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漆荞
纪明纱有些吃惊:“现实里真的存在这么个东西吗?”
“迓穗教。”虞灼道,“我们上一个副本,就是以它作为参考背景的——又或许,‘嘉年华’才是原型。它们互相影响,现在已经很难分清楚谁是先谁是后了。”
纪明纱问道:“你是教徒吗?”
“不是。”这句他答得异常爽快,纪明纱隐约能觉察到,他似乎很不想和“迓穗教”扯上关系。
想来也是。
虞灼这种人,若是说他会无条件全心全意地为某个至高的存在牺牲、付出,却不求任何回报——光想到那个画面,她都觉得头皮发麻。
当然了,从另一个角度说……有宗教敢收这种人吗?
她怀疑只有“诈骗教”或者“传销教”不会一记天打雷劈免费送他下地狱。
“那,找裂隙的办法,不可能随随便便让人知道吧?你不是教徒的话,那就是……偷出来的?”
虞灼微笑道:“那怎么叫偷呢,他们上赶着给我的。”懂了,不是偷,是骗出来的。
费尽心思进入这里,就为了寻求刺激吗?
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叫人搞不懂。
不过无所谓了,因为,在她将后续发生的剧情大概说了一遍以后,烂人承认了——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害你需要循环192次的罪魁祸首,可能……是我——也说不定?”
虽然用上了“可能”、“说不定”这样的保守的说法,但他的语气却很是笃定。
正当纪明纱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的时候,突然,“滋滋”的电磁音响了起来。
咚——
周遭的环境,突然像电视机换台一样,“弹跳”了一下。
随即,周围的环境,突然变化了。
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封闭的长方体,入眼只有钢筋混泥土的单调颜色。
熙熙攘攘的人群,消失了。
咚——
世界变成了全黑,唯有空间的线条在反射着莹绿色的光泽。
咚!
体育场又回来了,光线也亮堂了起来,但她却小小地惊吓了一下。
场内到处都是交叠着的假人人模,没有眼珠的双眼在空洞地盯着她。
虞灼声音如常:“被‘它们’发现了。”
“‘它们’?”
“主办方。”青年道,“bug要被修复了。时间不多了,我挑重点说。”
接下来,他简单地分析了一下,这个副本可能的通关方向。
然后,纪明纱意识到了,真正的害群之马,是眼前这烂人。
她有好几次都逼近了副本“出口”,但她从未意识到,那是正确的解题方向,反倒被虞灼貌似不经意的暗示,引去了更远的弯路。
尽管她并不知道,是不是她每一次的失败,都跟面前的人有关,但她觉得:给他十七刀,大概有十六刀是不会冤枉的。
——于是,她真的这么做了。
*
“在我刺完以前,不准叫。”
青年微微挑眉。
冰凉的指尖压着她的腕,但是,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他却没有把那只细弱的手腕往外抽走。
正相反,那只手像丧失了气力一样,沉沉地依附少女纤细娇弱的骨骼上,将她的行凶画面完全抹去。
她握着刀,使得它往肌肉的更深处劈入,“好心”地解释:“你想问这刀哪里来的吗?唔……”
学着青年之前的表情,她微皱着眉,倏地,她恍然大悟:“啊,想起来了——原来是你的衣兜上赶着送给我的呀。”
因着刀口的过分服帖,血并未渗出。刀刃平滑地陷进青年的腹部,隐没在衬衫末端。
她这次长记性了,先把青年的衬衫扒了开,再动手。
——但还是过分吃力了。
黏上血的刀刃像是吸盘一样,被卡在半道上,进不得、出不得。
“这算是‘本轮’的强制命令吗?”他失笑道。
“本轮”这个词,让少女抿起了唇。
——他像是早就知道,她会借着“回档”,反复利用他。
但他默许了她这么做。
周围苍白的人体模型在以极快的速度贴上肌肉的贴图,世界在回归正常。
“下次记得顺着肌体的纹理刺,会省力一点。”
他将刀抽出,顺手拉过身边一个贴图还未完全覆盖好的人模,示范了一遍。
稳、准、狠,比杀鸡还简单。
纪明纱暂时还学不会他的淡定,那一刀即便没刺在她身上,她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抖动了一下。
但她硬挺着说:“好的,记住了——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她本是想气他,暗示他马上要是个死人了,才用了“交代”这个词。
但是,在对上他的视线时,她突然意识到——
她不应该给他顺杆爬的机会的。
他那表情,分明是早就等着她这么说,好顺理成章地将那些本不应该诉诸于口的过分言辞灌入她的耳中。
——是你问了,我才说的。
事后,多半还要如此倒打一耙。
她立刻改口道:“没什么,就到此为……”
……晚了。
或者说,狡猾的大尾巴狼,从来都没想过要给她反悔的机会。
青年幽幽道:“受伤的是我,疼痛的是我,但什么好处都得不到的也是我——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啊?”
在装模作样的叹息声中,少女的手,被他牢牢地攫在了掌心中。
滴、答——
那原本干净的白皙手指,被他的斑斑血迹彻底污染,殷红的血珠从粉白的指尖沉沉地坠落。
“虽然也不是讨厌纱纱这种用完就扔的冷酷样子,唔,倒不如说,是非常喜欢……不过,总有种‘我替后面的我作了嫁衣’的感觉呢。”
他微微偏头,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眼神凝视着她:“命令完以后,也稍微给点奖励吧?”
滚烫的唇瓣,轻轻地触到了她的指腹。
咚——
纪明纱蜷着尚且在发烫的手指,以放空一般的状态,机械地打开电脑。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凭着身体的本能在完成流水线的工作——所幸,因着完成了太多次,这些事并不需要暂时当机的大脑来参与其中。
这是第一天的机房。
过场动画,消失了。
第49章
◎一千块包教“演员的自我修养”◎
光标在屏幕上无序漂移, 像一只小虫子在乱爬。
纪明纱的指节毫无征兆地抽搐两下,随即,她回过神, 强迫手指落回原位。
——也像是有小虫子在上头乱爬。
还是带灼烧效果的那种, 又痒,又刺痛。
她在衣服上狠狠地蹭了两下, 像是想把那只看不见的小虫给抖掉。
只平静了几秒钟,在急速缩短的进度条和鸭子的瞪眼中,她觉得手又重新刺痒了起来。
不如一步到位, 找把刀把脏了的地方剁了吧。
她面无表情地想。
所谓“奖励”——是因着如此一来, 就可以欣赏她扭曲狰狞浑身不适的痛苦样子吗?
那他成功了。
纪明纱从来没觉得一个档如此令她如坐针毡过,老实说,她甚至不想转过身,去看看被她捅了一刀的烂人此时此刻是不是肚破肠流的悲惨模样。
……连欣赏他的痛苦, 都唤不起她的喜悦了。
算了,谁会因为看到血腥画面就兴奋。
她又不是某灼。
纪明纱后知后觉醒悟过来:如果虞灼真的喜欢这种血腥桥段, 那她忍着心理不适去捅他,岂不是……
正中他的下怀?
……这烂人, 不至于烂到连“人”都称不上、只能沦为“牲口”的地步吧?
纪明纱浑身一个激灵。
*
屏幕上,王老板端着一杯枸杞龙井茶,一如既往地深情凝视着她:“小丽, 怎么了?是不是又有想买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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