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韩大白
“是的,少爷这次去京城,就是因为拍卖行拿出了这颗宝石,他想把老夫人的物品重新买回来。”
这颗宝石价值不菲。
盛太集团虽说在盛世名下,但短时间内拿出一笔巨大的流动资金也不容易。
这厮脾气臭。
性格躁。
却挺孝顺的。
喻唯一把相框还给盛管家,“恩,您忙您的,我先上楼了。”
-
入夜。
喻唯一披在加绒的外套坐在书桌前。
台灯下。
一张用蓝色圆珠笔画成的珠宝项链手稿,简单的水波链条下点缀着一颗水滴型的钻石。
她拿起手机敲了一行字,发给孙夜雪:“姐姐,完成了。”
对方命令道:“把设计理念写清楚,连同原稿一起寄到我这里。”
喻唯一:“姐姐,明天我回孙宅和舅舅商量出来租房的事,到时候我亲手给你吧。”
孙夜雪又交代了几句。
喻唯一顺从回应。
她退出微信,刚准备关闭手机,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看到来电显示,喻唯一接了电话,率先温柔开口:“温爷爷您还没休息吗?”
这位老先生就是她这半年负责的病人。
对她信赖度很高。
听到喻唯一柔和的嗓音,老爷子心里高兴,说话都是笑的,“唯一呀,还有二十几天就是春节了,爷爷说过要送你一份新年礼物,明天你来宅子,爷爷亲自给你。”
“恩,谢谢温爷爷。”
等对方先挂了电话,喻唯一才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
主卧房门被人‘扣扣’敲响。
盛管家推开门走进来,他拿着一杯温好的热牛奶,走到喻唯一身旁,摆在她手边,“少夫人,时间不早了,您早些睡。”
喻唯一‘恩’了一声,她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后想起什么,“盛叔,我看过结婚证上阿世的出生年月,1月8号这周末是他二十四岁生日对吗?”
“是的少夫人,您是打算给少爷庆生吗?”
“他没有庆生的习惯吗?”
盛管家想了想,说:“老夫人在世的时候,会给少爷庆生。她走后这十年,盛家老宅就少爷一个人住着,做一桌子菜用来庆生更显得冷清。”
“如今您和少爷结婚了,搬来了新房御园。您如果愿意帮少爷庆生,少爷应该会很高兴的。”
喻唯一也是这么想的。
父母去世后,她随着孙平堂夫妇来到榕城,这些年里也没再过生日。
半年前接手温老先生这位病人。
老人家给她庆祝了二十岁生日,虽然是个接触不久的陌生人,喻唯一也感受到了久违的人情温暖。
她想,盛世也会心悦吧?
不清楚。
但她想这样做一下。
一方面是想得到他的信任,另一方面也是出于感恩。毕竟在他这棵能够遮风挡雨的大树底下避险,对他好点儿也是应该的。
喻唯一抬头看向管家,又问:“盛叔,阿世的喜好是什么呢?我的厨艺还不错,到时候我做几道他喜欢的菜。”
相处这么些天,喻唯一在盛管家眼里就是白纸的存在。
无害温良。
孱弱柔和。
她是他见过最没有心思的女孩子。
而且少夫人对少爷是真的好,发自内心的为他着想。在夫人面前百般维护他,如今又体贴地为少爷庆生。
老夫人去世后,很久都没有人这么关心少爷了。
少爷能娶到少夫人,真是上辈子积攒的福气。
盛管家很是欣慰,他拉来一张椅子在喻唯一旁侧坐下,耐心仔细地向她讲述有关盛世的一切习惯喜好。
彼时。
远在京城的盛世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盛世:“……”
谁在背后编排他?
第13章 他是不是缺心眼儿?
-
翌日。
喻唯一上午去了孙家宅院,将画稿连同书写的设计理念都交给了孙夜雪。
在商量搬出孙家时,孙平堂与李芳莲与平日一样,依然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尖酸刻薄的舅妈,温柔慈爱的舅舅。
你一言我一句,比榕城的南戏戏班子还唱得好。
孙平堂不许她搬走,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吃苦受累。几番推诿后,有孙夜雪的帮腔,孙平堂最后还是点了头。
喻唯一离开宅院时他再三叮嘱:“照顾好身体。”
汽车车影在林荫道走远。
孙夜雪从窗边离开,走到沙发旁坐下,公主坐姿吃着削好的的水果,“她搬出去也好,少养一个人,咱家也节省一点钱。”
孙平堂眉心蹙得紧。
他的亲姐姐生性聪慧,唯一作为她的女儿,在榕城这十年虽然身体孱弱,乖巧顺从,但孙平堂还是不放心。
怕她知道什么。
怕她明白真相之后伺机报复。
“唯一在学校的表现怎么样?他们心理学专业的学生都是统一安排在同一家公司实习吗?”
“她就是中游的成绩呀,除了15岁参加高考这一个亮点,喻唯一很平庸。”孙夜雪坐起身,“爸,您别把生意场上的那一面带到家里好吗?对一个病秧子这么上心干什么?”
“且不说今年六月她大学毕业就把她嫁给城南的暴发户,就算她一直待在咱们家,咱们一直养着她,她也活不过三十岁。”
孙平堂沉了沉气。
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男人偏头看向沙发那边,见孙夜雪懒散的样子,忍不住责了她几句:“你还有闲心吃水果看电视,C刊论文抄袭这么大的丑闻,你知道圈子里都是怎么看我的吗?”
“夜雪,大学四年你名列前茅,设计的作品也远超一线国际设计师,爸爸始终引你为傲,你这次真的做得太不对了!”
“爸!我都跟你说了是有人陷害我,在我论文上动了手脚。抄袭爆出来难道我就没受伤害吗?我在圈子里也抬不起头啊!”
孙夜雪扔下手里的果盘。
站起身看着对面的孙平堂,气愤道:“月底国际珠宝大赛获奖名单就会出来,我今天就把作品提交上去,我保证一定是冠军,一定不会丢你的脸!”
女人快步跑出了客厅。
“夜雪?”
“夜雪!”
李芳莲没喊住她。
妇人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丈夫,“你跟夜雪生什么气啊?工作上遇到了麻烦事心里不舒服,把气撒在女儿身上?”
孙平堂抬起手擦了一把脸。
他深吸了几口气,长长地舒出来,胸腔还是压抑,“这几天夜里睡不好,总梦到姐和姐夫,所以情绪不稳定。”
“呸呸呸!”
“提那些晦气的人干什么?”李芳莲安慰他,“人都死了这么久了,早该把他们忘了。而且咱们养了喻唯一十年,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俩。”
与此同时。
司机按照喻唯一的指示,将车子开到一栋中式老宅前。
管家接了喻唯一进屋。
刚到玄关,就听见老爷子的呵斥声。
管家拉住喻唯一,轻声说:“大小姐他们今天来看望老爷子,打扰了他的清静,他很不高兴,一直发脾气。”
温老先生子孙众多。
大部分都盼望着他早点死,好分割家产。
所以,老人也讨厌见到这些后辈。
喻唯一将包和大衣给了管家,换上拖鞋往客厅里走。
“爸,营养师说这些您喝了对身体好。我又不会害您,您总是摆这副样子干什么呢?”
“我和家明今天是推了好几个业务合作,特意过来看望您,您怎么这样啊。”
说话的妇人将杯子扔在桌上,拿起包气哄哄走了。
她的丈夫与温老爷子道了声歉,赶忙追着自己妻子离开了宅院。
人走后,厅里静了。
喻唯一抬脚往檀木椅那边走,她瞥了眼打翻在桌上那杯浓稠的营养品。佣人过来收拾,她交代道:“等会儿倒一杯红枣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