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她只想夺权 第137章

作者:元余 标签: 穿越重生

  施致远面无表情,从怀中掏出来了一物,直接将其展开:“那姜大人亲自批阅的文书,加盖的印章,你可还记得?”

  “施元夕进入兵部以后,施旭连续三次递出的辞官信,姜大人可还记得?”

  “如果都不记得的话,你且看看,这驳回的印章,可是出自你的手!?”

  众目睽睽之下,施致远直接连番打出了多次证据。

  当下,满朝俱静。

  施致远所说的话,确实跟事实没有出入。

  这位姜侍郎,也确实倒向了魏家一方,受魏家驱使。

  问题就在于,他既是替魏家做事,又怎么会留下了这么重要的证据?

  尤其是他的侍郎印和吏部的官印,这些东西都是伪造不得的。

  只需当场查验,就能知晓真伪。

  施致远也不可能给出一份假证据。

  所有的印章都是真的。

  但这些东西并不是出自于这位姜侍郎的手。

  而是吏部另外一位重要的官员,也就是如今的吏部尚书。

  此前,施元夕将甲胄设计图交给了谢家的前提,就是谢家需要将施元夕的父亲下放到了底下为官。

  这事谢郁维是答应了的,并且吏部那边也已经在走流程了。

  但因为李侍郎遭人陷害,将施旭牵连了进去,导致事情没办成。

  施元夕便直接将交易的内容,改成了施致远手里的这些证据。

  此前分析局势时,都说吏部的立场不明,因为吏部成分复杂,有中立的李侍郎,还有立场不明确的吏部尚书。

  这话施元夕当时只是听一听,六部尚书这样的位置,除了个王瑞平惯会左右逢源油滑到底,其余人,绝不可能没有任何偏向。

  尤其,是占据重要地位的吏部。

  她跟谢家提出交易,谢郁维犹豫的只有最后一条,她便隐隐猜到,这位吏部尚书应当是谢家的人。

  后来,她在分析朝中局势时,又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徐京何当年进入朝堂历事时,所待的就是吏部,而且表现极佳。

  可在他真正入朝以后,却并没有去到吏部中。

  吏部尚书对于这样的人才,似乎也没有什么挽留的意思。

  这瞧着只是一件小事,但仔细分析下来,就是吏部和徐家不属于同一阵营。

  不是魏家,也不是徐家,就只能是谢家。

  谢郁维所把持着的,可不只是一个工部,而是掌管朝堂内外的吏部。

  魏昌宏这次要对付的,也不仅仅只是李侍郎这个光杆司令,还有就是落实李侍郎的罪责,治那顶上的吏部尚书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

  一箭三雕。

  只可惜。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施元夕快他们一步,直接让王恒之给谢家传话。

  魏家喜欢玩栽赃陷害这一套,那便玩到底。

  捏造证据而已,魏昌宏会,她自然也会。

第72章 状告三人

  “这……”那姜侍郎反应过来,当即上前道:“启禀皇上,这些东西臣从未见到过!”

  他满脸愤慨之色,高声道:“施大人为了给自己弟弟脱罪,竟是这般不管不顾!假冒朝中官印,假冒文书,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施致远冷笑:“姜大人才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自己批阅过的文书都能随意否认!这盖有官印的证据你说是假的,那么,下官是不是能说,你们从李侍郎府中搜罗出来的证据也是假的!?”

  满朝皆惊。

  姜侍郎否认重要证据,施致远便干脆说他们对李侍郎栽赃陷害,要否认,那就大家一起否认!

  “胡闹!”有官员怒声斥责道:“皇上面前,岂可这般胡言乱语,若一切证据都是假的,那国法何在?我大梁的律法威严又算得了什么!?”

  殿上骤然安静下来。

  王瑞平只觉可笑,这等话不应该拿来问他们,而是该用来问那魏昌宏才对!

  眼下朝中这种局面,究竟是谁导致的?

  气氛彻底冷了下来,姜侍郎和施致远两方对峙,谁也不愿意做出让步。

  魏昌宏冷沉着面孔,将要开口,却见那一直立在了朝上,作壁上观,冷眼看着他们争论的吏部尚书,突然向前了一步。

  “启禀皇上。”吏部尚书缓声道:“施大人给出的这些文书和证据,确实是出自姜侍郎之手。”

  他这番话一出,朝上所有的魏家派系官员,皆是变了脸色。

  施致远轻抬眸,想起昨日施元夕让影卫来传的话。

  她说,叫他不要有任何的 顾虑,只管发作,必定会有人给他兜底。

  当时施致远还不明白,她是从何处来的自信,如今却是看明白了。

  此番事情,瞧着像是在惩治贪官污吏,可实际上就是吏部的内部之争。

  已牵扯到了吏部的两位官员,吏部尚书便注定不能独善其身了。

  不管是出于何等理由,谢家和吏部尚书都不会再放任这把火烧下去。

  他手里这一份加盖印章的东西,不管那姜侍郎认还是不认,今日都必定会成为铁证!

  姜侍郎脸色铁青,好半晌都没能回过了神来。

  倒是边上的魏昌宏,神色冷冽,沉声道:“此前倒是不知,施大人与蒋大人竟是这般亲近。”

  他口中的蒋大人,便是如今的吏部尚书。

  他这话的意思,是指施致远和蒋尚书勾结,刻意构陷了姜侍郎。

  蒋尚书闻言,面上神色不改,不慌不忙地道:“到底不比姜侍郎厉害,不光和刑部走得很近,还能轻易将吏部的重要文书交予刑部。”

  蒋尚书说到了这里,抬头,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姜侍郎:“甚至在行事时,全然越过了下官。”

  “也不知姜侍郎此举,是越俎代庖呢,还是结党营私?”

  那最后的四个字吐出来,整个朝堂当下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论结党营私,肆意妄为,谁能够比得过魏家?

  朝上气氛压抑,徐京何缓步从官员队列中走了出来,轻声道:“李侍郎一案,本就疑点重重。”

  他目光冷冽,面上情绪寡淡,开口却道:“一个牵涉如此巨大的贪墨案,却无半点人证,唯一一份证词,还来自于已经伏法了的罪臣。”

  “做出这等事之人,想要的就是死无对证。”徐京何微顿了瞬,在这大殿上,直接抬眼与顶上的魏太后对视:“李侍郎若真这般只手遮天,伸手触及地方、京官,甚至连功臣之父都能随意差遣。”

  “此番案件又怎么可能被如此轻易地披露出来?”徐京何目光冷漠,扫向了殿中那些率先站出来,主张李侍郎有罪的臣子,讥声道:“他若这般了得,最该做的,便是先将诸位杀了灭口才是。”

  满场俱静。

  他这番话一出,整个朝野上下,不管有没有牵涉到了这件事情里的人,都猛地抬眼看向了他。

  就听他毫不避讳,不带任何犹豫地道:“就像不久前青云寺里那桩事一般。”

  “出动大批死士和改制火铳,只求灭口。”

  “太后以为呢?”

  如果说,施致远和蒋尚书等人还留有余地的话,徐京何便是直接撕破了这层窗户纸,将事情捅到了太后的跟前。

  且开口提及的,就是那魏家反复想要镇压下去的青云寺刺杀一案。

  说的是李侍郎,可他话里所提及的到底是谁,在场之人皆是心知肚明。

  殿上的魏太后脸色阴沉,难看到了极点。

  一个李侍郎,倒是将谢家、徐家都逼了出来,他们此时倒是尤其齐心。

  她神色紧绷难看,良久过后,方才道:“既是都没有明确的证据,便打回重审!”

  “什么时候审清楚了,再什么时候拿出来说!”

  “是。”这话一出,刑部以赵觉为首的一众官员,慌忙应承了下来。

  他们卑躬屈膝,徐京何却站得笔直。

  他便这么挺直脊梁,看向上方,眸中颇带着几分讥诮,冷声道:“敢问太后,此案交由谁人来审?”

  “是有着贪墨受贿嫌疑,至今都没有洗清罪责的赵觉赵大人,还是同吏部牵扯不清的侍郎大人?”

  此番话说出口,包括了谢郁维在内,都忍不住回头去看他。

  整个朝野之上,大概只有徐京何,会这般不顾及所有,直接对魏家对峙。

  顶上的魏太后讥声道:“你的意思是,这刑部之中,除你之外,就没有人有资格审理案子了是吗?”

  徐京何面无表情地道:“是。”

  太后怒极反笑,倏地站起了身来,隔着那道帘子,遥指着徐京何,高声道:“荒谬!”

  随后愤而拂袖,直接转身离开了殿中。

  谁都没想到,今日的早朝,竟会以这等方式结束。

  更想不到的是,在魏太后离开后,今日早朝便本该结束了。

  大殿喧闹,朝臣们一个头两个大,正欲离殿,就听得身后响起了一道脆生生的稚童嗓音:

  “既是如此,朕便将此番案件交予你。”

  哗——

  无数人瞪大了双眼,看向了上首开口的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