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枝 第94章

作者:三侗岸 标签: 天作之和 校园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现代言情

  王晓伟更伤心了。“你怎么能这么快就否认我们的关系。”

  她僵硬地盯着明白。

  明白急声。“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直不直你还不知道?!”

  “怎么没有关系?他发自拍照给我,我还夸他漂亮,是他先勾引我。”

  咬牙切齿。“你发自、拍、照勾引他?”

  “我伤心的时候他还常常安慰我。”

  “安、慰?”

  “而且他还经常陪我打游戏,给我讲笑话,还熬夜给我唱歌…”

  明白猛地站起身。“兄弟,我们借一步说话。”

  敢情她才是配角,枝道气得拍桌。“你居然和他这么亲密?!是不是想玩双飞?!明白,你思想太龌龊了!”

  “我怎么可能。那是因为…”他默默收回后面的话,只因勾引情敌这么尴尬的事太丢面子了。

  只能强调。“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为什么要和我网恋?为什么要说情话给我?”

  她用力掐住他的手腕,眉宇暗如暴雨天。“情话?”

  明白虚汗直冒,忙跨出去。“我突然肚子不太舒服…”

  枝道沉着脸抓紧他的衣袖,声音毛骨悚然。

  “跑什么?”

  抬起的笑容如镰刀。

  “让我听听你和他说的什么情话。”

  “嗯?”

  后来明白郁闷地被枝道捂着肚子笑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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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道收拾好行李,找中介花了两天时间租在了北一对面一所小区里,居所三楼一室一厅。前一个月还一个人住,后来实在抵不过明妹妹的死缠烂打,软语泣音和色诱利惑,最终同意了两人同居。

  同意完后,她懊恼这男人太会耍花招。优秀的猎人总以伪装猎物入场。

  平日阳光的忠犬摇尾缠人,耷着双耳眼睛可怜地求爱。

  脆弱的表情让人小心翼翼,生怕伤害他。

  谁想窝进被里就是条暴露本性的疯狗。

  为了迎接明年高考,她买了一大堆书籍资料准备冲刺,因此有时陪他上课坐他身侧旁听,有时就在教室一起自习。见他的朋友她也大方地说起她的学历,并笑着说明年一定和他一起刷校园卡。

  万一没考上呢?

  她说:“没关系啊,再考一次。”

  从图书馆回来后两人随意买点小菜小肉将就吃了。现在都是明白下厨,他厨艺好,饭菜色香味俱佳,摆盘也赏心悦目。

  白天他帮她解决数学问题。晚上她帮他解决生理问题。

  后来实在吃不消,次数多过程长,白天精力老不集中。她每次都说明天还要学习,让他收敛点。他嘴上应得好,到点睡觉了就开始不老实。一会儿于上压声说小枝道也长大了,一会儿于下说她是不是想要他?最后像个女孩般娇气说他真的好想要,让她救救他。

  她气得翻身。“下辈子我一定做个男的。”

  “满足你个色妹妹。”

  最后满足到落泪的自然还是姐姐,她的手肘抵在地上,被他掐出花。

  弟弟已经把她满足得快掉下床。

  枝道觉得再这样开荤不行,于是一狠心把他锁在门外,背靠在门后听他小声敲门地求她让他进去。

  一会儿说沙发小,一会儿又说他怕一个人睡。

  “姐姐,外面好黑。”

  客厅的灯明明亮如白天,结果还是不忍心开了门。

  刚一打开就被他如秃鹫的目光吓住。明白合上门,她还未做反应就被他按住脖子贴在门板上,猝不及防就进来了。

  她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背后的人一边肌肤陷进肌肤,势如破竹。一边喘气说:

  “坏姐姐。”

  “就喜欢听我求你。”

  男性力量不知收敛地握着不让笼兔逃脱。

  呼吸紊乱,在她耳侧虚声控诉。

  “姐姐怎么就知道欺负我。”

  这到底是谁欺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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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英知道他两的事后只是感慨了句“都是命”,老一辈太信缘分,也就没话说了。

  枝道偶尔一个月两三次回春城,更多时间是在北一学习和旁听,尽早熟悉大学氛围。

  大学的确和高中不同,区别最大还在自主。以前更多是老师的检查督促,而大学却主靠自觉,懈怠了就少有人去管你,自制力不强的人一堕就再也回不来了。此外还需要去主动发现机会,激流勇进,而并非总去等待机遇。

  被动只会固地自封。

  她学得很充实,有经验丰富的明白,学习兴趣也只增不减。他们在图书馆可以四五个小时不说话却并不尴尬或郁闷。因为都想成全对方更优秀,所以才不会不识趣地放纵。

  江河竟注而不流。一条沉默而了无流向的河,其实每滴水都在东奔。

  他们深知话的多少并不能等同爱的程度。

  直到九月十号教师节。

  她和他商量决定回母校看一看。

  去看看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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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91.句号

  火车把他们送回春城,回到一切的开始。

  枝道撑着脸坐在窗前,窗外的山跟人一样不讲道理。

  左眼里还在平缓,右眼里没有过渡就措手不及地拔地而起,难怪会有“顿悟”这词。车掠过一座城就是一座村,又停在站台,陆陆续续有陌生人走进车厢,与她发生又忘记。

  有时在山脚,有时在山腰空出的平地,翠纛青盖之中就有一户人家。山太大,抱着城市,也包囊鸟兽虫鱼与权钱名誉。那房子那么小,小心翼翼地独有一隅凡庸。

  她睡在塌上,听火车与铁轨的摩擦声。山洞一个接一个,发慌的黑也一个接一个,有时长达十几分钟看不到四周。黑色总推人去想象绝望、危险与恐惧,她中招了,臆想火车会在某一瞬间被莫名撞毁,于是她跳下车,却摔伤了腿。

  小小的昏黄的灯火正在前方,车鸣声中,广播声响起说春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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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安顿在一所旅馆里,第二天清晨就收拾好去了母校。鸟鸣花香中车流人行,城市苏醒的声音渐渐大了。

  路过一条小道,她突然停下,转头看向他。

  指了指那的树丛。“还记得吗?“

  他说:“记得。”

  枝道笑。“这是我第一次害怕一个男生。”

  他摸摸鼻子。“我也没想到真的会割到。”

  “那时你还冷着脸警告我。”她又往前继续走。“以前你什么话都能少就少,情绪也淡。没恋爱前因为你总是很平静地对待感情,还搞暧昧又不挑明,害得我老是乱想。”

  他说:“我只是想要让你先表白。”

  枝道看了他一眼。“所以...”

  明白偏着眼望向远方。“我太直白。怕你觉得我轻浮,也怕你觉得我廉价。”

  “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他说:“反正比你早。”

  “也是。”她点点头。“更别说那时我还讨厌你,要不是..."

  枝道恍然想起那些她渐渐动心的细节。腰肢、气味和眼睛,学知渊厚的人又孜孜不倦地教她学习,想到那个黑夜、阳台和区别于她的男性体温,还有那场湖边湿湿的梦。

  就这样被他收紧手腕,一点一点落下,坠入他。

  女孩的习惯、规矩和警告一次次地被反转了。

  “我还老记你小本。说起这事挺幼稚,好像写在纸上你就被惩罚了。还发誓说要是喜欢你就去吃屎,要是和你谈恋爱就去吃屎。”

  她恍然大悟。“其实是已经警觉到正在动心,所以才弄虚作假说些幼稚话来强调不能动心。”

  明白和她跨进校园门,他牵上她的手。“幼稚才可爱。严肃了把事看得沉重会喘不过气。”

  “我喜欢你幼稚,甚至夸张。”他说。

  她总是心动他真诚地靠在她这一边。“你真会说话。”

  “我不是以前。”他说:“又不是假话,能让你舒服的话就不要吝啬。”

  不是以前,都不是以前了。她听了这话有说不出的滋味,不明悲喜。

  “是。大家都变了。”

  她做不回幼稚记小本嘟嘴又爱胡思乱想、心理活动没完没了的枝道。他也做不回冷冷在上孤言寡语又异类疯狂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