政要界和军政界的元老,中央与地方重量级官员,冉冉升起的市府新秀,商界巨鳄,极具看头;若是仔细观察还可发现担任婚礼摄影的竟然是国内摄影界的泰斗黎崇森,除此之外还有画坛艺术大师,世界名模和已经退出荧屏曾红极一时的影后级人物到场祝贺,一时整个婚宴星光熠熠。

  有不少住在附近的居民抵不住好奇,凑拢在外面看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出嫁,也有不少的媒体记者在会场外蹲点,希望能在新娘入场时拍到些什么像苏暖这样离过婚,又是贪官之女的身份,在现代社会可以说没什么出路,可是苏暖却混得风生水起,还一把拿下了政交界难以攻克的堡垒,一个华丽地转身,不单摆脱贪官之女的身份,成为中央军政要员的女儿,更是加入了红色豪门。

  所以,苏暖对于那些渴望由灰姑娘变白雪公主的女孩来说,的确是个非常成功的正面例子,今天过后,估计又能造就一个乌鸦变凤凰的传奇话题。

  然而这一切梦幻苏暖并不知情,她走进婚礼会场,在两边黑压压的宾客注视下,一手挽着瞿弈铭,一手捧着花束,缓缓地走向红地毯的另一端。

  陆暻泓站在红地毯的尽头,他背着手稍转过身,像东京铁塔般优雅得伫立在阳光下,目光深情而蕴含着喜悦,正在等着她走过去。

  陆暻泓看着不断走近的苏暖,清宁美丽的容颜,优雅华丽的婚纱,一头漆黑的短发蒙上洁白的纱巾,在阳光微风下,别样地迷醉人心,她的嘴角挂着恬静的笑触动了他心底最深的怜惜。

  这是他(她)即将共度一生的女人(男人),他们都愿意为了彼此放弃自己的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苏暖在陆暻泓的面前站定,抬头望着陆暻泓的双眼里是幸福的泪水,瞿弈铭将她的手交到了陆暻泓手心里,郑重其事的动作夹带了不舍,但更多的是祝福。

  “我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一定让她幸福。”

  瞿弈铭的眼眶泛红,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声托付,陆暻泓也郑重地颔首,牵过苏暖的手,在众人面前紧紧地握住,仿佛一刻也不愿意再放开。

  两边的宾客望见陆暻泓不合灿巨地拉着苏暖不放,都唏嘘地轻笑,征婚的牧师宣读完证婚词,询问了新郎和新娘是否愿意后,司仪便宣布交换婚戒陆暻泓转身去取戒指,正是那枚刻着“秘火叫火……”字样的钻戒,他用指腹擦亮了那几个字母,执起苏暖的左手刚想把戒指戴进去,他便听到一个声音:“陆暻泓!”

  苏暖一怔,熟悉的咆哮声带着无尽的恨意,她跟着陆暻泓回头的视线望去,看到了里斯特手里的枪,眼里的泪,还有嘴角的愤怒和一身的白。

  顷刻间,全场宾客四散,哭喊、逃离,也有镇定自若地疏散人流,有保镖和警卫员立刻围住了里斯特,然而却因缺少枪支而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然后全场是瞬间来临的寂静,陆暻泓目光清明地对视着里斯特猩红的双眼,除了一开始他眼疾手快地挡在了苏暖面前,此刻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戒指攥在手心里。

  “只有两颗子弹!”里斯特大吼:“一颗是留给我自己的,另一颗我不知道留给你们中的谁!”

  里斯特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被瞿懿宁的爱情毁掉了,像他这样单纯激昂又理所当然地拿着枪为爱而战的男人,不知该说他是愚蠢还是大无畏?

  苏暖的手紧紧地扣住了陆暻泓的大手,面色发白,陆暻泓总是试图想阻挡她,却不知她亦想将他保护在身后,苏暖听到里斯特在冲她大吼:“你这个魔鬼,连自己的亲生妹妹也不肯救的魔鬼!你们想要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苏暖的呼吸滞缓,她看到里斯特流着泪扣动扳机,在所有的保镖和警卫动手阻止前,一声巨响划破天际,子弹带着绝望和愤怒把她的灵魂穿透。

  苏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陆暻泓,陆暻泓却一个旋转,将她紧紧地护在脑前,苏暖仰起头对上陆暻泓嘴角勾起的淡笑,眼泪溢出。

  “陆矇扒…陆矇扒”

  苏暖颤抖的双手捧住陆暻泓英俊的脸庞,尖叫地哭泣,陆暻泓却神色一变,他脸上并没有中枪后的痛苦,他将苏暖的脑袋按在怀里,转后迅即地回头。

  一具身体竟然挡在了陆暻泓和苏暖的面前,当陆暻泓转头看去时,他看到那道纤柔的身体缓缓地倒下去,他听到一声痛苦的呼喊,来自被警卫员保护着的瞿弈铭,没有人发现聂晓颖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因为婚礼并没有邀请她。

  夏日茂盛葱绿的草坪上,聂晓颖就像是失去生机的枯蝶跌落,鲜红的血液沿着她的裙裾迅速地在草地上演染开大片的血红妖娆,一切都那般迅速地发生。

  现场在枪声响起和聂晓颖倒下后,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苏暖躲在陆暻泓的怀里,她看不到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听到里斯特歇斯底里的大笑和令一声枪响。

  “你们以为这样就会结束了吗?不会的,我不会成全你们的,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一定要长命百岁,那样才是最好的惩罚!”

  里斯特大喊,然后像一截被砍断的树桩,忽然栽倒,重新降临的平静,就像是地球的初次黎明。

  苏暖在陆暻泓放开她的那一秒,便冲出他的怀抱,拎着婚纱裙摆跑向身后,她看到地上浑身淌血的聂晓颖,双腿抖索地战票,跌坐在聂晓颖的身边为什么是她……苏暖始终无法相信,是聂晓颖帮她和陆暻泓挡去了那一枪,她不是深爱着宁儿吗?看到里斯特替宁儿“报仇”,她不是该痛快吗?为什么要帮他们,是想让他们内疚吗?

  瞿弈铭已经奔到了聂晓颖身边,他一边按住聂晓颖的伤口,一边安慰奄奄一息的聂晓颖,眼角的皱纹越发地明显,苏暖看到他低头的瞬间滑落的泪滴掺进聂晓颖流出的血液里,瞿弈铭一直轻声和聂晓颖说着话:“坚持住,我知道很痛,别睡过去,车子马上来了,只要去医院就会没事了。”

  “晓颖,你不是告诉小暖你很后悔,很想好好做她的母亲吗?你看,小暖就在你身边,你要是睡过去,就永远不会知道小暖是不是愿意原谅你了。”

  苏暖被陆暻泓拥在怀里,她却站不起身,只是跪坐在聂晓颖的身边,周围的喧闹声都被她隔绝在了世界之外,她只是盯着聂晓颖,神情变得迷惘而空洞。

  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太过残忍,她只是恨着聂晓颖,却没想过让她去死,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用死来获得她的原谅或是她的铭记?她看到聂晓颖在瞿弈铭的怀里徵笑,她困难地转头,苏暖白纱下的脸映在她渐渐涣散的瞳孔里,聂晓颖动了动嘴巴,温柔地呢喃:“小暖,小暖,小暖,原谅我……,妈……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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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暖一身黑衣,站在墓地里,她的头上围着一块黑色的纱巾,挡住了其他人对她的注意,陆暻泓亦一身黑色西装站在她的身边,他们的手紧紧扣在一起。

  聂晓颖的葬礼她没有去参加,即便聂晓颖是因为她才过世的,即便聂晓颖为她挡下了一枪,她依然无法平复心里的疙瘩,等她想通很多事时,聂晓颖已经化作一拘骨灰长埋进了地下。

  墓碑上的相片是聂晓颖最风光时的样子,年轻,美丽不可方物,嘴角始终带着柔柔的笑意,是个很温柔的女人,看着照片,很难把她和那个残忍对待苏暖的贵妇联系到一起。

  苏暖在墓碑前蹲下身,伸手摩挲着那张黑白照,现在聂晓颖的万种风情仅仅存留在了这张照片里,其余的,则在这一方小小的墓碑之下。她的口袋里放着一张全家福,那里面有她,有聂晓颖,还有苏振坤,照片是整弈铭交给她的,这张照片苏暖曾在聂晓颖的手提袋里看到过。

  聂晓颖是个矛盾的女人,既然那么憎恨苏振坤,为什么还要留下这张被迫拍下的照片,或许她到死都没有理清自己对苏振坤的感情,苏暖觉得,聂晓颖应该是喜欢苏振坤的,只不过这份喜欢在爱上瞿弈铭后被她忽视得彻底。

  陆暻泓走过来,在墓碑前放置了一束雏菊,围绕了那曾经艳丽的容颜,将苏暖扶起来,让她依偎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两个人长久地站着。

  天气很好,没有任何伤感的余地,苏暖想,她仅仅是一个接受瞿弈铭的请求才来这里看望聂晓颖,她找不到任何的伤感来支付给这消逝的灵魂。

  若是没有瞿弈铭,她会不会来这里,是个未知数,因为她还没有想好迈出这一步,发自内心原谅聂晓颖的这一步,即使她用她的生命做出了忏悔。

  “暖儿,我们回去吧。”

  陆暻泓侧头微看了她一眼,苏暖的脸上粉黛未施,有些苍白,却含着笑,她轻轻地应了一声,便跟随他离开。

  之后几天日子一直过得很平静,直到有国安部的人上门带走陆暻泓协助调查,苏暖才骤然想起里斯特自杀前说过的那句话,他连死了也没让他们安宁。

  “陆暻泓先生,不久前我们接到投报消息,经过一番调查后我们怀疑你涉嫌从事间谍和从商活动,请你和我们回去接受问话。”

  和苏暖惊愕过后的担忧不同,陆暻泓坦然地面对一干人的审视,他把苏暖冰凉的手紧紧地攥在手里,彼此的手上,都有一枚璀璨的戒指。

  陆暻泓跟国安部人员离开前,抱了抱苏暖,放开之前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相信我,等我回来”,温柔坚定的语调压下了苏暖心中某个不好的预感没多久泰伦斯就来了,苏暖猜到可能是陆暻泓让他来的,陆暻泓并不放心让她一个人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家里的电话也没停过,是收到消息后打来安慰她的陆家人……还有瞿弈铭。

  苏暖在他们面前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害怕,然而挂了电话后她的眼圈就红了。

  泰伦斯看着她,这个受惊的、却拼命镇定的小女人,她的年纪还不足以承受陆暻泓被带走后造成的混乱和麻烦,难怪陆暻泓会再三强调他陪在她身边。

  此刻苏暖正用一种信任和祈求的目光看着他,她希望他能帮助陆暻泓,他忽然不忍心让她失望,于是淡淡笑一下,一只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交给我,我马上就去查是谁放出这个消息的。”

  苏暖只是点点头,握着还没放下的电话,思绪紊乱而飘忽,泰伦斯也无能为力,他能做的最大程度让苏暖安心的事,就是找出是谁向国安部投报了消息。

人鱼公主篇:我爱你 大结局(下)

  苏暖倏然睁开眼,躺在布置成新房的卧室,头顶是占据整个天花板的婚纱照,所有的幸福都像是一场美妙的梦境,在她掀开眼帘时,眼前猛然天旋地转,巨大的黑暗旋涡瞬间吞没了她,也告诉她昨天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现实里发生的。

  摸着身边空荡的位置,苏暖再也难以入眠,闭上眼陆暻泓的一举一动,一扬眉一勾嘴角的浅笑便在她的脑海里越加的鲜明,不过是分开了一天,她便已经如此怀念。

  苏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入睡,她掀开被子,穿好衣服下楼,别墅里悄然无声的寂静,她打开门看到花园里萨满了月光,一地亮白,然后走了出去。

  她很快也看到了游泳池一角,一明一暗的火光,她闻到雪茄的味道,在深夜里,带着一股涩涩的香甜,她默默地走过去,在游泳池边坐下,一池凉风拂过,也吹醒了她朦胧的意识。

  “你怎么还没睡?”

  泰伦斯转头看着目光迷离的苏暖,她的瞳眸里反射了泳池的水波,听到他的询问,她的脸上是清清淡淡的笑,然而却令人看不清那清澈得幽深的眼“做了一个梦,就醒了,醒了,然后睡不着了。”

  苏暖的声音很恬静,像是水,也像是满池的月光,泰伦斯望着苏暖隐于夜色中的脸庞,她在睡衣外面披了外套,双臂环抱着膝盖,一脚随意地踩在泳池边,然后侧了头,看着雪茄火光中他忽明忽暗的脸。

  “找到了吗?”

  苏暖没头没尾的一句询问让泰伦斯的身体一震,他听懂了,熄灭了手里的雪茄,沉默起来,他的脸有些沉重,也许是因为深夜赋予了它另外一种颜色。

  苏暖不想去深究,于是她不再看他,将视线投向整个花园,空气凉薄安静,没有浓郁的花香,也没有夏虫低吟,只有彼此过于静谧的呼吸声。

  “难道没有找到吗?”

  苏暖的嘴角噙起淡淡的笑,却隐忍了太多的担忧和惊慌,一双手攥紧了外套的口袋。

  泰伦斯将她的不安看在眼里,从她光裸的一双脚,到凌晨徵光里暖暖默默的一张素颜,片刻过后,他才幽幽地开口,声音轻轻流泻在夜色中:“找到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抽烟,也很久没这样失眠……”

  苏暖听了泰伦斯的话,静静地看着这个面色隐藏在黑暗里的男人,他将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看向远处:“从没有想过陆暻泓也会有栽倒的一天,说起来真的像是拿铁的黑涩幽默。”

  声音喃喃,苏暖没有打断他,只是她外套下单薄瘦弱的身体狠狠地战票了一下,不久之后,泰伦斯仿佛下定决心,声音依旧冷淡得像雾气:“那个人我找到了……,没想到竟然是顾凌城,那些资料应该是里斯特死前给顾凌城的。”

  苏暖有些难以置信的惊愕,里斯特为了阻止她和陆暻泓的幸福,竟然把那些指控陆暻泓的资料给了顾凌城,她徵徵地瑟缩了下,环紧了自己的身体“他说,除非你回到他的身边。”

  泰伦斯盯着苏暖淡淡地补充完这句话,苏暖起身就走,一双脚苍白得吓人,泰伦斯紧跟着起身,急急地抓住她的手臂:“你不能去找他,如果a旧。知道了,你该清楚后果是什么!”

  “我有说我要去找顾凌城吗?我准备远足一段时间,现在去收拾行李,你不会想管吧?”苏暖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她甩了甩被泰伦斯握紧的手腕:“现在请你放开我。”

  泰伦斯在暗夜中逼视着苏暖一双清冷的眼,双手扣住了苏暖消瘦的肩头:“我能这么轻而易举就查到证据在顾凌城身上,而国安部却还在费尽心机地调查,只可以说是顾凌城故意泄露给我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引你上钩。”

  “他要我做什么,他要的恐怕是瞿家的权势吧?我只是想要和心爱的男人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要斗你们去斗,为什么总是要把我扯上,难道是指望我改变历史吗?”

  苏暖的眼圈泛红,有些气急败坏,她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难受,那些气愤中说出口的话,像是海滩上的泡沫,稍纵即逝。

  她连自己都管不好,要怎么才能去管陆暻泓的事,万一做不好,陆暻泓会不会也要像少晨一样离开她,苏暖不敢多想,但眼泪却滴落下来。

  泰伦斯轻叹口气,松开了她,苏暖偏过身抹掉眼泪:“顾凌城不爱我,我说过很多次了,或许现在他在后悔,但他最爱的永远只有他自己,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他一生的追求,权势利益最终还是凌驾所有,包括……爱。”

  “如果他是真的爱上你了呢?你要回去吗?”

  “怎么可能,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和他牵扯了八年,甚至还结了婚,然而终究是惨淡收场,现在,难道他突然爱上我了?你以为他是白痴吗?”

  泰伦斯深味地看着苏暖自嘲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其实是半个白痴,不过却笑不出来,顾凌城伤她太深,才会让她无法再信任他。

  “顾凌城说,瞿家和你,他都想要。”

  泰伦斯终于说出了这句话,那是顾凌城亲口强调的,一个字也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