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逼疯高冷权臣 第61章

作者:第一只喵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成长 正剧 古代言情

  再次启程已经是半晌午,太阳照得暖洋洋的,王十六将要登车,忽地又停住:“裴恕,我想骑马,车里太闷了,我不喜欢。”

  她仰着头带着一股子执拗,无声央求着,裴恕蓦地想起第一次见面,她便是骑着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红衣乌发,艳如烈火。心里软下来,本不该答应的,到底点了点头。

  侍卫牵来马,王十六一跃而上,无声吐一口气。

  坐车是完全受制于人,没有半点自主,但骑马不一样,她自信骑术完全可以跟他一较高下,逃跑的机会就大得多。

  耐心些,一步一步,试探出他的底线,让他对她完全放下警惕,离长安还有十来天的路程,到达长安之前,她一定能想办法逃走。

  加上一鞭,催着马飞驰起来,裴恕很快赶上,带着戒备,紧紧跟随。

  天气转暖,远处道边一层若有若无的草色,北方的天空高而蔚蓝,让人的心情也莫名轻快起来,她没有试图逃走的迹象,沿着大道规奔跑着,时不时还停下来等他,裴恕解下水囊递给她:“喝口水。”

  王十六伸手接住,喝了一口。是带着余温的饮子,大约是润喉的,喝下去时喉咙里异常舒爽。他脸色不那么苍白了,前两天眼下的青黑色也褪去了不少,那么昨夜,他其实是睡着了?

  裴恕觉察到她的打量,低眼:“怎么了?”

  “没什么,”王十六把水囊递还回来,“你也喝点。”

  裴恕倒是不渴,但她吩咐了,他便也照做,仰着头将喝未喝,她突然抽了一鞭飞快地跑了,裴恕心里一紧,抛下水囊立刻追赶,她又忽地停住,回过头大笑起来:“你来追我,看追不追得上!”

  日色明亮,照着她容光丽色,逼得人无法呼吸,无法直视,裴恕挥鞭卷起摔在地上的水囊,慢慢道:“好。”

  她转身就跑,他拍马紧追,心里有种认清宿命的无力感,大约他这一生,总是要追逐她,片刻也不敢掉以轻心了吧。

  入夜时分,王十六随着裴恕,依旧在驿站投宿。

  今天已经要求了骑马,那么便不能再要求不住驿站,改变的事情太多,只怕要让他起疑心,她可以再耐心些,寻找最合适的时机。

  仆役送了热水进来,裴恕在净房净面,她在屋里梳头,忽地哎哟一声:“头发脏得很,全都是灰。”

  裴恕回头,她不满地皱着眉,一下一下,用力梳着头发:“讨厌得很,每次骑马都弄得蓬头垢面。”

  孩子似的,有了不满并不会隐瞒,总有各种脾气。裴恕起身:“备水给你沐浴吧,天冷,泡一泡也解乏。”

  她皱着眉想了想,似乎兴致不高:“好吧。”

  仆役很快备好了热水和浴桶,耳房里加了两个炭盆,热烘烘的烧着,裴恕犹自不放心,隔着门交待:“天冷,水凉得快,不要洗太久。当心炭火,通风不好容易晕眩,门缝要留着。”

  王十六泡在浴桶里,舒展着四肢:“知道了。”

  冬天烧炭取暖必须通风,所以沐浴的房间,必然有窗户。沐浴之时,裴恕不会跟进来,她有足够的时候,跳窗逃走。

  水声若有若无,透过虚掩的门传出来,裴恕垂目守在门前。

  起初怕她冻着,怕室内通风不好出事,悬着一颗心,如今听着水

  声,渐次起了别样的心思。

  她现在,在做什么?沐发,还是浴身?

  她头发多,又黑又密的,绕在手上是凉的,缠在身上时,却哪儿哪儿都热得很。不知道打湿了,是什么模样。

  驿站准备的澡豆只是市面上常见的货色,她用不用得惯?还有澡巾,他方才留意了一下,是不粗不细的麻,她皮肤娇嫩,会不会弄疼了?

  他记得枕席之间,他稍稍用力,她身上就是一块红,那么细,那么润,那么滑的肌肤。湿了水时,又是什么滋味。

  只要尝过,才想象得出吧。

  呼吸渐渐发沉,裴恕闭着眼,极力平复着躁动。难以平复,也许待会儿,他也该去洗一洗。

  她现在洗到哪里了?没有侍婢服侍,她怎么擦背?也许他该帮她擦。甚至于沐发这些,他都可以帮她做。

  裴恕忽地睁开眼。他好像,已经很久没听见里面有动静了。

  心里一紧,裴恕起身,拉开了门。

第61章 逃

  浴桶之上,丝丝缕缕的水汽,水汽掩映之下,光洁的肩膀,修长的胳膊,她用澡巾垫着头,靠着桶壁闭目养神。

  呼吸突然凝滞,裴恕在近似干渴的沉默中怔怔站着,看着,耳根上有些热,有些胀,跟着是头脸,四肢,浑身每一滴血液。

  她发现了他,惊叫一声:“谁许你进来的?出去!”

  哗啦一声,她钻进水下,水面扰动,水汽跟着扰动,一切都被破坏,但残局更加诱惑,裴恕觉得口渴到了极点,看不见,反而更加想要看见,禁不住上前一步。

  一捧水劈头盖脸泼过来,她声音尖锐,带着怒气:“出去!”

  柔软,温暖,湿滑的水,从脸上落下,顺着下巴,落在前襟。身上立刻湿了,心里也是,黏糊糊的,让一切都拉长,变慢,让她一闪即逝,沾着水珠的胳膊,长久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裴恕沉沉吸一口气,背转了身:“抱歉,我并非有意。”

  他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或者她在打什么逃走的主意。原来她是洗得累了,靠着休息。

  脚下似有千钧重,让人挪不动步子,然而终于调动最大的意志,推门离开。口渴得厉害,拿起水碗仰头饮尽,水是凉的,但还不够凉,如火上浇油,热烘烘的,让人从口中到心里,一下子全都烧了起来。

  裴恕紧紧攥着空茶碗。

  屋里,王十六拧好澡巾垫着,舒展了四肢,靠在桶壁上。

  经过这次,裴恕应该不会再进来了。

  以后她沐浴时,就算拖长点时间,就算里面太过安静,裴恕也许都不会再闯进来了。

  外面静悄悄的,他在做什么?

  裴恕又喝了一满碗水。还是不够凉,走去开了窗。

  外面的冷气争先恐后闯进来,燥热稍稍纾解,裴恕迎风站着。

  那么多水。沾在身上,沾在柔软的皮肤上。渴得很,也许那些水,才能解渴。一点一点,舔舐,啜饮。

  冷风突然也变得燥热,怎么都是难熬。唯有她身上的水,才能让他解渴。她怎么还不出来?

  从来耐心,此时却怎么也沉不住气,裴恕沉默着,竭力调匀着呼吸。

  院里人影晃动,侍卫在换岗。耳房有窗,她还在里面。裴恕隔窗叫过郭俭:“耳房的守卫撤了。”

  她在里面,就连水声,他也不愿被人听见。

  侍卫撤走了。打更的声音响起来了。他喝了第三碗冷茶。她怎么还不出来?

  却在这时,听见门内细细的水响,听见光脚趿着鞋子,走路时轻盈的动静,裴恕呼一下转过身。

  王十六推门出来。头发太多太密,擦不干,湿漉漉的披在肩上,刚换的新衣很快也染上了一层水汽,粘粘的贴紧,怪异的感觉。

  有点不自在,但,裴恕的目光更让人不自在。直勾勾地盯着,似要穿透一切,看光她的所有。

  原本是不怕的,此时突然开始紧张,王十六低着头飞快地往卧房去。

  裴恕很快跟上来,拉着她,在榻上坐下。

  心悬到了嗓子眼儿,王十六咬着唇,有点预感到他要做什么,又不敢细想,他灼热的手在她肩上一抚,带起一阵颤栗,他低头弯腰,在她耳边唤了声:“观潮。”

  呼吸拂着耳廓,钻进耳中,痒,麻,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滋味,王十六在越来越快的心跳中,用力拍开他的手。

  于是她手上没擦干净的水,便沾在他手上了。裴恕抬起来,慢慢舔去。

  王十六咬着唇,死死压下几乎吐口而出的惊呼,起身要走,裴恕一把拽住:“回来,头发还是湿的,须得擦擦。”

  王十六挣脱不开,胡乱拒绝着:“不用你,我自己擦。”

  裴恕压制住她的抵抗,拿过披巾给她围上,握住她湿漉漉的头发。水,到处都是,让人抵抗不得,只想痛饮。裴恕低着头,嘴唇飞快地在上面一啜,那些干渴似乎有些纾解,似乎更紧迫了。让人四肢百骸都开始膨胀,冲动着,只想做点什么。

  王十六僵硬地坐着,心跳快到了极点,觉得后颈上蓦地一热,有什么灼热柔软的东西挨了上来。

  模糊猜到是什么,怕,又难捱,似是给自己壮胆一般,刻意带着愠怒:“裴恕,你干什么?”

  裴恕慢慢抬起头。她颈子也是湿的,那些水,饮了解渴,又让人更渴:“没什么。”

  拿起巾帕,对折了,细细给她擦着头发。努力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这件事上,不然是忍不住的,但那件事,纵使他们做过,依旧太不合规矩,除非,她需要。

  她需要吗?思绪缭乱,无所不至,干燥的巾帕很快变湿,换一块,又湿了。

  而她的头发渐渐变干,凉而滑,握了满把。裴恕越伏越低,埋在她厚密发丝里,深深吸一口。

  香。不是澡豆的香,是她自己的,女儿体香。

  王十六低呼一声,猜到他在做什么,脸上越来越热,羞涩紧张中,渐渐生出别样的意味,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只是慌,身体都开始发抖,他声音越来越哑,从背后伸手,抱住了她:“观潮。”

  呼吸烫得人心里都是一热,王十六再受不住,霍一下站起夺了他手里的布巾,决意打破这一切:“裴恕,你准备什么时候成亲?”

  裴恕顿了顿,头脑有些混乱,手上的湿滑还不曾消散,努力将一切拉回正轨:“越快越好。”

  夜长梦多,娶回家里,既保险,又可以,那样了。

  “那么你得赶紧给我姨姨和二弟传个消息,”心里还是慌张,王十六走开两步,用力擦着头发,一下一下,平复着心绪,“请他们过来,主持送嫁。”

  旖旎渐渐散去,裴恕沉吟着,半晌不曾开口。他并不打算请魏博那些人,变数太大,尤其她,又并非真心要嫁。

  “怎么,你不打算请他们过来?”她脸色变了,带着质问,“难道你要让我糊里糊涂嫁了?”

  裴恕抬眼:“可以请你舅父主持。”

  啪,王十六重重摔下布巾:“不要!你知道我讨厌郑家人。”

  她早猜到他不会轻易同意,他怕王存中来了以后,节外生枝。但她必须争取到这个权利,假如她没能自己逃掉,王存中来了,总还能多一分希望。

  裴恕捡起布巾放好,换了块新的,凑上前去还要再擦,她拍开他的手,沉着脸往卧房走。

  裴恕追过去。心想她的脾气可真是坏,一言不合,就给他脸色。从前总想着成亲以后好好纠正,总要把她的脾气扳过来,现在相处久了,倒也习惯了,她便是不改也没什么,总不见得薛临能宠她纵容她,他却不能。

  她要关门,裴恕伸手挡住,拥她入怀:“你若实在想让他们来,那么,就来吧。”

  她确实讨厌郑文达,她的大婚之礼,他总不能让她不痛快。一个王存中而已,他还不至于忌惮到如此程度,连她的心愿都不能满足。

  “真的?”王十六笑起来,“那你快些给他们写信!”

  裴恕有一瞬间疑心,她好像很急,恨不得立刻敲定,她为什么这么着急?

  王十六发现了他的迟疑

  ,机会稍纵即逝,她得抓牢了才行。挣脱他跑去取了笔,又加水研磨,抬头向他一笑:“我好阵子没见姨姨,很想她呢。”

  裴恕看见几丝湿滑的长发贴在她脖颈上,脸颊边,她笑容明媚到极点,水润润的,像熟透的桃子,让人牙根里都发着痒,只想咬一口。有什么可疑心呢,她嫁他,本就是勉强,若能哄得她欢喜,他该当冒点风险。

  裴恕慢慢走近,她笑得越发欢喜,拿着笔往他手里送,裴恕没接,握她的脸,吻住。

  她口中的津唾是暖的,却又清凉,解渴,笔尖戳到衣服,飞快洇出墨迹,她在挣扎,呜呜咽咽,从纠缠的唇舌间漏出声音,裴恕辗转,用力,索求。不能满足,怎么都不能满足,渴,骨头缝里都是燥,唯有那样。

  他得赶紧成亲才行。裴恕松开她,提笔蘸墨,一挥而就。

  王十六扶着书案,腿有点软,喘息不定,他写完了,墨汁淋漓,规矩之中透着遒劲的一笔好字,比薛临的并不相同,一样的力透纸背。定定神,取一张干净纸蒙上,吸干墨迹,又吹了吹,折好:“现在就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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