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严午
呆愣的沈凌逼近几步,直接粗鲁地拉开了他的兜帽,粗鲁得和这姑娘咬抱枕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惊叹地盯着他狰狞的眼睛,惊叹地拽过他尾稍滴血的头发,直直扑了过来。
亲吻。
——与其说是亲吻,说是啃咬还更贴切些。
这个阿谨没见过。
这个阿谨还没属于我。
沈凌踮脚咬过他眼角的泪痣,舔掉他脸颊上的血迹,兴奋地拉扯他裹紧的风衣夹克,还想顺着去咬无指手套泛着铁锈味的边缘。
她现在一点都不冷了,从看到他开始就浑身滚烫。
我是来向他道歉的?
【我想见他。】
我是要为自己的任性要求澄清?
【我想吻他。】
我是因为被一次次纵容所以有点开心?
【我想……】
“你这个样子真美。”
不论是温柔的眼神,还是狰狞的兽瞳。
竟然都没有区别。搞得她之前想来想去的那些理由都成了借口。
在对方眼睛前,永远只能提出任性要求的祭司大人,再次把理智抛到脑后:“这个样子的阿谨不是我的。快变成我的。”
“成为我的。快点。”
总归她从来不是那个扮演忍耐者的角色。
扮演忍耐者角色的那个因为她莽莽撞撞的举动,半推半就被撞到了河边的护栏上,还有点懵。
他下意识用手抵住后方的栏杆,防止沈凌瞎撞瞎拱的行为把他们俩都带到河里去。
而打算去咬无指手套的沈凌这下咬不到了,便生气地哼唧一声,转而去咬他的喉结。
薛谨闷闷哼了一下,哼的这声比刚才的弓弦声还好听。
沈凌这下不是往他怀里撞了,是软着腿往他怀里倒。
她啃了半天,见仆人只是虚虚揽着自己防止她摔倒,便气愤地继续催促:“快点快点快点!阿谨快点快点!”
“……尽知道撒娇。”
一如既往地,这个被提出的任性要求被满足了。
第84章 第八十二只爪爪
第八十二只爪爪
“……检测到大范围张开的记忆消除法阵?就在L市?”
A国, 一串串木制回廊中,某间寂静的房里,黎敬学转过身。
这个消息让总教长稍稍思虑了一阵。
教徒难掩兴奋之情:“那种瞬间张开瞬间消失的符文法阵只有祭司……”
“不可能。”
沈凌, 教团最伟大的祭司,世界的中心,幸运本身。
……即便无意中造成了什么会对她不利的疏漏,这位幸运儿的运势也会在冥冥之中扭转局势——
黎敬学肯定道:“沈凌在C国的消息属实。她没道理出现在E国L市。”
【不会被发现的。】
果然如此。
传递消息的教徒静下心想了想,也觉得这不合常理。
他正要一笔带过,汇报下一个情报,就听黎敬学话锋一转:“但是,在E国大范围张开的记忆消除法阵……”
据他所知,还有一个玩意儿能做到这程度,不是吗?
寂静的房间里,猛地窜出桌椅翻倒的响声。
黎敬学偏偏头,看见了自己仓皇从桌边站起的姐姐苍白的脸。
“你不能。”
黎敬雪低声说:“你不能。我们的目标是祭司。黎敬学, 你不能。”
是吗?
总教长从她糟糕的脸色中得到了确认的答案。
——很明显, 他们想到的是同一个人。
幸运的祭司,便这样用自己强大的运势转移了目标。
——转移后的目标理所当然,是最不幸的灾祸之主。
这个时间, E国,L市,结界……
啊, 还正好赶上他动的那些“小”手脚。
真不愧是伴随着灾祸的垃圾。
“我想廷议会主席不会介意。”
总教长兼廷议会副主席轻蔑道:“谁都知道本届最尊贵的祭司大人是块被养废的骨头, 即便不花心思去找,玩个几年也会自己寻路回来。”
这是赤|裸裸的不敬,但黎敬雪此时没有心思去呵斥对方。
她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低得近乎恳求:“别去。”
别打扰他。
“姐姐, 你难道不想见他?已经……嗤,已经这么多年了。”
黎敬学弹了弹手腕间的红铃铛:“这么多年了,这枚铃铛,我早就想凑一对了。”
“你——”
“想说我杀不了他?可既然地点在那里,就未必需要我动手啊。”
那可是特意为公会准备的大礼——以那霉运垃圾的运气,想必可以正正好好地撞在枪|口上。
……啊。
不行。
光是设想一下那个场景……
“我就说吧。”
黎敬学忍不住咧开嘴,似哭似笑的古怪表情仿佛把他的脸扭在一起:“我就说吧,姐姐,那个恶心玩意儿早已堕落成了最低等的猎人——来吧,我们这就去接他。”
他想找到他。
他想报复他。
他想杀死他。
然后……
【两串糖葫芦。来,你们一人一根?拿好。】
记忆里那层亮晶晶的糖衣,那个年纪明明不算大却总是长辈般稳重的剪影。
——恶心。
【与此同时】
“啧。恶心。”
竟然梦到了那么久远的事情。
用凌晨代艾伦班好不容易换来的休息时间,做个梦竟然还是不知多少年前的破事。
按照自己奇妙运势的规律也……等等。
他稍稍坐起身,把胳膊从被子里抬了出来。
两只前爪抱在他睡衣衣袖上,两条后腿耷拉在床单上,一条睡得死沉死沉的金渐层呈15度角从被窝里被拖了出来,圆圆的脸和粉粉的鼻子都埋在他的手腕上。
薛先生:哦。
他默默甩了甩袖子,把死沉的这一条抖下来,重新瘫在枕头上瘫好。
后者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傻乎乎地露出了毛肚皮,重归四仰八叉的豪放睡姿。
……不,这条猫一点都不傻,昨晚主动跑过来撩火差点没把他神经撩炸,回家的路上持之以恒地挂在他脖子上乱啃,大有把他带兜帽的工作服当作那一件件可怜衬衫撕毁的架势——
扮演忍耐者角色的丈夫功力深厚,耐性超绝,在迅速洗澡清洁确认血迹消失伤疤遮掩完毕后,才允许自己放松了某根弦。
他走出浴室,正打算认真教导妻子“胡乱啃人非常危险”,就见对方半趴在床上,脑袋歪在一边。
“阿谨。”
听到他的脚步声后,对方睡眼惺忪地哼哼:“好困啊。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哎。”
薛先生:“……”
“但是我还想做……”
薛先生:“……”
“哎,你来摸摸我吧。摸几下就睡……哈欠……”
薛先生:“……”
直接握过这姑娘的脚踝把她从床上拖下来教训“什么要求最过分”不符合他(清醒时)的规则,直接捏住她的后颈肉把她翻过来打屁|股什么的也只能存在幻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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