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成了首辅后 第30章

作者:海馥薇 标签: 宫廷侯爵 市井生活 轻松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想着之前他三番两次地出手相帮,姚月娥觉得自己怎么也该前往去探望一番,可每一次去到薛清下榻的地方,对方都以薛清风寒未愈不方便为由,婉拒了她的探望。

  姚月娥只好讪讪地留下拜礼,托门房转交。

  想着薛清的风寒和封令铎的伤,姚月娥于心不忍,几乎隔三岔五地就要在膳房亲自下厨,熬一点补气强身的鸡汤。

  叶府的厨房与赵府仅隔着个围墙,也不知封令铎是不是故意,每当姚月娥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她就能听到某人不知为何的声响。

  听叶少卿的侍卫说,那是封令铎在后院练剑。想是赵公子遭遇刺杀后醒悟了,痛定思痛,决定学些武艺傍身。

  思及此,姚月娥委实有些佩服封令铎这敬业的态度。

  可他白日里敬业唱戏给旁人看也就罢了,这不分时间的午休时也在嚯嚯练剑,吵得人睡不着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在封令铎卖力表演的某一个午后,姚月娥忍无可忍地爬上后院墙头,将手里半个拳头大的石头朝他狠狠扔了过去。

  这不扔不知道,一扔可不得了。

  姚月娥看见男人精壮翅裸的上半身,那一身麦色油亮的皮肤、线条流畅块垒分明的前腹、还有、还有革带上面,那一把结实有力的劲腰……

  这样的画面若是落在不经人事的小姑娘眼里,顶多是红个脸,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坏就坏在围墙外的那把腰,姚月娥可是真切地体尝过,也知道它若是抽动起来……

  “啪嗒——”

  石头落地,发出一声轻响,墙外那个舞剑的人也闻声一顿,堪堪回过头来。

  

第30章 嘚瑟老跟没媳妇的人在一起,晦气……

  姚月娥吓得一个激灵,呼吸都凝滞了。

  以她现在这么个爬墙的姿势,若是被封令铎撞见,那真是有嘴都说不清。姚月娥心下一凛,赶紧手脚并用地猫腰躲在了墙后。

  好在墙那头的人似乎并没有起疑,兀自静了片刻,而后便响起一串渐远的脚步,想是封令铎收剑行远了。

  姚月娥长长地吁出口气,缩头缩脑地从墙后的柴堆上跳了下来。

  午时刚过,姚月娥却被这一遭闹得睡意全无,她兀自在膳房前的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想起薛清的病似乎还未痊愈,便又起了煲汤的心思。

  姚月娥便去灶房生了火,开始熬汤。

  自梁三的事情出了以后,姚月娥被取消了贡户,眼看与薛清约定的半月之期就要到了,她窑上的兔毫盏除了上次侥幸烧出来的一只,之后的烧制中,便再未有过。

  偏生姚月娥越是着急,越是一筹莫展,索性这几日她也懒得去窑上了。

  初夏的午后很是宁谧,阳光透过门缝和花窗洒了一地,满室的静谧。姚月娥也是这时才想起来,这偌大的叶府,最近几日似乎格外安静。

  姚月娥盯着眼前灶火,用扇柄戳了戳耳鬓,想起这几日见到封令菀时,她总是目光游移、回避躲闪,一副生怕被人捅破了什么秘辛的模样。

  不仅如此,就连以前隔三差五总能见上一面的叶少卿,都足有好几日不见了……

  “啪!!!”一声惊响将姚月娥的思绪拉回来。

  她怔忡回头,看见一张小矮凳杵到身侧,往上看去,那个愁云满面、乌云罩顶的人,不是封令菀又是谁?

  “哎……”不等姚月娥开口,封令菀便自顾叹气道:“实话跟你说吧,这几日我其实不是在躲你,我是在躲叶德修。”

  “啊?”姚月娥张了张嘴,只听封令菀言简意赅地道:“因为我把他睡了。”

  “啥?!”疑问变成了惊叹,姚月娥难以置信地看着封令菀,一时无言。

  睡?哪种睡?是她理解的那种睡法吗?

  封令菀倒是被瞧得来了火气似的,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她道:“这么看我做什么?那日的药你不也中了?亏得救走你的人是我哥,若是换了别人,指不定……”

  “药?”姚月娥打断了她,想起次日封令铎那张红肿的嘴,瞠目到,“你说的是我们那日中的药?”

  “对啊,”封令菀道:“那药后的感觉,简直跟喝醉酒一个样。”

  “那……”姚月娥眼皮狂跳,追问到,“那你……你还记得自己对叶少卿做了什么吗?”

  “谁会记得!”封令菀声音拔高了一度,反问:“你记得你对我阿兄做了什么吗?”

  “……”姚月娥摇摇头,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可她还是不甘心地追问:“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怎么会说自己差点……那啥……”

  “还不是叶德修说的。”封令菀气到,“他说我污他清白,让我对他负责。”

  “……”姚月娥这下倒是想起来了。怪不得次日叶少卿来寻他们的时候,要带那个古古怪怪的围脖,而且,思及他勃颈和下颌上,那些可疑的红痕……

  姚月娥忽觉恍然。

  她努力回想那一夜的自己和封令铎,可除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画面,脑中一片空白。

  封令菀看不懂她的欲言又止,兀自补充道:“你看我哥,从小到大皮实得就像只野猴子,战场上刀山火海都没倒下,这还不是被你给折腾得,卧床不起。”

  她故意停顿了一息,好加重“卧床不起”那几个字的语气。

  姚月娥手忙脚乱地冲上去,捂住封令菀的嘴道:“别瞎说!他那是冻的!和我没有关系!”

  “行行行,没关系。”封令菀也不争辩,云淡风轻地拨开姚月娥的手,继续愁到,“我哥那是他活该。”

  话锋一转,她又接着道:“可是叶德修哭着说他是第一次,被我夺了清白,要我负责。虽说确实是我强迫了他,但,我、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封令菀声情并茂,倒把自己给说得又气又委屈,最后只能挥着拳头道:“看老娘不抓住那个下药的鳖孙!到时候一定亲手咔嚓了他!嗯?”

  封令菀蹙眉转过来,问姚月娥,“你的汤是不是煲糊了?”

  姚月娥怔住,回头一看——这哪儿只是煲糊了汤,若是封令菀不提醒,只怕是整个汤罐都要给烧炸了!

  好在封令菀眼疾手快地一脚踹飞了汤罐。

  这下汤罐保住了,可那炉子里的火没了阻挡,猛地一窜三尺高,吓得姚月娥不管不顾,抄起封令菀搬来的凳子就给叩了上去。

  这凳子是上等的铁力木,结构紧实,不易着火。可一个硬物这么突然地怼上去,阻了外焰往上窜的空间,那火舌便倏地一转,掉头往下方的那个通风口窜,差点就燎了姚月娥的裙角。还是封令菀拎起地上的半桶水,这才“哗啦”一声,将火给灭了。

  然而等她扔了手里水桶,转身去寻姚月娥的时候,却见她双眼放光、面色潮红,一副顿悟了什么绝世武功的模样,一把扯住了封令菀的腕子。

  “暗火、高温、稳定……”姚月娥激动地跳起来。

  是的!兔毫盏之所以难烧,便是因为传统的龙窑氛围,很难达到以上三点,可倘若是她可以改良龙窑呢?

  这个想法让姚月娥兴奋地浑身战栗,她提起那边被火燎缺了一块的裙角,扔下封令菀和药罐,狂奔而去。

  院子的另一边,封令铎一直等到墙头上那只梅花式琉璃簪没了踪迹,才强压嘴角,心满意足地回了书房。

  “喏!你要查的那个黄琮的……”

  没说完的话梗在喉咙,叶夷简看着眼前这个赤着上身、嘴角还若有似无挂着抹怪异微笑的男人,没来由地背脊发麻。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叶夷简的记忆中,封令铎不是在战场上铁衣披血 ,就是在朝堂上眉宇肃杀,他从未有过如今这般的欣喜、欢愉,甚至是……叶夷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看到的这一切。

  简单说,便是他觉得当下的封令铎,就像刚才偷偷埋了根宝贝骨头的大狗子。

  四目相对,气氛登时便有些尴尬。

  封令铎的情绪一向收放自如,不过短短的一息,他便已经换回平日里那张严肃冷峻的脸,随手抄了件架上的外裳披了,淡声问他,“何事?”

  叶夷简回神,将手里东西推至封令铎面前道:“黄琮的消息。”

  封令铎闻言,挑眉看了叶夷简一眼,自顾整理着身上衣衫道:“捡重点的说。”

  叶夷简依言抖开信件,一目十行地道:“这黄琮确实是从小便养在黄慈膝下的。整个闽南商会的人都知道,黄慈把他当亲儿子养,也有意让他来接自己的班,可这人不成器,据说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毁了之前黄慈交给他的好几桩生意不说,心眼子还特别小。据说成天就是拉帮结派、吃喝玩乐,就这样还不满黄慈将生意交给手下一个叫魏酉的人,三番五次地挑事针对他。”

  “这不,”叶夷简顿了顿,又道:“本来这次黄慈是想安排魏酉来盯你的,硬是被黄琮给抢了过来。且就在三日前,两人还因为风月楼的一个妓子大打出手,连衙门都给惊动了。”

  “魏酉?”封令铎蹙眉,问:“这个人又是做什么的?”

  叶夷简忖道:“也是闽南路一个商户,据说最开始是做白茶生意的,因为为人机敏多思,颇得黄慈器重,黄慈手下好些生意也都交给他在打理。而且……”

  他顿了顿,片刻还是忖到,“我还打听到一些关于黄慈和魏酉的传闻,据说这个魏酉,其实是黄慈的私生子,故而如今的器重,当是有着这么一层关系的缘故。”

  “这样……”封令铎哂了一声,对叶夷简道:“你叫人去一趟风月楼,买通老鸨,让那妓子这两月都只接待魏酉。且要让黄琮以为,是那妓子自愿的。还有……”

  封令铎思忖着,补充到,“找个靠得住的商户,去找黄慈订购一百斤白茶。”

  既然与赵家的合作是黄琮抢来的,那么为了安抚魏酉,紧接着的这笔白茶的单子,黄慈无论如何都会交给魏酉去做。

  如此一来,只怕是黄琮会更加不悦于黄慈的“偏心”,这么一来,或许黄琮会成为他们在闽南寻找的那个突破口。

  思及此,封令铎叮嘱叶夷简,“此事千万保密,不可走漏风声。”

  叶夷简蹙眉白了他一眼,拿出敷衍上官的常用伎俩,道了句“知道了”便准备走人。

  “等等,”封令铎复又叫住了他。

  叶夷简步子一顿,回头只见封令铎双目炯炯地攫住他,半晌,才悠悠地开口道:“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不久之前,本官似乎给过叶少卿一只香囊?”

  “……”叶夷简抽了抽嘴角,心道:你所谓的“不久前”已经是快两个月以前的事了……

  不久,还真是不久。

  封令铎见叶夷简呆愣着不答,轻咳两声又道:“还有三日的时间,劳烦叶少卿上上心,帮本官将那只香囊给寻回来。”

  “???”叶夷简无语,下一刻就被这人给气笑了。

  他有心不让封令铎顺意,故意咂着嘴回他到,“可若是下官没记错的话,那只香囊……封大人当时是亲口让下官有多远扔多远的。”

  这两人你来我往的相互为难惯了,封令铎哪还能听不懂叶夷简的意思。他也懒得拿历考或上官的身份压他,而是开门见山地道:“叶德修,你我朋友一场,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见惯了这人的虚张声势,叶夷简哪还能被他给骗了,于是负手微笑,大有副“那你提醒看看”的意思。

  封令铎也不恼,沉默地行至他面前,温声道:“要我说这男人,样貌差点、才学差点,都不是事。可唯一一点,嘴不能太欠,你知道为什么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还连个媳妇都讨不着?”

  他顿了顿,伸手将叶夷简紧捂着脖子的衣襟扒开了一点,俯在他耳边轻声道:“因为令菀最讨厌婆婆妈妈的男人。”

  言讫顺手在他肩头拍了拍,大有过来人鼓励后生的优越感。

  “封溪狗!!!”

  也不知是哪句话不对,叶夷简闻言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蹦三尺高,指着封令铎“你你你”了半天,却愣是没你出个屁来。

  封令铎受不了他那副窝囊样,行过去亲自替叶夷简打开密道的门,伸手延请道:“叶少卿就请回了吧,之后都最好和本官保持点距离,公事公办。”

  “说实话,老和讨不到媳妇的人在一起,挺晦气的。”

  

第31章 咕咕媳妇只爱事业不爱我

  很快便到了相约南浦的那日。

  五月初五,一年一度的龙舟节。采桃枝、挂艾草,芳草入浴、观灯赛舟,今年的南浦溪还会举办别开生面的龙舟会,不仅有祭祀和天灯,还有夜时烟火可以观看。

  听叶夷简说,姚月娥这几日都在窑上忙着,大约是在尝试新的窑炉,封令铎没有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