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浼
一个人的废话怎么可以那么多。
为了堵上他因为抱怨喋喋不休的嘴,南扶光侧头吻住了他的唇,那低沉在耳边嗡嗡的声音令人满意的戛然而止。
南扶光拍了拍他的背,算作是安慰,毕竟她最近真的很忙到没太有空搭理他。
怀中的男人将她抱的更紧,唇舌交替中挺了挺身,建议她拍拍别的地方,他可能会更加觉得安慰。
南扶光停顿了下,确实拍了,却也成功让男人痛得喊出声,他气若游丝地告诉她不用拍的那么用力,以后少背着冥阳炼到处乱跑了,手劲那么大,那把重剑根本不合适她。
南扶光“哦”了声,重新抱住了他,刚才的提问两人默契的没有再继续讨论,但这不代表南扶光就被糊弄过去了。
她只是想如果宴歧有事不想说那也可以不说。毕竟他们现在这样也很好,如果可以,她希望这种节奏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第182章 他所存在的意义
南扶光攻克「翠鸟之巢」第十七个模拟舱“戊”级事件的时候几乎有些麻木了, 宴歧总说“十八”是个不吉利的数子,她不知道这是哪一个文明里的规矩,可能男人自己也不太想得起来。
作为一个合格的星域领主,他视察领域的时候总是该融入当地一段时间才能得到准确的信息, 这让他无法避免的汲取了大量文明, 这些东西无论有用没用, 都存在他的脑子里。
话说回来,关于模拟舱第十七个事件,当在模拟中,南扶光手起刀落, 干净利落的送了一堆试图闯过两界结界的灵兽归西——
站在一堆真正的失控灵兽尸体中央她的鞋底都抬不起来, 因为鞋底和血液和大地黏在了一起。
但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胸腔之中没有任何狂跳的迹象, 第一次在模拟舱中,对通缉犯展开大规模杀戮的那种兴奋或者是胆战心惊都没有出现。
她想到了身为“伶契”的最后一世。
这种想法让她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她干脆的切断了模拟事件继续发展进度, 哪怕她知道接下来还有一些打扫战场的活儿也会录入评分。
——“戊”级以上的模拟舱是真正的战场训练, 会根据进入事件中后的表现进行一些行为判断的打分。
任务完成情况、任务完成完整度或者是杀了多少个暴走的灵兽或者通缉犯都是的分点。
任务没走完就切断释出会导致后半段大量打扫战场的简单的分数拿不到,但南扶光无所谓,她现在的分数显示,她已经超过了历史进入该事件的任何一个执法者,稳居第一。
她现在只想回去找宴歧。
不做什么也不聊什么, 她就是想抱抱他,听他说两句没用且他很擅长说的废话。
推开模拟舱爬出来的时候, 负责记录数据的执法者“啧啧”叹息, “允星仙子这击杀记录真是不得了,您不是器修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什么暴力道途呢!”
一只手梳理头发的女人对此只是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指尖拂过那把靠在墙边的冥阳炼, 黑色的死气四溢,那名执法者乖乖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待背着冥阳炼的人推开模拟舱大门离开,他半晌才收起倾慕的目光,心想不愧是三界六道第一大美人,性格也如此带劲,羡慕正副指挥使吃得那么好,换他给人当狗也心甘情愿。
……
回到迷湿之地,码头上前所未有的热闹非凡。
一座座从前未见过的建筑物拔地而起,不是那种观赏性的亭台楼阁,看上去更像是某些具备功能性的坚实存在。
这件事没有刻意瞒着任何人。
直接导致了《三界包打听》天天轮番报道关于迷湿之地的码头,猜测的阴谋诡计从“这是一座炮台”到“这可能是旧世主的战争器械起落台”,更有甚者“他们即将拥有远程炮,射程与目标直接锁定弥月山的「翠鸟之巢」”……
他们对每一个没见过的建筑结构草木皆兵,哪怕偶尔旧世主无奈地回应他们嘴巴里的炮台只是一个厨房。
按照流动版的说法,主版每天破防个没完。
大部分普通的修士对迷湿之地本来就不甚了解,也不太关心失去了这片土地的控制权怎么影响了他们晚上用膳还是辟谷,他们从磕着瓜子看热闹到最后觉得有点丢脸,这些天陆续有人发表主题——
主版的责任编辑能不能换人,每天自己日子不过了光嘀嘀咕咕西岸那边有什么阴谋论的架势真的很丢人。
当然这种主题一般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南扶光登上码头时,一眼看见黄苏抱着壮壮站在码头的高处,卷轴在他面前漂浮着展开,图纸上的宏伟建筑群刚刚起了一个地面上的基础。
繁忙的码头有工人来来往往,停靠的船只络绎不绝,汽笛的声音低沉吭长。
眼前的一切,与之前那场段北与宴几安特地为她编制的关于大日矿山梦境很像——
梦里的她站在港口的码头与有银道别。
身后来来往往的人们也是这样热情洋溢,自由且充满着对生活的向往。
两个拖着搞搞堆叠起沙石的工人从南扶光身后路过,他们兴奋地讨论着今日会日结的酬劳,足够他们买条新鲜的海鱼或者是猪肉回家给家人补补,尽管今日并非传统佳节。
南扶光抬了抬手,小猪热情的摇着屁股从黄苏的怀里“呲溜”一下扑到她怀中,毫不犹豫地把鼻子插进了她胸前的深深缝隙里。
拎着小猪屁股上的尾巴将它拎出来,南扶光警告它这个动作做的不要太顺便,等它埋到正主的时候,被段南那个小心眼看见,绝对不是只咬它的屁股那么简单。
“他人呢?”
南扶光问黄苏。
“您离开后,大人就在书房没有出来过。”黄苏微笑着说,“前些日子才完成的这张图纸,这会儿不知道又在忙些什么事?”
面前漂浮的卷轴摇晃了下,像是拼命要给南扶光展现自己,原本半合拢的部分也“唰”地一下用力自动打开。
……
踏入旧世主地盘的一瞬间南扶光已经换回了自己的样子。
她的身高背着那把冥阳炼有些吃力,但她还是第一时间换了回来,倒不是讨厌谢允星的样子——
毕竟哪个少女会不喜欢自己前凸后翘的完美身材。
第一次变成这样的时候南扶光自己托托胸前又摸摸屁股,最后扶着腰,对着地上的影子看了很久,沉迷的不行。
但是宴歧总是表现得不太吃得消,他能接受自己的武器兼职媳妇儿是一把刀是一把二式镰,但他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媳妇儿顶着别人的脸。
具体表现在前面几次南扶光偶尔会忘记换回来,宴歧没说什么,但是在她试图往他身上抱的时候,他躲开了,还找借口问她要不要喝茶。
递茶杯的时候他让了让手对她说“请用”。
南扶光愣了下后笑得直不起腰,男人则一脸无奈。
他说虽然能一眼分辨出谁是谁,但还是感觉自己好像在出轨,那样并不太行,对他的身心健康有害。
这个男人的各方面无异议是定格的强,但他的脑子确实也是有毛病。
南扶光在宴歧的书房找到了他——
与其说是书房,实则规模大的更像是另外一座宫殿。
南扶光过去从未见过如此广阔的书籍存放处,比云天宗或则「翠鸟之巢」有过之而无不及。
宝塔似的圆顶建筑,从脚边到房顶四面八方都是书柜,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书,什么语言、文字的都有,书籍封面的装横到内容更是五花八门。
这应该是宴歧自己的书房。
被他用一些办法搬到了大日矿山的遗址上。
南扶光曾经怀疑在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书,但宴歧并不承认,他说每一本书存放在什么地方都放在了他的脑海里,这叫乱中有序。
书房里有一个通天的木梯,让人可以取到更高地方的书籍,南扶光在木梯上找到了宴歧。
男人正倚靠在稍高一点的地方,手中捧着一本书,单手拿着一面水晶镜,水晶镜悬空于书上,一行金色的文字漂浮在纸张与水晶镜面中间。
抬头看着南扶光走进来他就放下了书。
就像任何一个温顺的、在家混吃等死吃软饭的丈夫一样,旧世主大人语气温和地说“回来啦”,下面那句“今天怎么样”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见南扶光沉默地爬上了梯子。
宴歧立刻转身,随手把手中的书塞到了一个不符合记忆规则的地方,但是现在他也顾不上那么多,毕竟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张开双臂把刚趴在他脚下的人一把拎起来,惊人的臂力就像是她那么大一个大活人压根一点儿重量都没有,南扶光趴进他怀里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
但身体先一步活过来了。
胸腔之中沉寂的心脏“砰砰”跳动起来,她埋首于男人的怀中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他的指尖插入她的头发,手法温柔地梳理了一遍。
“看来今天很累。”
他嗓音中带着笑意,低沉且懒散。
南扶光一肚子的抱怨突然就烟消云散,她突然就不想抱怨凭什么自己累的要死要活,他在家里读书看报喝下午茶……
算了。
这个人有一种诡异的魅力,很容易让人产生纵容他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很累?”
“因为我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你跟我撒娇。”男人的声音在她头顶慢悠悠的响起,“现在有一种美梦成真的感觉。”
“……”
“虽然在你很累的时候想这种事很不道德,但我真的很高兴。”
南扶光想了想省去了骂他的力气,反正骂他也不会有什么正面的效果,她只是收紧了攀在男人颈脖上的双手,把脸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
他们躲在静谧的书房中拥吻。
见证了这不含任何情欲与目的,只是单纯的温柔倦恋的只有四面八方那成千上万本的古老书籍,穹顶之上有琉璃空顶,一束光洒下来正好照在他们的头顶。
吻过之后南扶光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回流,她回过来后第一反应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正如同宴歧所言,虽然已经成亲了但是好像除了睡在一张床上,两人更多的话题是同事之间也能进行的……
甚至偶尔在床上,也抓紧时间聊一聊怎么把仙盟扒一层皮这种严肃的话题。
她很少会像是壮壮一样翻过肚皮求挠。
这么形容好像不太准确但具体来说就是这个意思。
今日实在是过于反常,导致她清醒过来的瞬间就有些退却,她清了清嗓子跟男人说下去说吧我有事报告。
都用上了“报告”这个词说明是接下来又要讨论正事,这么看两人倒是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尽管这些话题现在宴歧一个都不想聊。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放开揽在怀中人腰上的手,这一瞬间好像眼瞎又耳聋,压着她的后脑勺强行将人摁回自己的怀中不让她退却,他说:“再抱一会儿。”
南扶光觉得赖在他怀里的姿势其实很舒服,一点都不别扭,所以嘴巴上说着“你好粘人”实则没有再进行挣脱他的任何动作——
他们两人保持着拥抱的姿态直到宴歧以一种不合理的方式飘落在地上。
书房正中央有一把柔软的椅子,椅子很矮也很宽敞,上面铺着厚厚的垫子,宴歧通常会窝在上面看书,此时周围还散落着基本摊开的、没来得及看完的典籍。
坐上沙发宴歧调整了下怀中的人依偎的姿势,一只手抬着她无精打采的下巴强行抬起,问她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进了一个事件,其实事件本身很简单也很普通,是追捕试图越界的暴走魔化灵兽。”
南扶光任由自己脑袋的重量压在男人的手掌心,慢吞吞地说,“但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灵兽基本被我一个人杀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