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绘画
《东宫圆梦录[重生]》作者:绘画
文案:
冷懿生自小寄人篱下,立志做个贤良女子,嫁表兄,衣食无忧。
谁知从小知根知底的表兄有龙阳之好,背着她与四皇子信王厮混。
一朝撞破,冷懿生所期望的平静富足的生活瞬间成了一场幻梦。
她独守空房备受折磨,最终还成为信王夺嫡的牺牲品——
与当朝太子死在一块,被冠上“红杏出墙,双双殉情”的臭名。
重活一世,冷懿生利落拒绝“知根知底”的表兄。
转头一道赐婚圣旨降下,将她指进东宫。
冷懿生:???怎么办?我和太子不熟!
太子:我们明明是青梅竹马。
后来,冷懿生站在城门放眼望去,落日熔金,白雪如玉。
她想起儿时许下的心愿:
“以后要嫁一个有金山银山的大英雄。”
如今那人已站在她身后,给她无尽尊荣与宠爱。
*
太子兰贺心头有束白月光,碍于种种,爱而不得,到死才知是白月光也是软肋。
重活一世,他仍是被诟病的阴鸷太子,未来的暴君,而白月光也还未嫁做人妇。
兰贺决定,先把人抢过来,哪怕坐实暴君之名。
——他的软肋,得先藏好。
——江山与她,他都要。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冷懿生 ┃ 配角:兰贺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太子宠妻如命
立意:爱情
重生
“冷姑娘。”
“冷姑娘,快起来。”
冷懿生缓缓睁眼,藤紫帷幔先入眼帘,接着是一张熟悉的圆脸庞,笑吟吟的。
她一惊,“素月。”猛地坐起身来,身上的被子绣着缤纷月季,不是成亲后象征夫妻恩爱的锦鲤成双,也不是象征多子多福的石榴彩绘。
她攥紧老旧的被子,直愣愣看着床前人。
“冷姑娘,怎么了?是做噩梦了么?”
穿一身朴素绿衣的素月关切地看着冷懿生,抬手轻抚她的额头。
冷懿生这才发现,映入眼帘的一切多么熟悉。狭小的屋子,紧闭的纸窗,没有炉火,丝丝寒气渗入寝衣,叫她打了寒颤。素月忙不迭拉起被子给她裹好。
“冷姑娘,快先捂好,我拿衣裳来。”
素月转身打开有些年头的老木衣柜,冷懿生望着她的背影,猝不及防眼眶一热,落下泪来。
小手藏着被子下,重重拧了一把瘦削的大腿,冷懿生疼得皱眉,泪珠簌簌滚落眼眶。
不是梦,她还活着,活在有素月的时候。
也……活在寄人篱下的时候。
不过,她的一生,又有哪一刻不曾寄人篱下。
素月捧着一叠衣裳转过身来,就见冷懿生满脸泪痕,她忙扑过来为她拭泪。
“冷姑娘,好端端怎么哭了?真是做噩梦了?没事,没事的,已经醒了。”
冷懿生不由分说抱住素月,竭力克制自己,不去回想那时素月的惨死。那真是一场噩梦,也正如素月说,已经醒了。此刻她抱住素月,素月仍软软的、暖暖的,她还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素月……”
素月由着冷懿生抱自己,好一会儿,觉得她冷静下来,才开口要伺候她更衣。
“冷姑娘,时候不早了,还是先穿上衣服,待会儿还得去请安呢。”
冷懿生点点头,又扫了简陋的闺房一眼。
自幼年沦为孤儿,冷懿生就被外祖母带回罗家养着。有外祖母在时,她与姓罗的姐妹吃穿用度都一样。后来外祖母离世,她这个外姓人就被挪到这偏僻的小院子里,吃穿都是别人剩下的,平日还要干些下人的活,与下人的差别,只在她还有“表姑娘”这个称谓上。
穿衣时,冷懿生便发觉,屋里门窗紧闭,但冷意仍在,不必去看,也知道这时天寒地冻,是入冬了。
她犹豫着,道:“素月,今天是何日子?”
素月不疑有他,回道:“今日是小寒。”
冷懿生心中一震,虚着声道:“是、是何年?”
素月诧异,“是永正二十年。冷姑娘,你怎么不记得了?”
冷懿生脸色煞白,神情恍惚。
永正二十年,小寒。便是说,已经及笄的她,昨晚就在这个闺房外面,看着细雪纷飞压上枝头,一只凉凉的小手被男人紧紧握住,听他吟诗,听他作赋,随后羞赧又动情答应他,今生今世,只与他双宿双栖一双人……
那个男人便是罗家四郎,她的表兄,罗韶。
一想起这个人,冷懿生遍体生寒,再想起今日小寒,是他向家中提起要迎娶表妹冷氏的日子,冷懿生便倒抽凉气,汗毛竖起,鸡皮疙瘩一层叠过一层。
“还真是被冷落一生。”
一句略带遗憾又玩味的嘲讽之言在冷懿生耳畔真切回荡。昨晚罗韶许下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冷懿生已一个字都记不清了,脑海里剩下的只有他的轻蔑讥笑。
素月还在给冷懿生束腰带,感受到她的僵硬,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见她蹲下身去,抱头瑟缩。
“冷姑娘,怎么了?”
素月蹲下来,发现她在抖。
上一辈子,冷懿生得了罗韶的誓言,惊喜交加又因羞怯,没有来得及与素月分享自己的心情,直到昼间,罗韶向一家子说了自己的决定,素月才知道他们表兄妹的婚事铁板钉钉了。
那时素月的激动不亚于她,为她兴奋,直说“冷姑娘的苦日子到头了”,姐妹二人无比憧憬成亲后的美好未来,天真得可笑。
这时,窗外跑过一个人,房门被敲开,来的是个绿衣婢女,说:“冷姑娘起床没?老太爷要见冷姑娘。”
记不清是什么时辰的事,但容不得冷懿生伤春悲秋,罗韶显然已经杀过来了。在素月的帮忙下,冷懿生穿好衣裳,洗漱完毕,匆匆赶往前院的正堂。
待冷懿生赶到,堂上正位端坐外祖父罗老太爷,右边是他仅剩的一位爱妾姜氏。一男子跪在中央,从膝盖窝到头顶直得像一根弦,目光坦荡坚定地迎着罗老太爷探究的愠怒。
这便是罗韶,冷懿生一见他挺拔的背影,心就发沉。罗韶的父母也坐在旁侧,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样子,罗韶已经提了要娶表妹的事了。
冷懿生颔首上前。上辈子她一来,就恬不知耻跪在罗韶边上,这一回,她步伐微斜,离罗韶有一人之距才跪下向长辈问安。
“懿生,来得正好,你四表兄方说要与你成亲。老夫知道你们自小情投意合,但婚姻乃人生大事,不可儿戏。韶儿……”罗老太爷微不可见地叹息,改口道,“你,可真要嫁与你四表兄?”
他问得有几分通情达理的样子,曾经懵懂无知的冷懿生还当他慈祥宽宥,后来才知道,在他心里,她冷氏遗孤配不上罗家任何一位儿郎,除非为妾。
罗老太爷现在的意思,是要她认清自己的地位,要么拒绝,要么自消野心,不当正妻只当妾。毕竟罗家的每位正妻,都是要有家族底子的。像冷懿生一介孤女,如扁舟单薄,又寄人篱下十余年,让她当个侍妾已算抬举她,逞论正妻之位。
可惜上辈子冷懿生不懂,真以为罗韶真心待她,猪油蒙了心,嫁后日夜独守空房,更遭罗家人当面白眼背后唾弃。
罗家四郎年十八,去年金榜题名,又入翰林,正是前途无量的英气才子,京中官宦世家纷纷打量的金龟婿。按罗家长辈们的想法,世家女郎才配得起罗韶和他未来的前程,而不是一个小小孤女。
此时罗韶看向冷懿生,澄澈的目光带着殷切期盼,其中蕴含的炽热情感更叫冷懿生难以不动心。太真诚,太深情,以至于这一刻,吃过苦头重来的冷懿生还有些茫然,这样一个男人,他真的没有一点点的爱给她吗?
眼眶微热,冷懿生眼眸不争气湿润。
这一幕看在堂上长辈眼里,更是要气死他们了。不知好歹的白眼狼,不要脸的小dang妇,如此公然地眉来眼去,是铁了心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白白占据罗韶正妻之位。
罗老太爷手中的茶盅往案上重重一撂,惊醒冷懿生。
“懿生,你可真要嫁给你的四表兄?”他不耐重复问道,语气不由加重。
冷懿生抬起头,深吸气,余光中仍有罗韶滚烫的注视。
“懿生。”罗韶深情温柔地唤道。
冷懿生拢在袖子里的小手捏紧,哽着声音道:“回外公,懿生没有这个想法,懿生自知配不上表兄,懿生不敢有妄想。”
罗韶猛然发愕,罗老太爷与儿子儿媳也怔住,特别是罗韶母亲余氏。
好好的儿子与孤女青梅竹马,平日里她可从没给过这孤女好脸色看,绕是如此,这丫头也没有一丁点要和她儿子分道扬镳的意思。刚才儿子信誓旦旦要娶孤女为妻,可把她气了个半死,也知道孤女不会放弃这样一块肥肉,还在想着要怎么让她知难而退,谁知道她就……
“你说什么?”余氏难以置信地问,生怕是这狡猾的孤女在以退为进,欲擒故纵,那可就更要把她的傻儿子吃死了。
冷懿生对上她的眼神,认真道:“舅母,懿生不敢妄想当表兄的妻妾。终生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我已无父无母,此事当由外公作主。”说着,她看向罗老太爷,态度恭敬卑微,“只愿外公,能为懿生寻一门当户对的郎君,从此男耕女织,懿生便心满意足了。”
她的意思非常清楚,她不嫁罗韶,也不当小妾,其余高门也不想去高攀,只想平凡安稳,嫁个乡野村夫也没什么。
闻言,罗老太爷和儿子儿媳都倍感欣慰,只有罗韶,他皱起眉头,甚至伸手抓住冷懿生的手臂,活像一个被抛弃的情种,就差流两滴鳄鱼泪道:“懿生,你这是何意?”
昨夜小院里,罗韶探了口风,明明冷懿生已是非他不嫁,更是说好了,家中长辈由他来说服,冷懿生只需乖乖等着大婚之日披上红妆嫁给他,万事大吉。谁料才一夜,冷懿生竟出尔反尔,与昨夜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