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外交官 第24章

作者:锦素流年 标签: 现代言情

  即便是他清冷淡雅的气质,也因此混入了几分罂粟般的邪魅迷人。

  浴室门被撞开的响声,惊动了他沉寂安和的心绪,睁开深邃的瞳眸,偏头望去,隔着稀疏的水帘,他看到了马桶边上蜷缩的身影。

  陆暻泓总是平静如水的眸底闪过惊愕,长眉紧皱,没料到会有人闯进来,想要拿取遮挡身体的浴巾,却发现浴巾和衣衫都悬挂在苏暖的头顶。

  温暖的浴室内,水流声混杂着呕吐声,充斥着他的大脑神经,陆暻泓有些无措,热水冲洗着他僵硬的身体,也迷离了他的视线。

  这样的突发状况,过去三十二年从未发生过,他也没对此作出过任何的防措,以至于真的遇上时,他只能怔愣地杵在花洒下,直到抱着马桶的某女突然抬起头来。

  苏暖扶着马桶盖,身形恍惚地站起来,咂巴着苦涩的嘴,眯阖着凤眼,打了一个酒嗝,迷醉的眼波四下流转,嘟嚷着:

  “水……水……”

  陆暻泓脸色愈发地难看,在苏暖的眼睛看过来时,蓦然转过身,将光裸的后背留给了饥渴得舔着嘴唇的苏暖。

  他是该祈祷她会自己乖乖出去,还是自己身体力行,快速冲过去扯过浴巾,然后将这个小酒鬼拎出去?

  “哇,这里的开水怎么这么烫!”

  在陆暻泓还在纠结于怎么赶走苏暖时,他的身后便响起某女不满地嘀咕,声音距离之近,让他瞳孔一缩,却还是冷冷地训道:

  “要喝水去冰箱里拿,快出去!”

  背后的长时间的安静让他的墨眉一拧,微微地偏转身,冷觉的眸光下垂,四目相交,在浴室的蒸汽中静谧浮动。

  苏暖迎着淅沥的水帘仰着脸,微启着唇瓣,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凝结在下颚上的水珠,随着水珠的低落,慢慢地下移,从颈部开始,扫过锁骨,胸膛,腹部……

  “还不出去!”

  陆暻泓压制着愠怒,低低地呵斥,即使再冷静的人,在遇到这种状况时,恐怕也无法保持淡定。

  苏暖听到冷执的怒声,迷惘的目光从那双修长的腿上,重新落在他的腿间,美丽的凤眼刹那瞪大,精瘦白净的肌肤,透着盈盈的水泽,让她无法摆脱视觉的诱惑。

  两泓鼻血潺潺地流过她的粉唇,苏暖愣愣地伸手去摸,在看到白皙的手背上的猩红时,恐慌充满她模糊不清的大脑,带着哭腔的嗓门大扯:

  “大叔,我流血了!”

  她睁着惊恐的眼睛,就像是一只收到惊吓的兔子,说完,便想要扑向对面脸色铁青的男人,只是还未触及他的身体,脑袋便被一只美丽的手推住。

  她下半张脸嫣红一片,两道鼻血沿着脸部轮廓缓缓滑动,陆暻泓伸手制止她继续往前,淡漠的眼眸早已被冷泛的怒气取代。

  想要厉声训斥这个不知礼数的女人,却在看到她光着脚,单薄的身体淋湿在花洒下时,喉底哽住了所有的尖锐话语。

  那双泪眼摩挲的凤眼,求助地凝望着他,在水帘中,迷蒙了他的视觉,也迷蒙了他的心神,浇灭了他蓬勃的怒火。

  喉结上下翻滚了几下,他松懈了手上的力道,沉声道:

  “我在洗澡,你先出去等着,我马上出来。”

  苏暖闻言泪水迷离的眼一眨,随之对着他灿烂地一笑,本扒拉着他遒劲手腕的纤手,忽然伸向自己湿透的衬衫。

  “大叔,我身上好难受,我们一起洗吧!”

  ------题外话------

  美男出浴,总算写到了,阿门~

你是故意的吧?(四)

  他没料到自己放软态度的结果,是她变本加厉的“轻佻”,脸上的平静瞬间皲裂,大手一把握住她结着扣子的手,冷声道: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冷然的视线微瞥,却看到花洒撒下的水流肆意地滑过她的脸颊,顺着她的脸线缓缓地滑入湿漉漉得紧贴在身上的衬衫里,美丽的锁骨上,沾染着晶莹的水珠。

  明明是一个瘦弱的生命,却总是散发出妖娆迷惑的气质,违背了她那张清若芙蓉的干净脸。

  “既然没什么酒量,就不该喝醉,一个有涵养的淑女,永远……”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根纤细的素指便贴住了他的唇,柔软的指腹摩挲过他棱角分明的唇线,却若一道焰火点燃在他的心头,即使,立刻便被流水冲刷浇灭。

  “大叔你比唐僧还啰嗦,每次都淑女淑女的,除了一张脸长得漂亮,真的是一无是处,脾气好臭,说话又尖酸刻薄……”

  陆暻泓冷眼看着笑嘻嘻地对他评判一通的苏暖,被她称为漂亮的脸逐渐地笼罩上阴云,薄唇抿直,身上那股疏离和冷冽之气再次氤氲升起。

  “你喝醉了!”

  捏着她左手纤腕的手一紧,下颚微抬,错开了她弥留在他唇角的纤指,强压下心中的郁怒,想要将她扳过身推出浴室。

  “我没喝醉,你的脸我看得一清二楚!”

  喝醉的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如果此刻,你一直强调她喝醉了,她只会不断给你带来麻烦。

  等陆暻泓意识到这点时,苏暖已然伸出一只手,捧住了他的脸,笑弯着被水流洗涤湿润的眼:

  “大叔长得真的不是一般的好看啊!”

  “然后呢?”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脸上寂静得找不到任何的情绪,除了,握着她手腕的手不自主地加重了力道,似乎随时都有将她扔出去的趋势。

  “所以……”苏暖撇撇嘴,眯着凤眸,瞻仰着脸色冰清的男人:“唐僧是不是也长得像大叔你这么帅?”

  一分钟后,浴室的门被打开,一道胡搅蛮缠的身影被拎出来,然后又被很彻底地放开,重重地摔在地上。

  “大叔,你是混黑社会的吧?”

  陆暻泓眼角一抽,没有和她搭话,转身进了浴室,此刻他沾着水珠的身上只围了一条大浴巾,只是这样的性感并无人欣赏。

  苏暖趴坐在实木地板上,小小地打了个嗝,回头望着重新合上的浴室门,湿嗒嗒的脑袋甩甩,水滴凌乱了干净的地板。 

  她慢吞吞地从地上起来,摇曳着不稳的身姿,刚走了两步,便跌倒在地上。

  陆暻泓开门出来,便看到苏暖抬起没有多少肉的手背,擦拭着眼角,然后双手撑着地板,略显笨拙地起身。

  那双迷糊的凤眼,妖娆的弧度里,流淌着悲伤的颜色,灯光洒下,映照着晶亮的闪烁。

  她轻声低哼着歌曲,听不出曲调,缥缈婆娑的嗓音,影影绰绰,模糊不清。

  本在体内翻滚的隐怒,在看到她滑稽的背影时,无法再想没有中心的漩涡肆虐地涡旋,陆暻泓冰冷的五官染上了几分柔和。

  这只喝醉的花栗鼠,有着顽强的自娱自乐本事,即使流着泪,会让她自己悲剧的生命突兀地生出喜剧的戏份。

  他淡淡地看着,仿佛在看一场独角戏,直到她一个趔趄,才及时上前揽过她的腰,抱住了她滑落的身体。

  苏暖也突然伸出手,拉住了他白色的线衫,在他顺着她的力道低俯下身时,她抬眸凝望着他,抿着唇角微微而笑:

  “对不起,大叔,对不起亲了你,我没接过吻,所以才想借你来试验一下,真的很对不起!”

  眼泪开始在她的眼眶内聚集,却始终没有流下来:

  “本来想节约水和大叔一起洗澡的,没想到惹大叔不开心了,也对不起!”

  她的鼻子和嘴巴周围,还残留着大量的血迹,样子滑稽而诡异,却偏偏配上了那样一双蛊惑人心的泪眼,生生地压下了看者心底的嗤笑。

  她用力地吸吸鼻子,闭上盈满泪花的眼睛,然后,趴在他的怀里不再动弹。

  陆暻泓静静地站着,他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带着酒醉的香甜,那只抓着他衣衫的手徐徐地垂了下去。

  他抱起她,面无表情地,向沙发走去。

  他将她放置在一开始她躺过的地方,然后,也听清了她口中的低喃,她一直在说对不起。

  陆暻泓的手里拿了一床蚕丝被,他米色的拖鞋在她的身侧停下,优雅地蹲下身,他想为她盖上被子,却在看到她近在咫尺的脸时,手上的动作稍许地停顿。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来端详一个人的睡颜,苍白,柔弱,苍茫,因为不再微笑,所以,也不必再掩饰她的痛苦。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伸出手,轻轻地拂去她眼角悄然滑落的泪痕,冰凉的泪珠却在他的指腹上,灼烈地熨烫他的肌肤。

  “你是故意的吧?”

  他凝望着她安详的模样,在她耳际低低地轻语,清雅深沉的声线里,透着隐约的不悦。

  他不喜欢任何人左右他的思维,可是,面对她的眼泪,他却无法阻止自己生出那些莫名其妙的同情心。

  女人的眼泪或许真的是世界上最致命的毒药……

  他的目光掠过她潮湿的衣服,才想起刚才淋浴的不止他一个,意识本能地指示他的手伸向她的衣扣,却在半空停了下来,好看的眉宇间有些许的不自然。

  ——《新欢外交官》——

  寂静安宁的卧室内,响起支离破碎的敲门声,陆暻泓蓦地睁开眼,在漆黑中,打开台灯,照亮了整个房间。

  他掀开被子,修长的双腿,从床上落下,套上拖鞋,在一阵阵嘈杂的手掌击门声中,面色不豫地走向门口。

  苏暖神色低落地盘腿坐在门边,意识到房门打开,迅速地仰起头,冲着陆暻泓咧嘴一笑:

  “我好渴,可是我找不到开水!”

  她的上身穿着整洁的白色男士衬衫,下面是一条宽大的休闲裤,脚上蹬着一双不合时宜的人字拖,顶着一头凌厉的短发,怎么看,怎么像是找茬的小痞子。

  陆暻泓看了她一眼,眉心轻轻地皱起,越过她,走向厨房间,只有冰箱里有矿泉水。

  当他端着一杯水回到卧室门口,看到紧闭的房门时,脸上顿时盈上阴霾,伸手去捏门把,却发现被反锁,门边,还有一只被主人遗忘的人字拖。

  拧紧眉头,敲了几下门,却不见里面有任何的动静,陆暻泓偏过头,看着客厅沙发上的被子,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清凉的液体滑过咽喉,他感到自己的胃一阵抽搐,他不禁扪心自问:

  陆暻泓,你怎么敢同情她? 

  ------题外话------

  这两天颈椎又出了问题,每天更新得不及时,还请亲爱的们谅解,但放心,不断更的说

  也许有亲会疑惑,为啥苏暖和顾凌城结过婚,还没接过吻,因为她以前的身体不允许,顶多也是碰碰嘴唇,不知道碰嘴唇,算不算接吻?

谁的维纳斯(一)

  明亮的光线穿透眼皮,渗透进她的大脑,苏暖突地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她伸出一只手,捂着太阳穴,然后慢慢地从床上坐起。

  覆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至腰际,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身体,只看到一件白色的衬衫,太过于宽松,以致于她一眼便认定那是男人穿的。

  捂着难受的脑袋,她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宜,却只记得她喝完那杯酒就倒了下去,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陆暻泓?!

  俯视着衬衫里裸露的肌肤,还有被窝里的男士休闲裤,苏暖也只有刹那的惊慌,随即是无所谓地淡笑。

  谁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况且,对方还是一个清冷孤傲,不把女人当回事的俗家和尚。

  掀开被子,下了床,却只发现一只人字拖,苏暖偏过头,看到了床柜上放着的一副无框眼镜。

  她将眼镜拿在手里,端详着那两块镜片,几分钟后,发现了一个秘密:这是一副平镜,没有任何的度数。

  她的眼神里,出现短暂的哀默,然后,将眼镜放回了远处,起身,绕着这个陌生的房间走了一圈,才意识到,这是一个男人的房间。

  房间非常大,大得有些空旷,却也简约得令人咋舌,干净的羊毛地毯上,躺着一张巨幅拼图,只完成了三分之一,拼片散落在一边,复杂的图案令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