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轻梦
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不管怎样,他得先建立起一个能获取她生活状态的渠道,不管是自己加微信还是怎样也好。
岑墨蓦地想起今天初一,要去伯伯家拜年,他一看时间,都已经8点了,他爸怎么还没动静?
他暂且放下了柳溪的事,走到父母卧室门口,正要敲门,听见里头传来岑父的声音。
断断续续听不清楚,但能听出他在与岑母说话。
“凤美,你这样,搞得大家都很难堪……一会我让岑墨去接你……”
“新年了,过去的我们就不提了……”
“行了行,是我的错,以后衣服我自己洗,……”
“我这不是在道歉吗?你还要我怎样!”
“怎么都是我的错,你就没错?那是我爸!九十多岁了,你就不能忍忍?”
“我们的事你就非要闹到他那,把他气出病你高兴了?!”
……
一开始是在低声下气道歉,后来又变得疾声厉色地指责。
最后应该又是不欢而散。
岑墨站在门口,久久没动,直到岑父黑着脸打开门,被眼前的他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他用很高的音量掩饰自己的慌张。
岑墨镇定地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会去伯伯家?”
岑父怒意未消,没给岑墨好脸色,“就我们俩大男人去什么去?”
昨天是没办法,要不是老人家年事已高,他得罪不起,否则他根本就不想去饭桌上挨骂。
家中人情世故一直都是岑母一手操办,岑父没关心过,也不懂要怎么做,现在岑母不在了,他搞不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是之前,岑墨可能就听了岑父安排,毕竟除了学业与科研之外的事,他都懒得想,但他现在不能这样做了。
如果这都取消了,那后天怎么去柳溪家拜年?
他不想放过任何能出现在她面前的机会。
岑墨平静地看着父亲,“昨天妈没来吃饭,今天我们再不去拜年,他们肯定会发现问题的。”
岑父当然知道,所以大清早就打电话给岑母让她回来,结果又是被冷嘲热讽了一番。
他哼道:“就我们俩去不是一样有问题?不去。”
岑墨知道父亲在气头上,一句劝说不了就直接走开了。
岑父以为他放弃了,殊不知他出门置办年货去了。
岑母不在了,这些人情世故他只能自己凭着记忆学。
到底是每年看着岑母这么打点过来的,即便不上心,但记性好,看过几回都有印象,还知道去别人家要准备好礼物与红包。
买年货并不困难,超市里进去一逛,各种年货都被堆在最显眼的地方。
其他人他不知道喜欢吃什么,但他知道柳溪最喜欢的是旺旺大礼包,要有浪味仙的那种,想着几家人都有小孩,所以他直接按着柳溪的喜好买好回家,又叫了岑父一遍。
对于儿子擅自做主,岑父大怒,“不是说了不去,你买这些做什么?!你都做完了,你妈怎么会回来!”
岑父说完,在看到儿子眼神变化,他才意识到自己把羞于见人的心思给吼了出来。
岑墨语气有点无奈,“爸,这招不管用。”
他昨晚也想靠卖惨博取柳溪一丝怜悯,结果被丢在雪地差点冻死。
此刻的岑墨从未有过的清醒,目光平静又镇定,“威胁、恐吓、逼迫、卖惨……都没用,只有自己做出改变。”
虽然他还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但他已经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他们还停留在原地,她们只会越走越远。
岑父被儿子这样的目光望得眼神一顿,脸色难看极了,“算了算了!”
父子二人就这么出门了。
事实证明岑父想太多,根本没人关心他与岑母到底发生了什么。
拜年的事顺利结束了,岑墨想着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便把岑父送到岑母那,说也要给妈拜个年。
岑父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你怎么回事你?”
岑墨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你都愿意和妈道歉了,那拜个年也不是难事。”
“你,你你……”岑父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最后在岑墨劝说下,骂骂咧咧地提着他准备的年货上楼去了,岑墨的话好像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反正他心里想着他是迫不得已才来的,不是他自己要来。
岑墨无所谓他怎么想的,他的思路非常清晰,来这就两个目的:第一,缓和父母关系,说服他们初三能去柳溪家拜年;第二,他想通过母亲的微信看一下柳溪的朋友圈动态。
岑母打开门看到二人时,一阵意外,“来做什么?”
岑父的脸臭得就像茅坑里的石头,眼神不自然地飘忽着,“来拜年。”
说着把手里的年货提给她。
就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提了一包炸-药。
新年第一天岑母不想发脾气,忍住朝那张脸翻白眼的冲动,侧身让开,“进来。”
夫妻二人就这样一板一眼地交流着,虽然气氛紧张到随时会谈崩,但这是二人分居以来,第一次同坐在一个屋檐下,也算是个进步了。
在父母短暂的谈话期间,岑墨找了个借口拿到了岑母的手机,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柳溪的朋友圈。
他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没想到人生第一次费尽心机偷鸡摸狗,是用在这件事上,他既羞耻又兴奋,然而打开柳溪朋友圈时,他却傻了眼。
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行小字。
【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一行字许久。
他折腾了这么多,比加一天班还累,结果就给他看这?就这?
他整个人都裂开了。
大过年的,岑墨过得很心塞,而柳溪这边很是热闹。
除夕夜的事丝毫没影响到她的心情,在睡了一觉后,她就把岑墨抛之脑后了。
而今天白甜要来她家玩,她更是早早准备起来,还千万叮嘱家里,“妈,你可千万别问我同事有没有对象的话,她是在逃婚。”
柳母惊讶,“逃婚?”
柳溪一脸认真地说道,“真的,家里给她订了婚,她不想嫁,就在订婚宴上逃了,听说男方在当地有权有势,一手遮天,所以她春节都不敢回去,就怕被抓回去结婚。”
柳母觉得好笑,“演电视剧呢?现在谁家还包办婚姻的?不怕被警察抓吗?”
柳溪转了转眼珠子,“那的确也有人很当真啊。”
柳母知道她在说谁,噎了一下,“那是别人的事,反正委屈谁也不能委屈我女儿。”
柳溪扬起甜甜的笑脸,“妈最好了!”
但因为有这样的例子在自己身上,所以柳溪相信了白甜的话。
而且白甜一直在和她诉苦,说自己是怎样一个孤苦伶仃流浪异乡的,说得柳溪母爱泛滥,就接她来过年了。
母女俩正聊着,门铃响了。
柳溪欢快道:“是甜甜来了。”
她解除楼下门禁后,白甜很快就坐电梯上来了。
柳溪把门打开,二人打了个招呼,她便把白甜介绍给父母。
“叔叔阿姨,你们好!这是给你们的礼物!”白甜的性格特别开朗,见到生人一点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就与柳溪父母打招呼起来。
柳母对长得漂亮的孩子从来都没抵抗力,当即笑得脸都开花了,“来玩就来玩,还带这么贵重的东西干嘛?快进来。”
她说着就给白甜递了一双毛绒拖鞋。
柳溪也说道:“你太客气了。”
白甜笑眯眯地进来了,“哪里客气啊,我还要感谢你收留了我,不然我春节都没地方去了。”
双方客套了几句,柳溪就带白甜到客厅。
茶几上摆了果盘与食盒,又切了新鲜水果招待。
柳父也坐在那,友好地问了白甜一些问题。
感情问题问不了,只能问问工作。
白甜:“我和柳溪之前在一个实验室,现在柳溪转岗了,我还要在实验室待一年……”
柳父问道,“是岑墨那个实验室?”
白甜:“对对对!叔叔你也认识他吗?”
说到这,白甜又忍不住与柳溪发牢骚起来,“自从你走后,我就成了那个天天被岑教授摧残的人了!几次让我回家加班!果然温柔只是一时的!我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白甜刚说完,手机响了。
她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猫,浑身的毛都炸开了,“我,我……我……!?他打电话给我了!”
柳溪:“谁啊?”
白甜:“教授啊!”
她嘴里又开始叭叭他从来没给自己打过电话,这大过年怎么给她打电话,这肯定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她回去加班,她愁着怎么拒绝……
柳溪推了下她一下,“别想了,赶紧接。”
岑墨一般是不打电话的,要打电话肯定是急事。
白甜表现出一个当场去世的表情,接起了电话,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岑教授,新年快乐啊。”
对方的声音一贯冷冷的,虽然他也说了一句新年快乐,但白甜一点没感受到快乐。
她干笑道:“你……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然而对方没说话,让白甜心里毛毛的,她拼命给柳溪皱眉求助。
柳溪用口型问她:说什么了。
白甜摇摇头,用口型说:他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