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外交官 第70章

作者:锦素流年 标签: 现代言情

隔壁的小隔间传来冲水声,苏暖回神,也感觉到陆暻泓僵硬了下身形,谁也没发现,卫生间里还有人,那么刚才他们……

隔板上传来响亮的敲打声,然后是男人粗犷而不满的抱怨声:

“我说你下次看片能不能带上耳机啊,被你这么一搞,我好不容易好的便秘又复发了,我找谁负责去?”

“真是要命,这年头连上个厕所都要去掉半条命……”

----《新欢外交官》----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了陆暻泓的车子上,车子驶出花都年郡,没有打一声招呼,车子一圈一圈盘旋在环形道路上,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填充着车内的寂静。

“明天我去接你时,希望看到脖子上的项链。”

苏暖偏转过头,看着神色无异的陆暻泓,他脸上的伤口还没用消毒药水处理过,只是在卫生间的盥洗盆里随意地洗了下。

“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轿车在路边骤然停下,苏暖只是静静地望着身边的男人,借着昏暗的光线,注意着陆暻泓的每一个表情,她的脸上是澄澈的微笑。

车内的暖气开得不是很大,陆暻泓却觉得脸上一阵滚烫,有种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某一角被窥觑的失措。

他的手握紧了方向盘,苏暖瞟了眼他的细节动作,眼底闪过无奈的哀伤,她轻轻地弯起唇角,望着前面弯曲的道路:

“其实你不用因为答应了少晨什么而照顾我,我可以独立地生活,虽然过得不好,却也不至于要流落街头。”

陆暻泓的心跳一滞,他一直可以掩饰的秘密,她竟然已经知晓了,想起乔发给他的传真,那一天,她在商场遇到了尹瑞晗……

冷冽的芒光闪逝在眸底,却无法去拨清自己的心乱如麻,所有的一切都脱离了他的计划轨道,他十分清楚少晨对苏暖来说,意味着什么。

回忆起那晚苏暖的拒绝,是因为少晨吗,为了少晨,所以,才要将他拒之千里之外?而不是因为顾凌城?

“我是自私的,因为贪恋着你给的温暖,所以一直欺骗自己,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灵魂的谴责。”

“一根刺在心里呆久了,要拔出来很不容易,那种感觉痛不欲生,但这并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

苏暖的双手捏紧了裙摆,她脸上依旧是柔柔的笑,有些逞强,却也格外的真诚,而他只是沉默着,静静地听着:

“或许现在说还不晚,我不得不告诉你,我恐怕无法再陪你谈这场恋爱,我不想以后令我们陷入举步维艰的局面,你也知道你的身份地位,而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去爱谁。”

苏暖努力让自己保持淡漠的语气,她不去注意陆暻泓的神情,不让自己再次动摇不定,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方式。

“我并不是一个好女人,曾经的不幸总是提醒着我,我过去所犯的那些过错,在遇到你之前的那两年里,我一直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时刻渴望着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样就可以解脱,不必再背着罪恶感活着。”

“陆少晨,他死了,他是因为我才死的,如果那一天我没有任性地跑去顾凌城的婚礼现场,他就不会为了救我被车撞,我永远也无法弥补内心的那份愧疚,无法去回报他的爱,所以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你说够了吗?”

他淡淡地回眸,看着她,苏暖一怔,她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但那也无碍,她已经说得足够陆暻泓明白了。

“对不起。”

苏暖冲淹没在阴影里的那张俊脸笑笑,脸色有些苍白,眼中没有情绪浮动,她迅速地开了车门,然后走了下去。

车灯打在蜿蜒的道路上,苏暖舒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她的心脏窒息地疼痛,她觉得是少晨在难过,她那样伤害了他的叔叔,他应该会伤心吧?

她不是个值得同情的女人,所以,只能惨淡地活着,谁也别妄图拯救她。

她往前走着,似乎遗忘了这是在高速公路上,脸上带着笑意,她的眼前又浮现出青岩门的那片茂密的芦苇丛。

她想她会在自己过世前回归那里,她是不被期待来世上的孩子,只能化为灰烬,埋在地下,像那片芦苇一样。

她已经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几乎像是要逃走,清瘦的背影,清凉得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

“我允许你下车了吗?”

他终究还是追了上来,他一把抓住了她,她单薄的肩膀在他的手掌下,安静得令他的心轻轻地颤抖,他开始为自己这样的心悸而气愤起来。

“你难道不知道高速公路上不准步行吗?”

他凉凉地冲她吼道,难掩的怒气,苏暖仰头看着他,她看上去格外的宁静,眼神清宁,但是双手却在轻轻地瑟缩。

他望见她努力想要遮掩的双手,心口重重地痛,痛到他以为会就此失去自己的心跳。

“我以为你希望我下车,那样的情况,你会很尴尬。”

“你以为?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他冷凝着她那双沉默的双眼,为其中的湿润和细微的波动而晃神,他知道,如果今晚他没有抓住她,他将错失很多东西。

这样的错失,将会令他的心狠狠地发疼,然后,他会觉得无法继续专注于其他事,继而活在妄无的飘渺痛苦中。

“我要说的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陆先生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我不介意再解释一遍,如果我以前的言行令你困扰了,那我向你道歉。”

她微微仰望着他,声音很温柔,也很谦卑,摆明了想和他划清关系。

放在她肩上的力度加深,陆暻泓看着她张合的红唇,他迅速地吻了上去:

“闭嘴,女人。”

他不能容忍她再说出令他气愤的话语,他有答应她要结束这场恋爱吗,他有说要和她形同陌路人吗?

她不再开口,不再让他的火气蹭蹭往上涨,陆暻泓吻得很认真,比在卫生间里还要来得专注,因为他很严肃地想要他跟前的这个女人别再说下去。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令女人闭嘴的好方法。

公路上偶尔才有一辆轿车奔驰而过,两个人站在路边,陆暻泓不愿去放开她,他贪恋着她的唇,就像是对鸦片上了瘾的毒瘾者。

“在我还没有说停止前,你没有资格说结束。”

苏暖任由他吻着她,没有去推开,当吻结束的那一瞬间,她仰起头,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涟漪,悲绝地笑了下:

“我忽然也很想吻你。”

世界上又有几个男人,能拒绝那样一双妖娆澄澈的眼睛?

她踮起脚尖,扯住他的前襟,陆暻泓凝视着她洋溢着真切笑容的脸庞,本能地倾下身,当唇上传来熟悉的柔软,他闭上了眼。

可不可以暂时不要去计较那么多,停止去思考,过去和未来。

现在,只想拥抱,现在,只想亲吻,即使有观众。

不远处传来尖锐的刹车声,苏暖放开陆暻泓,循声看去,便看到一辆银灰色的沃尔沃S80L和另一辆货车的铁车厢匆忙地错开。

轿车打了个急转弯,车胎摩擦地面,火花四射,穿透了夜晚苍茫的月光,最终还是激烈地撞击上保险杠。

货车也一时老乱了分寸,在狭隘弯曲的环形公路上,一个转角,厚重的车头顺势撞上轿车的车尾,发动机发出咆哮的轰鸣,似幽静的嚣张。

陆暻泓保护性地将苏暖往旁边一带,护她在怀里,凝眸望过去,货车和轿车颠簸支离地相撞,货车撞上一旁的山腰,而轿车直接撞向崖边的护栏。

轮胎摩擦过护栏,也许因为司机的及时刹车,车子未冲出护栏,而是一个翻车,车顶重重地压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碰撞声。

玻璃的破碎声点缀了死寂的夜色,陆暻泓对于突发状况冷静地做了紧急处理--报警,当苏暖担忧地想要走近时,陆暻泓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别过去!”

谁也无法料知那辆车会不会爆炸,白色的烟雾淙淙地从翻掉的车子里冒出,明暗恍惚的车灯照亮了车子,苏暖看到一个人从驾驶座里艰难地爬了出来,她听到女人痛苦的呻吟:

“凌城,救我……”

苏暖一愣,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朝着还被夹在车窗处寸步难行的男人看去,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记得他的身形,相处那么多年,岂会随便地就忘记?

她看到嫣红的雪迅即地在副驾驶座的车窗上蔓延开来,仿佛一朵新诞生的花朵,开遍了大地,遍地的妖冶。

红色的血在冬夜中如灵蛇般继续蔓延,在那裸露在车窗上的白皙静谧的肌肤上暗涌,蜿蜒,甚至可以看到血液散发的微微白色的热气,瞬间消散。

然后,苏暖开到副驾驶座被艰难地打开一条缝,伴随着孩童害怕的啼哭声,一声一声扰乱着人的心神。

------题外话------

虐了哈,明天继续,今天来不及了

新欢外交官·人鱼公主篇:我爱你 第七章节 爱情的答案

轻碎的脚步声在栈道上响起,顾凌城熄灭了手里的烟,回头望去,尹瑞晗已走到了他的身边,优雅高贵的少妇形象一目了然。

他的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那里已经两个月了,这个孩子却是不被允许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眼底凛冽的光芒一闪,嘴角却挂上笑意:

“怀孕了还喝酒?”

尹瑞晗对顾凌城的话语并无异样,站在栏杆前,手里端了一杯鲜艳的红酒,不着痕迹地递给身边的男人:

“还是先喝点酒消消愁,再继续我们的话题。”

顾凌城挪开盯着她腹部的眼神,看着她纤长手指间的高脚酒杯:

“我的表情很明显吗?”

他的微笑带着一丝的讥诮,还有那么一丝的探寻,尹瑞晗偏过身,淡笑地迎上顾凌城兴味的目光:

“我猜得啊,刚才在会场看到陆部长满脸是伤,又拉着苏小姐,我以为你看到会不开心。”

尹瑞晗仿若没看到顾凌城的嘴角的伤口,轻轻地摇晃着杯内的液体,炫红的妖娆,她盯着看了会儿,倏尔巧笑倩兮:

“不过这样也好,苏小姐找到自己的幸福,你总该可以不必那么内疚了,以后会有另一个男人代替你来守护她。”

摇动酒杯的手骤然被抓住,遒劲的力道阻止了她惬意的悠闲,垂眸含笑的尹瑞晗听到顾凌城淡淡地开口:

“女人不需要太犀利。”

尹瑞晗一挑黛黑的眉,弯起润泽的唇角,语气却是别有深味的浅笑:

“比起苏小姐来,我只能算是伶牙俐齿而已。”

顾凌城从她的手里接过红酒,轻轻地笑,辨不出情绪:

“我喜欢聪慧而又有自知之明的女人。”

“谢谢,”

尹瑞晗毫不谦虚地应承下这句夸赞,轻轻地回眸,望着顾凌城喝下那冰凉的液体,他的神色自始至终地苍凉,即便是笑,也是冷冷地轻笑。

“还不回去吗?”

她伸手去拿酒杯,手指却被那略显粗糙的大手温柔地握住,耳畔是他轻幽而辽远的声音:

“我一直很好奇,你确定爱我吗?”

尹瑞晗既然知道他为苏暖做的那些事,怎么会不知道他其他的事,现在点破了,又有什么关系,他并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男人,她亦不是个爱情至上的女人。

“爱的话可以得到什么?”

“你为什么不问我,爱上我会失去些什么呢?”

顾凌城望着尹瑞晗的淡笑,抿着唇角,忽然慢慢地靠近她,瞳孔上放大的是她越发浓郁的笑意:

“这么说,你是个只会从妻子那里索取的丈夫?”

“难道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