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普照 第44章

作者:舍目斯 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现代言情

  “我也梦见你了几回,”姜茂表情有点一言难尽,随后道:“你好像不太行。”

  “怎么可能?”赵平壤看她,“你以前多沉溺和享受。”

  “算不上沉溺吧?”姜茂觉得他夸大了,“就是年少无知被新鲜和刺激……”

  “我妈那一段给我狂补身体,说我瘦得不像话。”赵平壤被她“年少无知”这几个字刺到了。

  “你那是学习压力大熬瘦……”

  “你就没享受到?”赵平壤看她。

  ……

  “也可能是在梦里,你没发挥好。”姜茂识相地改口。

  “等你都处理好了,你就知道……”赵平壤还有点怏怏,“知道我的厉害了。”

  姜茂把脸贴在胳膊上看他,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晾衣绳上。赵平壤偏开脸看日落,姜茂也转过头,随着他看日落。

  俩人静默了几分钟,各自想着心事。姜茂向来忠于和直面自己的欲·望,但她从不会被欲·望驱使。她分得清什么是爱什么性,做·爱和性·爱这里面都有爱,是不可割裂的。她不会为了欲·望而去做,做也是因为有爱。

  她相信赵平壤也和她是一类人,就如她相信周瑾华一般。她曾经不理解易妁秋怎么会有周瑾华这样的朋友,当时易妁秋说人要学着去理解和我们性情不同的人,学着去尊重每个人的活法,只要她没有伤害别人。周瑾华说自己换男友是频了点,但每一段她都是有付出爱的,哪怕只有一个晚上。

  姜茂是在纠结了几天后才和自己达成了和解,接受自己是虚伪的,接受自己是矛盾的,也接受自己是双标的。她心里清楚自己不该同赵平壤调情,但有时候感觉来了就由不得人。

  她感觉来了对赵平壤该调就调,事后对詹致和该内疚就内疚,她全盘接受。她给自己划了一条线,只要不发生实质性关系就行。

  她也是忽然才发现自己能对赵平壤自然地谈起性这件事。毫不羞耻的,也不扭捏造作的,就像讨论天气一样。如果是一个月前她第一次见他,肯定是做不到的,那时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晚上频繁地做春·梦。

  现在倒不是不想,大概是能频繁地见面,把那种热胀而滚烫的欲·望疏解了一些。但她更愿意相信是俩个人心与心的距离更近了,情感上的浓烈缓解了些身体上的需要。

  她正胡思乱想着,赵平壤突然低头吻住了她,先是试探性地舔了下她唇,接着舌尖探了进去,当姜茂期待着他下一步时,他又离开了。

  太阳已经彻底落了,赵平壤指着天空西侧的一颗星,“金星。”

  ……

  姜茂当然知道是金星。她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正亲着,他会突然看星星。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一眼就明了他是害羞了。她本来没什么,但见他害羞了自己忽然间脸皮也热了。她伸手不自觉地摸摸脸,也抬头准备看金星。

  还没看见金星,赵平壤又低头吻了过来,他这次舌尖先勾着她舌尖,跳舞似的卷了起来,越卷越烈。姜茂胳膊攀上他脖子,手指熟稔地摸着他后颈窝,来回地安抚。

  赵平壤动作慢慢缓了下来,然后趴在她肩上像小兽一样地喘·息。姜茂爱怜地吻了下他耳朵,赵平壤舔舐了一下她脖子,姜茂笑说痒,他就用力地吸吮了一口,姜茂仰着脖子让他吸,他一路舔舐寻着嘴巴又卷上了舌头。

  仓库里的灯透过窗户照了过来,赵平壤把她抱到暗处,姜茂说估计你们到货了,赵平壤哑着声说:“没事儿,”又问她,“你怎么样?”

  “腿软了。”姜茂实话实说。

  赵平壤闷笑,贴着她耳朵说了句,“我硬了。”

  姜茂望着他眼睛,坦诚大胆地说:“我也是,湿了。”

  “靠。”赵平壤骂了句,手本能地寻了过去。

  姜茂觉得自己像是一支冰激凌,马上要被融掉了,想说不要,但出口的话却是帮助他手打开自己身体的秘密。她浑身颤抖,也像只小兽一样趴在他肩头呜呜咽咽。

  赵平壤替她擦了眼角的泪,手顺着她背来回地轻抚。姜茂用力咬了他一下,赵平壤笑着说不疼,让她尽管咬。

  姜茂礼尚往来地也要帮他用手,赵平壤说没事,姜茂看着他眼睛,“你不想?”

  “想。”赵平壤也坦诚道。

  最后姜茂也没帮成,因为姜豫安打了电话过来,说已经下飞机到家了,菜也买好了,就等她回来了。

第34章 易妁秋的泪

  姜茂到家的时候饭早就煮好了,姜豫安系着围裙替她开的门。姜茂先伸手抱了他一下,表达了这些天的思念,姜豫安拍拍她背催她去洗手。

  姜茂在洗手间说话,姜豫安红着眼窝应声,一面帮她热菜一面给她盛饭。姜茂坐下吃饭时,把找到新公司的事说了。姜豫安说那个位置不差,租金便宜好停车,现在出门开车就是负担,光车位就要找上半天。

  说完给姜茂夹了一筷头水煮牛肉,又说了自己在青岛的经历,说他和同事们坐了摩托艇,实在太刺激了。还说有一位游客的摩托艇被浪打翻,人在海里泡了半天才被救起。

  姜茂听完接了句:“摩托艇太刺激了,下回我们坐渔船赶海。”

  “赶海好,”姜豫安附和道:“我本来想赶海,但他们都不去……”说完想起什么去了沙发上,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献宝似的递给她,“给你们带了礼物。”

  姜茂拆开了一个,是一条粉色的珍珠项链。姜豫安说:“店家说这是天然珍珠,是深海里的珍珠,不是养殖的那种。”

  姜茂拿着来回打量,附和道:“是纯天然的,光泽度很好。”说着就戴到了脖子上,“我正好缺一条,秋天配毛衣好看。”

  姜豫安很高兴。

  父女俩又聊了好些,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饭后姜茂要洗碗,姜豫安坚持自己洗,姜茂一面擦桌子一面说:“爸,回头我们去看看姥爷吧,他状态好像不是很好,舅舅说他们也想你了。”

  “行啊,那就抽个周末去看看。你妈什么时间回来?”

  “我给她订了7号,她改签成了9号,说想多待两天。”

  “哦。”姜豫安轻轻地应了声。

  尽管姜豫安聊天的时候兴致高涨,姜茂还是看出了他的疲意,是一种上了年纪的力不从心。

  姜豫安忙完要回去,姜茂建议他住下,姜豫安摇摇头,坚持要回单位楼。姜茂没再勉强,下楼和他散步到车位,说易妁秋其实已经接受他了,否则依她的性格,他一天都住不回来。而且这些年易妁秋都是自己,她从没有听从周瑾华的去交朋友。

  姜豫安一路沉默,都没有接话,到了车位前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回头朝她道:“我们去走走?”

  姜茂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说:“好啊。”

  父女俩安静地走了会,姜豫安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你妈为什么离婚?”

  “不想,”姜茂下意识地摇头,“那是你们的事,我不想知道。”

  姜豫安也不管她想不想,缓缓地说:“那几年我和你妈都不太好,不太会平衡自己的情绪。我晚上很难睡着觉,一睡着就是妹妹看着我, 她先是很生气,见我不理她她就假装跑,然后再偷偷地回头看我有没有追。”

  “后来有一次她不跑了,有点兴味索然地停下,不停地朝我身后看,然后用口型问:妈妈和姐姐呢?”姜豫安摘下眼镜,用衣角擦着镜片说:“那个阶段我跟一位女同事走得很近,喜欢和她聊天,也喜欢听她说话,大概有两三个月吧,我们去了一家酒店,我进电梯的时候忽然就很难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很难用语言跟你形容出那种难过,接着我就出来了酒店,我先在路边坐了会,然后去医院找你妈,我跟你妈坦白了这件事。”

  姜豫安顿了片刻,又接着说:“很多事当你置身于其中的时候,是浑然不知的,等这件事过去了再回头看,你才能大彻大悟。”

  *

  外面下着小雨,易妁秋坐在屋檐下给父亲洗贴身衣物,舅舅同她聊天,问她跟姜豫安是怎么打算的,都这么几年了,就算是为了姜茂也不能这么僵着。

  易妁秋不接话,家里人都认为她是任性闹脾气,没认真对待她离婚的事。

  舅舅见她不说话,也就不提,撑着把伞出去说买毛肚。

  “雨天买什么毛肚?”易妁秋问。

  “爸想吃涮锅,你不是爱吃毛肚,我们中午打火锅。”

  “那再买点茴香小油条。”易妁秋说。

  “外面的不好吃,我等下给你们炸,”舅妈在厨房里应声说:“我顺便炸点小酥肉涮。”

  “太麻烦了……”

  “这有啥麻烦的,想吃还不容易。等过两天你回去,我再给茂茂炸一兜。”舅妈笑说。

  “爸、爸——我要鸭肠、脑花、虾滑、小郡肝。”

  “你还真当家里是饭店?”舅舅仰头看向二楼。

  “不是我想吃,是你小外孙女吃。”表姐抱着孩子给他看,四岁的孩子学着妈妈的话,“姥爷,虾,我想吃虾。”

  “好,姥爷这就给你买。”

  “小郡肝是什么?”易妁秋好奇。

  “鸡胗。”

  “鸡屎包。”

  “妈,那不是鸡屎包,是鸡的胃。”表姐纠正她妈。

  舅舅撑着伞刚出门两步,忽地一声惊讶,朝院里喊:“秋儿,你闺女来了。”说着连忙上前接过姜茂手里的东西。

  易妁秋擦了手出去,朝她道:“淋着雨了没?怎么不打电话让去接你。”

  “地铁这么方便,坐着就来了。”姜茂说。

  “你不是说忙着搬公司?耽搁正事了没?”舅舅问。

  “临时变动了,过几天再搬。”

  “就是说嘛,国庆放假就是为了休息,人不休息怎么行,”说着把她迎回屋,朝着楼上喊,“易竞,姜茂来了。”

  姜茂和易妁秋对视一眼,母女俩就没说上话,还是易妁秋先问:“你坐的飞机还是高铁?”

  “飞机。”

  “累不累?”

  “不累。”姜茂摇头。

  表姐从楼上下来,先激动地抱着她转了圈,然后问她怎么不提前说,她好去机场接她。

  姜茂也是临时起意,早上醒太早了,索性就过来了。

  舅妈让表姐稳稳性子,学姜茂成稳一点,别整天没个当妈的样儿。

  易妁秋很开心,系上围裙去厨房和舅妈炸酥肉油条,舅舅撑着伞继续去买食材。

  姜茂和表姐聊了会,问她姥爷在哪?表姐说姥爷记忆有一点混乱,姑姑给他读了一会报,这会在里屋睡下了。

  姜茂过去里屋坐下,姥爷大概是被她们吵醒了,手放在胸前,眼睛望着天花板。他见姜茂过来坐下,先是想了一会,最后只是望着她笑。

  姜茂故作生气道:“姥爷,你不会是忘了我吧?”

  姥爷拉过她手,在她手心写了一个“宓”

  姜茂纠正他,在他手心写下一个“茂”

  姥爷轻喊了一声:“宓宓。”

  “姥爷,我是姜茂,茂盛的茂。你起的名字,你忘了么?”

  “姜宓。”姥爷又呢喃了一句。

  “姜茂,我是姜茂。你再记错我就生气了。”姜茂说得很轻。

  “姜宓。”姥爷像是怕她生气,把她手握得很紧。

  “好吧,原谅您一次,妹妹就妹妹吧。”姜茂妥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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