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道医 第95章

作者:天雨欲晴 标签: 爽文 市井生活 轻松 穿越重生

  “……我知道。”苏轸还以为魏溪要说什么呢,结果就这?果然醉得不轻。

  “不,你不知道!”魏溪突然生气了,猛地转头,伸手指着苏衡,“它,他不是衡哥哥!”

  “……”怎么又不是了?苏轸哭笑不得。罢了罢了,与喝醉的小酒鬼将什么逻辑道理。

  与苏衡对上视线,魏溪的指尖颤了颤,下意识地扭头回避,但很快又不甘心地转头,看了苏衡一眼又一眼。

  别说苏轸,现在就连苏衡也不知道魏溪想做什么了。

  魏溪在苏衡的面容上停驻片刻,突然瘪了瘪嘴,眼眶一下子红了:“他不是我的衡哥哥……”

  苏衡闻言一愣,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往前走了两步,打算与苏轸一道先将眼前喝醉的魏溪薅回苏轸房间,以防她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你站住!”魏溪突然大声喝令,“不许过来!”

  “听话,先回房休息,好不好?”苏衡只好放柔声音哄道。

  “好……”魏溪下意识地答应下来,但头点到一半,望着苏衡黑玉色的眼睛又怔愣地呆住了。

  “呜……”魏溪眼睫垂下来,吸了吸鼻子,突然哽咽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嚎啕大哭,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哇啊啊啊啊啊啊——”

  这又是怎么了?!苏轸这下是彻彻底底地后悔听了狄咏的馊主意,让魏溪喝酒了。

  “溪儿妹妹,你,你别哭呀。怎么突然哭得这么伤心,不哭不哭了啊……”苏轸像个温柔大姐姐一般搂住娇笑的魏溪,搂在怀里细声细气地拍哄。

  “怎么了?!怎么了?!”狄咏听见自家妹妹的哭声,急忙冲进来,进来一看,傻眼了,“这……溪儿,谁欺负你了吗?”

  苏轸刚要答“没有”,就被魏溪反过来抱住她的腰,放声大哭,哭得抽抽搭搭的,好不可怜,一边哭还一边磕磕绊绊地呜咽着告状:“衡,衡哥哥……衡哥哥讨厌……”

  “啊?是阿衡欺负你了?”狄咏惊讶道不敢相信,看了看自己的好兄弟又看了看自己妹妹,犹犹豫豫,“这……不能吧?”

  “我没欺负她。”苏衡颇为无奈地自辩,“溪儿喝醉了。”

  “我,我没醉!你就是,就是坏!”魏溪抱着苏轸哭得伤心,“你同,同别的小娘子好,不跟,不跟我好了……呜呜呜呜呜呜……”

  “阿衡?!”狄咏惊呆了,眼底隐隐有些微的怒意,不会吧,我拿你当兄弟,你对我妹始乱终弃?

  苏衡读懂了狄咏乱七八糟地眼神,忍无可忍地上前两步踩了他一脚,冷声道:“闭嘴。没看见溪儿醉了吗?还不帮忙扶她进屋休息。”

  “我方才没说话啊!”狄咏喊冤。

  “你的眼神,很吵。”苏衡冷酷无情地扔下这句话。

  “不哭了啊,先进屋休息。”苏轸掏出帕子替魏溪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柔声劝道。

  “那,那衡哥哥还跟我好吗?”魏溪眨巴着一双清澈的杏眸,盯着苏衡,一副苏衡如果不给出令她满意的答案她就不走的模样。

  “我何时嫌弃过你。”苏衡拿这小醉鬼毫无办法。

  魏溪很没有安全感地再次确认道:“真的吗?如果有更好看的小娘子出现,你也只跟我好吗?”

  苏衡哑然。这句话可不能轻易承诺。

  后花园中,三双眼睛都盯着苏衡,等着他的答复。个中意味,不必多言。

  眼前的少女哭得眼睛红红,像只可怜又可爱的雪兔。在她小时候,他还推着她的小摇篮哄过她睡觉。安安……当年的小娃娃如今也长大了啊,开始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苏衡看着魏溪,沉默太久。魏溪心底越来越空,眼眶也越来越红,最终,眼泪跟断链的珍珠似地,不住地往下掉。

  “小笨蛋……”苏衡的叹息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好,我答应你。”

  终究是不舍得让她难过。

  

第148章 第148章马行风波

  “唔——”

  睡梦中的魏溪昏昏沉沉,只觉眼帘似乎比平日还要沉重,重得根本无力抬起。窗外星光寥落,月上中天,已是半夜。魏溪在半梦半醒之间,恍惚听见繁杂的雨声。她静静地听着雨声,夜雨嘀嘀嗒嗒,颇有韵律,如同儿时的摇篮谣。睡意再度涌来,魏溪又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外头早已听不见雨声,让魏溪不禁开始怀疑起昨夜的记忆。

  难道昨晚的雨声只是一场梦吗?

  “头好痛……”魏溪缩在被窝里,感觉头胀胀的,不像一夜好眠,倒像熬了个大夜。她试探着把胳膊探出被子外,初冬的寒气立即趁虚而入扑面而入。魏溪被冻得一激灵,嘴里叫起来:“呀,冷。”

  被这寒意一刺激,醉酒的不适与残存的睡意立时消退了不少。魏溪后知后觉地回忆起昨日睡前发生的事情。

  花下酗酒、酒醉哭闹、胡搅蛮缠、逼人许诺……一桩桩,一件件,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中循环演示。

  热意一点点地攀上魏溪的脸颊,她整个人像一只熟透的海棠果。

  “天啊,我昨天真的说了那些话吗?好丢脸……这一定是梦吧……”魏溪又把自己缩回了被子里,像一只不想见人的鸵鸟,不愿意面对这个世界。

  “溪儿妹妹,你醒了?”苏轸端了醒酒的沆瀣浆过来,一进屋就瞧见床上那只高高隆起的被子团。

  听见苏轸的声音,那被子团明显受了惊,僵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似乎这样便能隐身一般。

  “醒了便下床,来把沆瀣浆喝了。”苏轸放下沆瀣浆,好笑地去扒拉魏溪身上的被子。被子一层一层像洋葱一样被苏轸剥开,露出里头小脸红道脖子根处的雪团子。

  嗯?苏轸手上的动作一顿,溪儿妹妹这是……想起昨日醉酒之事,害羞了?

  “苏姐姐……”魏溪小小声地喊着苏轸,声音和眼神里都带着恳求。恳求什么?自然是求忘掉昨日那些丢脸的事情,提都不要提起了!

  “好,我知道了”,苏轸面对魏溪格外善解人意,温温柔柔地哄道,“我什么也不问,你先出来把沆瀣浆喝了。”

  “嗯……”魏溪闻言乖乖地从被子团里钻出来。

  然而,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自家糟心的二哥。等魏溪梳洗完毕,跟在苏轸后头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门,就撞见了狄咏和苏衡。

  “溪儿,你醒啦?你昨日可太厉害了,哭得把苏家所有人都惊动了——”狄咏张口就提起魏溪醉酒之事,魏溪羞愤欲绝,简直用上了毕生最快的速度冲上去,把自家二哥那张嘴给捂住了。

  “那个,苏姐姐,谢谢你的照顾。我们在这里叨扰了你们家一天一夜,也该走啦。二哥他今日还要回去处理军务呢。我们就此告辞了!”魏溪眼睛盯着地面,语速飞快地说完这一串话,立刻把还想再留一会儿的狄咏给扯走了。

  苏衡就在一旁。但魏溪全程都没有往苏衡那边看去一眼,薅过她的蠢二哥埋头便走。而魏溪本就天生神力,她一旦认真起来,狄咏根本无法从她手下挣脱,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走了。

  “噗嗤”,苏轸愣愣地看着狄家兄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等反应过来后,忍俊不禁地对苏衡道:“阿兄,你把人吓跑了。”

  苏衡看着自家妹妹戏谑的眼神,无奈道:“从头到尾,我可一个字都没说。”

  “那又如何?”苏轸挑起一边眉毛,“你光是站在那儿就要把人家给羞死了。”

  “那请问,我该如何做?”苏衡面无表情地问。

  “最近几日阿兄你还是不要出现在溪儿面前了”,苏轸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道,“就交给我吧!”

  对于苏轸,苏衡还是很放心的。既然自家妹妹已经打了包票,那便暂时先这样吧。苏衡默默做了决定后,便将心思更多放

  在替苏轼准备他的十八岁生辰礼上。

  苏轼的生辰是十二月十九,临近年底。苏衡寻了一个机会,支开苏轼,与苏辙商量生辰礼一事。

  “你二哥近来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苏衡开门见山地问道。

  苏辙仔细想了想了,然后露出尴尬的微笑:“挺多的……二哥昨日背书背到一版,突然说想吃大猪肘子,前日在梦中流口水说梦话,抱着被子当成卤鸡爪子啃个不停,大前日下了雨,二哥与我一同在国子监小花园散步,看见雨后新长出来的蘑菇,又说特别想吃阿兄你做的小鸡炖蘑菇,还有……”

  “……停。”苏衡嘴微抽,“我知道了,等他生辰那日我亲手给他做一桌生辰宴。除了吃食,还有别的吗?”

  这可就难倒了苏辙,他捏着下巴搜肠刮肚地想了想,终于抬起头来:“我想起来了,二哥曾经说过他想要一匹骏马。”……这样就方便他骑着去郊外射猎野味了。苏辙觑了一下长兄的神色,决定把后半句话吞回肚子里,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得太清楚明白的好。

  大宋缺马,良驹难求。若是小地方,便是兜里揣了足够的银子也无处可买马。但在物阜民丰,天下万物皆聚于此的汴京城,若想买马倒也不是一件难事,只要你有钱即可。

  京中最好的马行位于杨楼街,苏衡打算去那边的马行挑马。

  沿着杨楼街一直走,直到在东侧看到一家名为庄楼的酒店,那酒店楼下便是卖马的行市了。庄楼也是东京七十二正店之一,进出此楼宴饮的人,就算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也是兜里多少有点小钱的小康之家。马行开在这里,多少也存了蹭蹭庄楼客流的心思。

  许是近来行情不好,苏衡到庄楼下马行时,百无聊赖的行主直接亲自上阵了:“贵客里边请,我这马行什么等次价位的马匹都有,包您满意。您若是想寻摸宝马良驹,我这儿刚进了匹汗血宝马,品相极佳,您瞅瞅,看看可有中意的?”

  苏衡还未开口,行主便极为热情,连请带骗地把苏衡带去了后头的马场。马场里搭了许多马棚,同一等次的马匹被养在同一个马棚里,同槽而食。

  苏衡缓步穿行于马棚间,随便挑了一个马棚,问道:“此棚马价几何?”

  “这个棚养的都是三等的马匹,价钱在三十贯,您是本行今日头位客人,您若是诚心想买,我给您优惠些,二十八贯。”马行行主笑吟吟道。

  二十八贯?苏衡面色不变,心里却给这行主贴了个不老实的标签。当他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傻钱多的纨绔子弟么?

  在真宗朝,朝廷向蕃部购马,马价约在八贯至三十五贯之间,分为二十三等,每种等次的马匹差价约一贯钱。而蕃部进贡的骏马就更贵了,尤其是献给天子乘骑的宝马,每匹价值六十乃至上百贯。大宋缺马的情况一直存在,且愈发严重。康定年间的宋夏战争更是折损了不少战马。

  如今开封府内的马行,马匹价钱虽然一年比一年高,但中上乘的良马三十贯也能买到。只有那些极品的良驹宝马,要价才能高达百贯。这马行行主想要以二等马的价钱卖给他三等马,那是打错了算盘。

  “既然行主无心卖马,那某便告辞了。”苏衡轻飘飘看那马行行主一眼,抬脚便要走。

  “等等等等,您别走啊。你是对这价格不满意还是对马不满意?咱们可以再商量的嘛!”那行主见状,顿时急了。他这马行自入冬后生意一直不好,这些天好不容易才来了苏衡这一个客人,可不能让人跑了。

  “三等马,二十八贯。”苏衡复述了一遍马行行主方才的报价,眼中意味明显。

  得,遇上行家了。那行主明白了,不敢再耍别的心思,老老实实地给苏衡介绍马棚中不同等次马匹的情况与价位。

  马行行主见苏衡一路略过三等马与二等马的马棚,视线几乎没有在任何一匹马上停留两秒,心中不由忐忑。这位清俊得有些过分的郎君莫不是还在生他一开始报价虚高的气吧?

  “这匹是正儿八经的一等马,您若是要,三十二贯牵走。”就在令人险些略过最后一个一等马的马棚时,苏衡突然在一匹枣红马身上停下了脚步。那马行行主见状连忙殷勤道。

  苏衡恍若不闻,只顾看马,面上也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让马行行主琢磨不透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您若是喜欢,三十一贯!这已经是最低价位了,再低的话,我就折本了。”马行行主苦着脸道。

  苏衡仍然没有理会他,而是俯下身仔细观察马槽中的马料后,方才问道:“贵行喂马的马料中掺了苜蓿草?”

  “您真是好眼光”,马行行主见缝插针地拍了个小马屁,“本行用的都是最上等的马料,除了常见的大麦与稻子,我们还往里头掺了不少苜蓿草,马儿们爱吃,每次都吃得一干二净……呃,近些时日许是天气原因,本行的马匹全都食欲一般,这才剩了不少。”

  马行行主本想夸赞自家良驹胃口好,吃得香,长得壮,结果话刚出口视线往下一看,才惊觉马槽里竟还剩了大半马料,顿时尴尬地给自己找补。

  苏衡站起身,对着马行行主淡声道:“建议您检查一下贵行的马料,马槽里头的不是苜蓿草,而是酢浆草。酢浆草的茎叶含有草酸,有毒,马匹食用过多会致死。”

  “什么?!不可能!”马行行主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急急忙忙蹲下肥硕的身子抓了一把马料,放在日头下细细查看,脸色由白转为铁青。

  末了,那行主颤抖着嘴唇,怒吼道:“来人!把负责喂马的老张给我押过来!”

  

第149章 第149章儿女亲事

  老张跑了。

  马行行主胸中堵着的那一口差点提不上来。马行所有的马匹都吃了掺毒的马料,一个没处理好,所有马匹都要遭殃,损失之惨重完全超出马行行主能承受的上限。

  得知老张畏罪潜逃的消息,马行行主二话不说,直接让两个手下一个去报官,一个去请兽医。

  好在发现及时,且那酢浆草只是微毒,马行里的马只食用了一小部分,没有生命危险。那喂马的老张大概是想通过在马料中掺入酢浆草,让马行里的马匹慢慢中毒。结果他才将苜蓿草替换成酢浆草没几日,就遇上苏衡来马行挑马。

  “实在是多亏了您,若不是您发现马料有问题,及时让人处理,我这马行里的马可就全没了。这匹汗血宝马您千万不要推辞,权当我送给您的谢礼。”马行行主让手下把全行最好的那匹汗血宝马牵来,非要送给苏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