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却话夜凉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展现给别人的一面,慕云月也自诩不是一个好奇他人阴司的八卦之人,更没兴趣去深入了解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重生之后,她心里城防加深,这种情绪也随之变得更加强烈。
除却自己的家人,她当真谁也不想管。
然而眼下,她却是第一次生出这种迫切的心情——想要知道他,想要了解他,更想要知道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就像他身为帝王,上得了沙场,也下得了厨房一样。
护送慕云月踏过最后一块圆石,平安到达溪流对岸,卫长庚便守礼地收回手,负回背后,打算继续往前走。
慕云月却忽然反手抓住他。
卫长庚诧异回头,“怎的了?”
慕云月不自然地眨了眨眼,支吾许久,才道:“这水边的景致瞧着不错,卫公子可愿陪我再多待一会儿?”
作者有话说:
无良作者:“怎么办?昨天你没亲上去,大家都觉得你不行。”
星星哥不说话,扭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床上动弹不得的阿芜。
阿芜并不想理他,艰难地翻了个身,继续哼哼唧唧揉自己酸痛的腰。
此处省略五百字……(/ω\)
大家不要急,现在的确是向着文案发展了,至于圣旨什么时候来,就要看男二了。他因为上次被车撞,人还在床上躺着,等他养好伤,就可以出来继续挨打,圣旨也就到了。
这章也下红包雨呀,二更还是21:00~
第39章 牵手
卫长庚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说这个, 但既是她的请求,且还能跟她单独相处,卫长庚自然无不答应。
点头道了声“好”, 卫长庚招来天枢, 吩咐了一些事,便让他带着林嫣然先去别的地方走走, 过会儿再回来寻他们。
虽说留他在这里赏景只是借口,但这溪水边的景致, 也的确赏心悦目。
夏日雨水丰足, 溪流也格外湍急, 淙淙蜿蜒在圆石狭窄的缝隙间,乍看颇有黄河奔腾之势, 却比黄河要清澈许多。
日光自高处洒落,溪边雾气横绕。
水面折射出白灿灿的光,也映得水边的人流光溢彩。
重生以后,日子的确舒坦不少,不会再像前世那般坎坷,可小灾小难也是不少。
慕云月忙完这个, 就去思索那个, 都没什么闲暇好好享受这段来之不易的重生时光,而今却是终于得了机会。
什么也不用做,光是抱膝坐在溪水边, 听风送爽,就很是舒衬。
她正眯起眼, 懒洋洋地打着呵欠, 头顶便有什么东西罩落下来, 伸手一摸, 是一个花环,刚编好的,花瓣上还缀着露珠。
她稍一抬头,便有一滴落在脸颊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她的心也情不自禁颤了一颤。
“适才就看你一直盯着嫣儿头上的花环瞧,现在正好有空,也送你一个。编得不好,你莫要嫌弃。”
卫长庚道,人就坐在她旁边,见花环戴得有点歪,他又伸手仔细帮忙扶正。
眼里绽着笑,山河岁月都落在他眼中。
慕云月摸着头顶的花环,人有些呆怔。
林嫣然头上的花环,是天枢为了哄她,才给她编的。
天枢应是做惯了这些事,是以那只花环编得也格外精巧,拿上街市叫卖也不成问题,慕云月便多瞧了两眼。
她虽是重生,心理年龄早已成熟,可她到底还是姑娘家,喜欢花,喜欢草,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看见这些精美的小物件,也会忍不住心动。
只是没想到,三个“葭”离她那么近,都没瞧出来,竟是被他看穿了……
卫长庚似是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别开脸。低头的那一瞬间,耳根有些泛红,难得露出几分少年人才有的青涩和赤诚。
修长如玉的手空握成拳,抵在唇边,还能瞧见指尖被枝叶划伤的浅痕。
很难想象,他刚刚是怎样用这么一双握惯了几十斤长剑的手,小心谨慎地帮她编花环。害怕伤着花朵,影响美观,他都不敢太用力,反而伤到了自己。
最后却还要这般若无其事地给她戴上。
心里像是有一颗种子,在一下一下地冲击着,誓要那个一直被她忽略的角落,直奔她心房。
慕云月赶忙错开眼,不敢再看他,一面摇着团扇给自己的脸蛋降温,一面岔开话题道:“都说卫公子骁勇善战,铁面无私,不曾想竟也有如此柔软的一面。”
卫长庚扬了扬剑眉,轻笑,随手拔了颗身边的草,绕在指间把玩,“每个人心中都有自个儿的评判标准,很难统一。且他们也都未曾真正同我相处过,自然不知道真实的我,究竟是什么模样,只能跟着人云亦云罢了。”
“就好像他们说慕姑娘骄纵任性,不知礼,而我却觉慕姑娘率性豪迈,正可爱。”
冷不丁被人夸赞了一通,慕云月愣了愣,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接话。
卫长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颇有一种将了她一军的得意。
慕云月便更加窘迫,斜睨他一眼,哼道:“都说卫公子沉默寡言,对夸赞之语就更是吝啬。现在看来,果然是传言不可信。如此巧舌如簧,惯会哄骗姑娘,也难怪当初要选择假扮林世子。”
卫长庚笑出声,知道她是在挖苦自己,却也不见恼,只回味着她的话,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我也觉自己这两天话多了些,底下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怪不少,我自己也纳闷,后来想想,大约是因为慕姑娘在我身边吧。”
——所有的“巧舌如簧”,也只不过是一个笨拙、不会说话的人,在竭尽自己所能,讨好自己喜欢的姑娘罢了。
这样的情话算不上高明,可因着那股发自肺腑的真诚,一言一词都变得格外牵动人心。
风从溪面上吹来,带动鬓角的碎发“簌簌”勾挠脸颊,慕云月心里也莫名痒嗦嗦的。明明都已经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心里早就成了一潭死水,可还是控制不住被他的话撩动心池。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斜他一眼,道:“孟浪!”
卫长庚笑而不语。
孟浪吗?好像是有一点。
这些酸不拉唧的话要是放在平时,不等她说,卫长庚自个儿都能把自己给挤兑死。
可是能怎么办呢?他能管得住自己的嘴,却管不住自己的心。有些话甚至都不用经过大脑,只要瞧见她,他情不自禁就说了出来。
或许打从一开始,孟浪的就不是他这张嘴,而是他这颗心吧?毕竟已经觊觎了两辈子,而今佳人就在眼前,又叫他如何把持得住?
这一刻,他居然有些理解林榆雁了……
还真是堕落了呀!
卫长庚无奈地叹了口气,拍拍手上的草屑,他站起身道:“我知道慕姑娘眼下对我还有成见,没办法完全信任于我。但没关系,只要慕姑娘肯让我陪在你身边,不要赶我走,我自会让向慕姑娘证明,我并非传闻中那般冷血无情的人。想娶你为妻的那颗心,也做不得半分虚假。”
他本就生得俊美,穿着这样鲜艳的衣裳,说着这般话,凤眼一瞬不瞬地望过来,说不出的蕴藉风流。
头顶的炽烈阳光,都要被他盖了去。
慕云月不禁红了脸,扭过头去。
卫长庚轻笑,没再多说什么。
也的确不敢再多说,否则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一些真正“孟浪”的事情来……
清了清嗓子,卫长庚仰头望了眼山路尽头,道:“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也快些追上吧,否则天黑之前怕是回不去。”
边说,边朝她伸出手。
他只想想拉她起来,没有别的意思,慕云月心里也清楚。
且适才过这条急流的时候,他扶着她的手,她实在没必要别扭这些。
可有了方才那番对话,许多事情都变了味道,纵然真的只是一个举手之劳,于她心里也多了几分别的意味。
慕云月抿着唇,有些犹豫。
卫长庚也不着急,就这般抬着手,在旁边等着,仿佛她要是不肯让他扶,他就要在这里站上一辈子。
慕云月不由被他逗笑,嗔了他一眼,道:“孟浪。”
手还是老老实实递了过去。
借着他的力,慕云月从草地上站起,低头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便要继续沿着山路往前走。
可手却还被他抓着。
慕云月觑了眼自己的手,又抬头瞧了瞧他,示意他松开。
卫长庚却还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朝面前的山道抬抬下巴,道:“快些走吧,免得一会儿真赶不上嫣儿。”
说着便牵着慕云月,举步往前走。
因常年习武,他手心不似手背那般光滑柔腻,指腹和虎口处都覆满了薄茧,慕云月却并不觉得疼。
他的手虽牢牢握在她手上,但也给她留足了空间,不会叫茧子磨着她,似也是给了她拒绝的机会。倘若她不愿意,随时都可以抽手离开,他绝不反抗。
细细体味,依稀还能从那似有若无的接触间,感觉到他隐藏在淡定外表下,微微颤抖着的忐忑。
明明想要握得更紧,却始终同她保持着距离,不近不远。
指尖悬停在她指缝之间,想穿过去,却又不敢。
她稍稍一动,他还会惊惶地立刻收回,像含羞草被人触碰到了症结一样。
慕云月忍不住想笑。
万万想不到,传闻中杀人如麻的帝王,连牵姑娘的手,都能畏缩成这样?若是让他那些昔日的手下败将瞧见,还不得笑掉大牙!
同样的事,前世好像也有过。
在广筑的那一年,慕云月不是没有觉察出,他那只想亲近、却又克制着收回去的手。明明同她在同一屋檐下待了一年,却始终发乎情,止乎礼。
真计较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般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牵着手,走在阳光底下。
慕云月心里生出几分微妙。
他的指尖又再次蔓延过来,慕云月抿了抿唇,偏开脸,什么也没说,只稍稍松开了指缝。
他五指僵了僵,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但也仅是片刻,他便游移而入,同她十指相缠。
两手握紧的一瞬,彼此的血脉似乎都串联到了一块。热潮透过十指传递,两颗心都被撞得狠狠摇晃了一下。
慕云月由不得咬紧下唇,脑袋埋得低低的。
都已经经历过一次情/事,她却还是紧张到呼吸都有些急促,心头的小鹿“咚咚”乱蹦,鹿角都快把她的胸膛顶穿。
之前那般喜欢娄知许的时候,她都不曾有过这样的体验。
可明明,他们只是牵了个手啊……
上一篇:一个罪臣和贵女的半生
下一篇:和四个顶流组队求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