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甘做替身 第36章

作者:卿顾我 标签: 灵异神怪 破镜重圆 东方玄幻 奇幻魔幻 玄幻仙侠

  结合这两者所求来看,无非是公仪汾想以阮鸢杀人为把柄,骗取七伤花;而这位公仪襄夫人在取代阮鸢,作假认罪后,又能以池倾亲信的身份脱离公仪家的苦海。

  但可惜,这只是理想状态,是个完全把池倾当做冤大头耍的阴谋——公仪汾好歹也是一门家主,不知为何,竟好像从未想过,池倾会一眼察觉出“阮鸢”的不对劲。

  于是,就有了池倾与假阮鸢的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过后,距今也不过只有大半天的时间。而在这半天的时间里,不知又出了什么差错,公仪襄夫人显然意识到池倾察觉了不对,于是她将计就计,又一次与阮鸢调换,并且如愿以偿地等来了前来劫狱的池倾。

  这一次,她显然装得比上次好太多,就连池倾都不得不拿出自己“妖力反噬”的秘密,才试探出了虚实。

  公仪襄夫人整天想着和人换来换去,本就很难不疯癫,如今棋差一着、功亏一篑,想不发疯都难。

  但好在,通过与她的几句对话,池倾明显感觉到,这第二次“互换”,显然只是公仪襄夫人的一意孤行,甚至都不曾告知公仪汾。

  既然如此,转移阮鸢的事,也必定是由公仪襄夫人独自完成。

  于是那个她自己也曾被困多年的“山寨”,便成为了她最有可能私藏阮鸢的地方——因为只有那里,她最熟悉。

  虽然想通了其中关窍,但寻找阮鸢这件事却又一次陷入了瓶颈,公仪家的雨林山寨极大,她人生地不熟,在此又处处被人忌惮,根本不能于短时间内找到阮鸢。

  可这样一来,谢衡玉那边的情况……便更加难说了。

  池倾心中烦躁,一脚从内踹开铁门朝外走去。

  她这些年身体锻炼到位,背着一个轻飘飘的女子依旧健步如飞。况且,或许是因为公仪襄夫人早就料到池倾会来劫狱,特意将人调开了些;也或许是因为公仪汾完全没料到池倾会那么快赶来劫狱——这地方的防守显然薄弱得不值一提。

  一路上,除却几个可以被随手敲晕的侍卫之外,池倾便再未受到其他阻拦。她带着女人径直走出溶洞朝山寨的方向跑,一边用丹绘的幻术修饰了容貌,一边摸了把沿路的泥土往自己的脸上擦。

  遇小涧时临水自照,活脱脱是个惊慌失措、绝处逢生的小丫鬟,再没有半点花别塔圣主的模样在身上了。

  日夜交替,旭日东升。此刻已是卯时,山寨中不时也有早起之人陆续活动起来。池倾接了一捧水拍在脸颊和脖子上,用力揉了揉眼睛,拖着公仪襄夫人跌跌撞撞地进了近处的山寨。

  “来人!来人啊!”她声嘶力竭地叫唤着,脸上满是惊慌的神情,“快去通知家主,夫人……夫人她快要不行了!”

  呼喊声划破清晨的宁静,池倾虚弱地抱着公仪襄夫人坐在村口,听着村寨中骚动了一瞬,不过多时,便有个身着银灰色南疆服饰的老者在一堆人的簇拥下拄拐走了过来。

  池倾打量他一眼,泪水“唰”地就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我没力气了……快请家主来……将夫人带回寨中!”

  那老者

  估计是村寨中德高望重之人,见状神情倒还算平静,他觑着池倾看了半天,忽然问道:“你是何人?”

  池倾抬脸望向他,神情也未见心虚闪躲:“家主与夫人近来有事相商,我是家主新派到夫人身边传话的。”

  老者沉默了片刻,挥手屏退众人,俯下身来盯着公仪襄夫人看了半晌,忽而开口:“这位,当真是夫人无疑?”

  池倾心中一动,明白眼前这老者身份不低,应是对于“换身”一事有所觉察的,可她在此事上并未撒谎,自然不需要心虚,立刻道:“您若有任何怀疑之处,尽管请家主处置。”

  老者道:“既如此,那妖族之女现如今又在何处?”

  “这我如何得知?”池倾略直起身,急切地望着那老者,“我本要去水牢给那妖女送伤药,谁知察觉不对,却发现夫人已与那妖女重新换了回来。夫人如今昏迷不醒,那妖女也下落不明,因此才急需禀告家主!”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猜……既然已经换身,那么那位妖女,应当在夫人的住处才是。”

  老者深深看了池倾一眼,忽而抬手,在公仪襄夫人的额前重重按了一下。

  片刻,他像是终于信了池倾的话,收回手,肃然道:“我这就派人通传家主,也会另外遣人去夫人住处查明情况。至于你……”

  老者负手在后,重新召来随侍嘱咐了两句,待所有人接令退去后,他摩挲着掌心的菩提手串,目光冷冷射向池倾。

  沉思着,缓缓道:“至于你,心怀鬼胎,非死不可。”

第39章 第39章“什么档次,想杀我?”……

  池倾扶着公仪襄夫人,整个人都好生狼狈地坐在地上,她衣衫上满是泥土和草叶,小小一张脸,着实无甚危险的样子,真搞不懂那老者从哪里看出她心怀鬼胎。

  听到老者此言,池倾护着公仪襄夫人,微微向前挪动了几分,挡在她身前,满脸无辜地看向对方:“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者扬声一笑,眸色锐利:“别装。”

  此言一出,耳畔风声忽紧,池倾感觉落在身上的晨光一时都冰凉了下来。

  她抬眸不动声色地望着那老者的动作,旦见一柄木枝蛇杖被那老者从后脊缓缓抽出,蓦地自掌间一转,杖尾脱落,化作一支凌厉无比的长剑,气势颇为骇人。

  池倾歪了歪头,盯着那长剑看了片刻,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微妙。

  “您能保证一击杀死我吗?”她如此这般好奇地发问,神情单纯至极,简直没有半点惧怕之色,若非语气实在真诚,简直可以被称之为挑衅了。

  “我会让你死得痛痛快快。”老者冷笑一声,手中蛇杖猛然刺出。

  青光一闪,池倾只觉眼前仿若有两条游蛇嘶啸而来,她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了那老者一眼,失笑:“什么档次,在我面前放这种大话。”

  语毕,千钧一发之际,她骤然抬起左手迎向蛇剑——“噗嗤”一声,是利器穿透血肉的声响,池倾眉间一拧,望着自己被蛇剑洞穿的手掌,一脸淡然自若的模样,仿佛刻意为之,就连喉中都没有发出半声痛呼。

  她寒星般的眸中盯着自己那只鲜血狂涌的手掌,眼底逐渐纠缠泛上凌乱的暗红。须臾,那残存于蛇剑上的血液顺着剑身流至木杖部分,渐渐沁入其中纹理。

  老者毫不在意,劈手夺过蛇剑,怒呵:“你果真有问题!”

  池倾捂着自己左手的伤口,笑道:“好眼力,可惜……”

  话音未落,老者举起长剑,扬手直朝池倾劈来,池倾抬头看着他,眼中神情莫辨,仿若在看个笑话。

  那蛇剑直抵池倾脖颈,她却脸色不变,戏谑望着那蛇剑顶端,随即,只听“喀拉”一声。

  一株小小的嫩苗,竟从剑柄木枝出冒了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那蛇杖顶开成了两段。

  蛇剑在近池倾喉咙只半寸之地,忽地应声而落。

  池倾笑着捡起那断为两截的蛇杖,以左手的鲜血抹满木枝,下一瞬便被完全吸收了去。

  木枝长出新苗,新苗开出红花,红花映照着老者惨白的脸,好看得出奇。

  池倾道:“伤了我的手,我可有理由杀你了。老头。”

  池倾脸上的幻术在这一刻缓缓褪去,原本那张清丽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分夺目的艳色。她星眸含着笑,几息之前还那样无辜清纯的五官,如今却满是张扬骄傲的神采。

  她拈花指着他,周身妖力狂乱,逆海巨浪也似,刹那将老者彻底淹没。

  “咔嚓”一声轻响,花枝插|进了老者的喉管。

  片刻,池倾吐出一口气,拔出花枝丢开,撕了块衣角将左手的伤口绑住,再又俯身背起公仪襄夫人,哼着七零八落的小调,径直朝那老者侍从离开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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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有没有觉得,这段时间,族中长老都显得怪怪的。”

  “是呢,不仅长老奇怪,就连家主也很怪。前些日子不知怎么,还常叫阮夫人去问话呢。”

  “问话倒也罢了,你说长老刚刚跟我们说的又是什么意思……去看看阮夫人房中还有没有旁人?就阮夫人住的那地方,还能有什么旁人?”

  山林小道上,两个公仪家侍从一边闲聊一边往山上走,雨林空气潮湿,即便是艳阳天,泥土大多也都是松软的,何况这个清晨雾气非常重,饶是他们走管了山路,此刻的步调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唉,这鬼地方可真偏,阮夫人也是可怜,不知怎地,非要被困在这里。”

  “好在她如今也算是得了家主青眼,这不,好久没看她住过来了。”

  话到此处,两人对视一眼,显然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几分犹疑之色。

  “你说,那鬼地方,不会真有什么不相干的旁人吧?”

  “真要如此,怕不是得闹鬼?!”

  两人双双倒吸一口冷气,走路的步子更慢了下来。

  “我腿软。”其中一个说道。

  “我、我累了。”另一个如此道。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踌躇着准备摸着巨石坐下的瞬间,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两位好,这正是要往我家夫人那边去吗?”

  二人回过头,却见刚刚还在长老面前拖着阮夫人楚楚可怜的小丫鬟,如今已跟没事人似地站在了他们身后。

  甚至背上,还背着她家的夫人。

  二人悚然:“你怎么脚程这样快,你的伤……呢?”

  “长老觉得我可靠,所以给我治好了呀。”那池倾扮作的小丫鬟歪头笑了笑,轻声道,“怎么?长老难道没给你们治过伤吗?”

  二人对视一眼,心下觉得奇怪,可想到长老与家主这几天更加奇怪的表现,反倒又觉得池倾这话可能性挺大。

  于是他们只点点头道:“既如此,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他们说着就要给池倾让路,可池倾只背着公仪襄夫人,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摇了摇头:“既是大长老交代的任务,还是让两位先走吧,我背着夫人多有不便,还是在后面跟着妥当。”

  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两个侍从便也没再多说什么。三人一步步往山上走,好几次遇到湿滑难行之路,那两位侍从都转头欲扶,却又次次对上池倾轻松含笑的视线,仿佛她正如履平地一般。

  两位侍从伸出来的手尴尬顿住,池倾三两步踩着石头上山,笑道:“多谢两位。”

  两人有些讪讪,收回手,上山的步伐更快了些,简直像在和池倾比赛一般。

  终于走到山顶,入眼的先是一处密林。密林中央被人为开辟出一个空地,极具南疆特色的树屋映入眼帘,即便是早晨,那树屋隐在葱葱树木之中,却依旧显得有些阴森。

  池倾行至树屋外,见那两位侍从待在门口不愿进去,心中有些奇怪:“二位……在做什么呢?”

  两位侍从内心惴惴不安,又不愿意说出“害怕”两个字让这小姑娘笑话,于是只道:“这毕竟是阮夫人的住处,既姑娘来了,咱们还是一同进去的好。”

  池倾微微挑眉,径直上前开了屋门。

  出人意料的是,比起树屋还算宽敞的外观,这屋舍内却实在过于狭窄逼仄,比起监牢也好不了多少。

  池倾走入树屋,下意识环视了一下空空荡荡的房间,并没有发现任何能够用以照明的东西,甚至连唯一能够透光的窗户,也只是墙壁最上方,不到巴掌大的一个开口。

  她心下稍惊,纵然早就知道公仪襄夫人过得并不好,可惨到这个程度,着实还真叫人难以预料。

  常年住在这样的地方,难怪会发疯……可是,公仪襄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

  正思索间,身后两个侍从也走入了屋舍,他们站在黑漆漆的小房子里环视了一圈,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没有人。

  太好了,这鬼地方没有旁人,就还算正常。

  要是突然冒出一个什么人,那才叫不正常。

  池倾在屋子里站了片刻,见那两位侍从完全放下了戒备,便弯腰将公仪襄夫人放到床榻上,回身对他们道:“既然屋舍中并无旁人,就请容许我为夫人更换一套干净的衣物吧。”

  两位侍从本领命办事,本就搞不懂其中曲折,见池倾态度这样好,哪里还有不答应的,连忙点头道:“我们都看过了,没什么问题……这便要回去禀告长老了。”

  池倾含笑点头,目送那二人离开树屋,又在外等待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慢悠悠地拆开左手的伤布,将那血淋淋的手掌贴在树屋上。

  霎时,整棵树仿佛苏醒,树干贪婪汲取着池倾的血液,将她妖力容纳进每一寸脉络与根茎,再不断朝树枝延伸开去。

  于是,整棵树的内部构造都在池倾眼前全然铺开,树屋同样为木,又倚树而建,池倾的妖力自外向内,很快渗透了那间小屋,朝更深处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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