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蜜桃味
江采霜只好捏着核桃仁,朝他的方向递过去。
可因为他斜靠着窗,她的胳膊够不到,只能继续朝他倾身。
左手隔着衣裳撑住船板,右手往前探,不知不觉间,便蹭到了他的胸膛。
江采霜动作一僵。
就在这时,后背有温热柔软的东西贴了上来,不轻不重地缠在她腰间。
刹那间,整个腰背都被难以言喻的麻酥占据,顺着脊骨窜了上来,江采霜差点嘤咛出声。
幸好她及时咬住了嘴唇,扼制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声音。
在这东西的暗暗推动下,她软软地跌进燕安谨怀中,撞上他结实的胸膛。
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
原来是堆起的核桃壳小山被碰倒,滚落了一地。
江采霜趴在他胸口,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领,细细地喘着气。
不必回头看她也知道,作乱的肯定是狐妖的尾巴。
江采霜平复着过快的心跳,从他怀里抬起头,莹润的杏眸瞪向他,正要开口质问。
结果就瞧见他不知何时化为了半妖之态,头顶钻出两只白色的狐狸耳朵,如瀑的银发肆意迎风飘舞,有几根发丝甚至飘到了窗外,映着窗外熠熠闪耀的江水。
还没说出口的话,登时全部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你,你不怕被人发现?”
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敢光明正大露出妖态。
江采霜抿了抿唇,“若是这船上有其他道士,赶过来把你收了,我看你怎么办。”
燕安谨的尾巴继续缠在她腰间,不给她后退的余地。
他轻轻握住她右手手腕,眼波流转,语调懒洋洋地道:“这不是有道长在吗?哪个道士如此狂妄,敢抢白露道长收服的妖怪?”
江采霜被他说得脸红。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怎么一到他嘴里,就变得暧昧起来。
她心下无奈,将指尖捏着的核桃仁送到他嘴边,小声咕哝:“你还吃不吃了,不吃我丢河里喂鱼去了……”
燕安谨总算将她喂的核桃仁吃下了。
江采霜松了口气,正要起身,可狐尾代替手臂拦在她腰后,丝毫没有要退开的意思。
“让我起来。”
燕安谨迟疑地开口:“咦?这个核桃好奇怪。”
“嗯?坏了吗?”江采霜面露狐疑,正好手里还剩着半个,便顺手塞进嘴巴嚼了嚼,“没有坏啊,这不是好好的?”
燕安谨轻轻“啊”了一声。
江采霜心间警铃大作,直觉他又有了什么坏心思。
果然——
燕安谨眨了眨眼睫,“道长怎么把我的半个核桃吃了?”
“不是你骗我说核桃奇怪吗?”江采霜随口道,“我再给你敲一个不就行了。”
燕安谨视线扫过船舱,眼底笑意浮动,“可是已经没有了。”
江采霜回头一看,矮桌旁散落着一地的核桃壳和黑白棋子。
果然已经没有核桃了。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江采霜仰起头,警惕地看向他,“你想怎么样?”
燕安谨没有开口,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兴许是姿势太过亲昵,江采霜竟觉得他专注的眼神让人招架不住。
迎面吹来的江风,丝毫没有吹散脸颊的热度。
她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原本嫣红的唇瓣覆上一层水光。
燕安谨眼眸微敛,圈着她往怀里按了按,轻声道:“陪我躺一会儿,就当是给在下的补偿了。”
只是这样?
他没有提出格的要求,让江采霜松了口气。
不过……在内心深处,似乎又升起淡淡的失落。
江采霜赶紧摇摇头,把这点不该有的情绪甩出脑海。
他得理饶人,她庆幸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失落。
江采霜安心地靠在他怀里,跟他一起靠在窗边吹风。
午后暖阳驱散了初冬的寒意,大船向前行驶,时不时有微凉的水花高高溅起,落在颊边,或是沾湿了发梢。
这样安静祥和的场景下,本该令人身心放松,十分适宜午寐。
可……
江采霜闭上眼睛,眼皮突突地跳。
身后的胸膛不知何时变得滚烫,让她无所适从。
江采霜尝试了几次换姿势,可都躲不过他,她实在忍无可忍地回头,脸红得要滴血,“臭狐狸!大白天的,你发什么情!”
燕安谨慢慢睁开眼睛,桃花眼中噙着惺忪的睡意,嗓音微哑,“嗯?怎么了?”
“你明知故问!”江采霜又气又恼。
本来以为只是普普通通地靠在一起睡一会儿,谁知道这人存在感十足,让她根本躲无可躲。
燕安谨倦懒地按了按眉心,展颜一笑,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气息声,“道长,有许多事情……在下也控制不了。”
江采霜咬了咬下唇,揪住他的衣襟,羞愤地骂道:“你快收起那些胡思乱想。”
燕安谨语气认真,仿佛真心求教,“什么样的胡思乱想?”
“你不要老想着……想着那些……”江采霜支支吾吾了半天,哪里说得出口。
“道长怎知我在想什么?”
江采霜一噎,“你!”
这还用猜吗?
要不是他脑子里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会在大白天……
上次在圣天城里,他还会觉得害羞,还知道化为狐狸藏起来。
这次倒好,在她面前越来越放肆了。
许多话在喉间滚了半天,最后江采霜只涨红了脸,闷闷吐出一句:“无耻。”
燕安谨好像听到了什么夸奖,俊美的面容浮现出点点笑意,轻松惬意地来了一句:“道长谬赞。”
江采霜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心中的怒火没处撒,干脆抓住他的狐狸尾巴,打了个结。
不过尾巴柔软顺滑,这个结很快就自动解开了。
江采霜便在他怀里背过身,用两只手抓住狐狸尾巴,用力地来回搓,把原本蓬松整洁的毛发,搓得乱七八糟。
燕安谨脸上的从容,终于一点点消失。
他高大的身躯微不可察地一僵,很缓慢地呼出一口气,目光始终落在江采霜身上。
江采霜还未发觉他的异样,仍在快快乐乐地玩狐狸尾巴。
燕安谨闭了闭眼,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将脸转向靠窗的一侧,胳膊搭在小窗边,借由江风和溅起的水花,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男人气息灼烫,搭在窗棂上的手,修长清瘦,青白的筋脉分明。
过了两日,正好是冬至。
船行到码头,停上半日。
江采霜得以下船透透气,整日闷在船上,她比燕安谨这个怕水的狐狸精还难受。
“总算可以吃好吃的了。”
一下船,刚在集市上逛了一圈,江采霜便拉着燕安谨直奔酒楼。
在船上也有人做饭,不过囿于食材有限,做出来的饭菜自然就差了点意思。
找了家生意火爆的酒楼,两人走进大堂,要了个楼上临街的位置。
店伙计肩上搭着汗巾,热情地迎他们上楼。
上楼下楼的人多,燕安谨将江采霜护在里侧,防止她被人潮撞到。
到了空位坐下,伙计边帮他们倒茶水,边乐呵呵地问道:“客官您是北乡人还是南乡人?”
江采霜不解,“问这个做什么?”
“今儿个冬至呢,咱们店里常年有走南闯北的行商经过,所以店里南北菜系都有。您想吃饺子也有,汤团也多得是,端看您是哪乡人,吃得惯哪个了。您要哪个?”
冬至算是个不小的节气,还是元始天尊的诞辰,是得按照习俗好好过。
北方有吃饺子的习俗,南方在这一天则是习惯了吃汤团。
江采霜住在外祖家,自然是吃汤团吃得多,不过……想到燕安谨,出口的话便改成了:“要饺子。”
对面几乎同时响起燕安谨的声音:“汤团。”
江采霜诧异地抬眸,燕安谨也愣了一下。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后,同时露出笑容,“两样都要一碗。”
“好嘞!”伙计高声应下。
这家菜的菜品丰富,有江采霜喜欢吃的羊肉,也有狐妖喜欢吃的烧鸡。
两人点了许多菜,吃不完的可以用食盒带到船上,晚上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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