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韩大白
如今。
盛曼从他眼里,好像看不见其他东西,只能看到那个小丫头片子。
是真的被下了迷魂药了!
客厅里。
喻唯一在橱柜拿修复凝胶涂了涂手指,刚合上柜门,就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偏头望去,视线里装入男人熟悉的身影。
他站在门口,定定地看了她半晌。
两人对视。
视线交织重叠。
在喻唯一的注视下,盛世走到她跟前。他低头看她,“在家里为什么不去院门口接我?”
她仰头望着他。
听到他这句话,喻唯一偏头从他侧身望了眼刚进客厅的盛曼。盛世的目光也被她带走了,余光也瞥到进来的女人。
“小姨去接你,我就没去。”
“曼姨是曼姨,你是你。”盛世打断她的话,又说:“喻唯一,你在家里,我回家,你都必须去院门口,我开车进林荫道就要看到你。”
“……”喻唯一又看了眼那边的盛曼,小声应着:“恩。”
看着她乖顺又怯懦的样子,盛世剑眉蹙起。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捏了捏,随后搂住他的腰,将人顺势带进怀里。
然后才偏头看向后方的盛曼。
他脸色微沉,礼貌道:“小姨,您先去餐厅吃饭,我和唯一稍后来。”
盛曼一改先前严厉刻薄的模样,体态端庄优雅的女人此刻面带笑容,看起来平易近人,她点头应着:“好,两口子唠唠嗑就过来哦,饭要趁热吃。”
说完,女人离开了。
人都是多面体生物,譬如盛曼,在盛世面前她是一副样子,在喻唯一面前是另一副。
喻唯一心知肚明。
“曼姨是不是对你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没有。”
“真的没有吗?”
“没有。”喻唯一再次摇头。
盛世注视着她,样子不像撒谎,也许只是她怕生胆子小。他没再继续问,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精致的彩色纸壳棒棒糖。
当时看见薄太太拿着,他就想买一个拿回家给她。
“拿着。”
“恩。”喻唯一伸手接了过来,“好漂亮。”
他注意到了她微红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腕,拿到眼前细瞧:“手怎么了?”
“荡秋千被绳子磨红了。”
喻唯一把右手抽了回来,背在身后。她推了推他,示意去餐厅吃饭了。
前往餐厅的路上。
女孩拿着糖果看了一遍又一遍,小心捧着。盛世低头,就能看见她弯起来的眉眼,她十分珍惜他送给他的礼物。
就算只是一根棒棒糖。
她那手。
他还真不信是荡秋千被绳子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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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盛管家安排盛曼住在三楼客房。
安排妥当,管家便恭敬离开,轻轻关上门。他没直接下楼,而是去了二楼的书房。
敲门走了进去。
盛管家带着浓厚的个人主观色彩,跟盛世说:“少爷,曼小姐今天实在太过分了。少夫人本来胆子就小,她还吓唬她。”
“更过分的是曼小姐让少夫人去剥菱角,亲手剥哎。少夫人剥了三分之一,手指就通红了!少夫人她只是个单纯无害的小孩子,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她呢!”
彼时。
主卧房内。
孙嫂端着刚熬好的中药进来,见喻唯一坐在阳台双人椅上吹夜风。
她拿了条毯子过去。
把药碗放在旁侧的桌上,再给喻唯一盖上毯子,“小姐,虽然是夏天了,但是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恩。”她应着。
“小姐,您怎么不直接跟姑爷说曼小姐刻意针对您呢?”
喻唯一敛眸。
过了许久,她才重新抬起眸子,望向天边明月,“我不确定他是否会站在我这边,所以没有说。”
“可是您说给盛修明了。”
是了。
她说给了盛管家,还知道盛管家会透漏给盛世。
喻唯一低头扣了扣自己的手指,不想承认自己耍了小聪明。借盛管家的嘴说给盛世听,无论结果如何,她还是那个乖巧可人的小唯一形象。
确切来说:
她就是想得到盛世的偏护,但又不确定能得到。
毕竟,盛世和盛曼是流着同样血液的家人,她和盛世只相识半年,她没有这个把握盛世会一直站在她这边,她没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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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要白天才发了,我还在写,木有写完呜呜】
第136章 你是不是特喜欢我
从来到榕城开始。
喻唯一走的每一步都是她精打细算、布局筹划过的。包括与盛世的相遇、结婚、联手,都在她的计划范围之内。
因为筹划得当。
所以胸有成竹。
迈开的每一步她都不紧张,都走得很稳妥,很有把握。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事偏离了她的预设航道,更改了她的想法。
“小姐,先喝药吧,凉了会更苦。”
“……”喻唯一回过神,她偏头看向那碗黑乎乎的中药,伸出手端了起来,仰头喝了。
这么积极喝药。
按量吃饭、按时睡觉。
都是为了能多活几年,触摸阳光。
“咯吱——”
主卧房门打开的声音传过来,孙嫂提醒道:“小姐,是姑爷。”
喻唯一没抬头去看,过了会儿听见后方男人熟悉的嗓音,他和孙嫂说了句‘您去忙’,而后喻唯一就感觉到身旁有人坐下。
“刚喝完药?”
“恩。”
“吃糖解苦味。”他说。
视线里装入男人指骨分明的手,有颗糖果躺在他的掌心。喻唯一抿了抿唇,伸手拿了过来,剥开纸壳把糖含进嘴里。
“手给我看看。”
“喻唯一我跟你说话听到没有?右手伸过来我看看。”
喻唯一抬眸瞥了他一眼,然后抬起手给他看。像是嫌弃她动作慢吞吞,盛世索性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前。
阳台上有照明灯。
还算亮堂。
能看见她指腹的红肿,她是容易留痕迹的体质,轻轻掐一下都能掐红。手指虽然涂了凝胶,依然还没消红,还有点肿。
“盛曼让你剥菱角就去剥菱角?”
“我……”
“怎么没见你这么听我的话?出差前我不是跟你说,让你把你的被子收起来,刚进来的时候我看见床上还有两床被子。”
她耷拉着脑袋没吭声。
喻唯一抬起眸子,小声说:“她是你小姨,长辈。”
“那又怎么了?”盛世微微弯腰,试图去看她低下去藏起来的脸颊,“我和盛曼并没有那么亲近,外婆接我来榕城的时候她已经定居意大利,逢年过节回来一趟。”
“仅有的联系是这五年她在F国遭受圈禁,欠了她一份人情。不过这也不需要你来还,你是我的女人,又不是替我打工还债的劳工。”
“低着头干什么?脸埋得那么深给你自己的下巴看吗?喻唯一我发现我每次说话你就蔫蔫的,我会吃了你吗?”
喻唯一抬起头。
抬眸的瞬间,就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睛。他没再开口说话,就那么定定地注视着她。
喻唯一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她稍稍偏头,“……你凶的时候看起来会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