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穗竹
温知禾也适时地给她一颗定心丸:“我和他结婚,其实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利用他拍电影。”
她注视陈笛的双眼,有些?犹豫:“会不?会太捞了?”
“捞什么捞,你?情我愿的事?,他难不?成还能?小气到这份上,连让你?拍电影都吝啬?”陈笛一拍桌板,恨铁不?成钢,“温知禾,平时你?不?是老告诉我,咱们大女?人?做事?不?要太有道德底线吗?这要是一男的,早就心甘情愿为钱变弯,主动奉上自?己的后门了!”
“……”
话糙理?不?糙,是这么个?理?。
温知禾叹口气,倒也不?是真的自?我反思。
她只是深刻意识到,贺徵朝并不?好糊弄。
“美人?计呀美人?计。”陈笛冲稳知禾挤眉弄眼,“反正睡他也不?亏,卧薪尝胆百天,当上知名大导演,记得v我500万啊。”
温知禾扯了下唇,回?骂你?想得美。
谈得太过热火朝天,这桌上的饭菜都凉了。
陈笛主动要求打?包带走?,账单自?然是温知禾划的。
逛了逛商场,温知禾特大方,给陈笛现场买了两套衣服和名牌包。
陈笛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直至知晓这只是温知禾信用卡里的零头,顿时挺直腰板,指向不?远处的金子?店:“阿禾,小笛想要那个?。”
温知禾无语的睇眼她,倒也松口:“行,宠你?一回?。”
陈笛差点没抱起她转圈尖叫,但一米六的她对上一米七的温知禾,多少?有些?不?自?量力。
温知禾大半月都宅在家里,还是头回?在外逛这么久。陈笛一边心安理?得要这要那,一边又苦恼会不?会话太多钱,把?她做大导演的本钱给挥霍光了。
温知禾不?以为意,毕竟陈笛作为朋友,陪她逛街已经提供情绪价值了。
逛到下午,温知禾腿都走?酸了,和陈笛相约一起足疗。
她躺在靠椅上放松筋骨,迷迷糊糊快睡过去时,脚底板的酸痛立即令她拍床睁眼。
侍者刚要重新帮她热敷双眼,手机铃声响了。
温知禾摆手说不?用,捞起手机看,发消息的人?赫然是贺徵朝。
他问她去哪里了。
温知禾有些?意外,那点困意顿时烟消云散。毕竟贺徵朝是不?会主动和她聊天的,页面网上翻,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的报销请求。
随叫随到——是听话的要求之一。
温知禾没办法装死,老实巴交地戳屏幕,言简意赅:【逛街。】
贺徵朝回?得很慢,几分钟过去,同样惜字如金:【定位。】
温知禾撇撇嘴,敲字时还是毕恭毕敬:【你?要来接我吗?贺老板】
贺徵朝没回?了,上方的状态也没变换。
温知禾蜷了蜷手指,最终还是乖乖地点开定位。
但她做了手部护理?,手指一错位,点成了语音通话。
屏幕亮起通话界面的一瞬,温知禾心脏骤停。
可不?待她挂断,对面便已经接通。
叮咚一下,耳麦里传来低微的电流声。
温知禾顾不?上这边,且由于侍者力度的加重,没忍住躬身,唇齿间溢出低吟:“好疼……”
她清楚这抽气声有多令人?浮想联翩,所以在第一声过后,便立即捂住嘴强忍着。
足疗师抬头看她,说会注意。
温知禾没应,面颊徒涨潮红,心跳正急遽敲打?胸腔。
因为耳机里,男人?低沉且失真的腔调,带了丝温柔的蛊惑:“哪儿疼?”
第16章 伸舌头
檀香安神, 温知禾却怎么也定心?不下?来,脑子成一团浆糊。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好窒息。
她闭眼几秒钟,均了两回呼吸,缓声?解释:“我在做足底按摩。”
“嗯,是?么。”贺徵朝的语气?悠然轻倦,令人听不出几分实意,只低低哼笑一息,“我当是?发生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要是?真出事了, 她怎么会有打电话的机会。
温知禾不理解贺徵朝在想什么,她看着?每秒每时变动的通讯时长, 抿唇闷闷道:“我本来是?要给您发定位的, 点错成通话了, 要不我先挂了。”
“嗯,不用急。”贺徵朝缓声?说, “你还要按多久?”
温知禾瞄眼计时器,并没有告知,只压低声?量问:“快了……您是?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不在家?,也没报备个信息。”贺徵朝不紧不慢道,“出门到现在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在外头偷摸筑了个新的巢穴。”
“否则宅家?将近半个月, 怎么会舍得出趟门儿。”
温知禾双眼微微瞪大,有些来气?, 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嘟囔:“我怎么可能在外面筑什么巢……而且宅家?那?段时间, 我也有事在做。”
“现在您清楚我在做什么了吧,可以挂电话了吗?”温知禾不再?毕恭毕敬, 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贺徵朝没应,故意沉默的须臾,仿若在逗趣儿。
温知禾能想象到,屏幕那?端他的模样有多……讨人厌。
他就像逢年过节,刻意把红包举高不给小孩的坏叔叔。温知禾脑海里莫名蹦出这种比喻,真是?越想越贴切。
她不甘示弱,软下?语气?问:“您要是?不挂,我就当您是?在想我,舍不得挂电话。”
贺徵朝嗯了声?,古井无波般:“我在回程的路上,确实有闲工夫通电话陪你。”
“放着?,别撂。”
温知禾的脸骤然红成猪肝,心?底仿佛有个小人在捶胸顿足。
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挖坑?是?流量的钱够花还是?……
“嘶……”温知禾皱起?眉头,依旧有些不适应这力度。
她的脸红得不行,喉咙也干,在憋憋屈屈一轮下?来后,才发现这通电话是?可以闭麦的。
也就是?说,她憋着?不说话的那?段时间分明是?在自虐。
温知禾要晕过去,在得到贺徵朝的准话,毅然决然将电话挂断。
出了包房,睡半个钟头的陈笛神清气?爽,瞥见面颊红润的温知禾,十分讶异:“你那?间暖气?开这么足?”
不,是?纯憋的。
温知禾没话讲。
各自离散,坐在车上回家?的温知禾,细品起?贺徵朝挂断前的话,忽然品味到不对劲。
他说要回家?,不会是?回……她那?个家?吧?
温知禾觉得很有可能,但很快,这种可能就得到了证实。玄关处,平时只存放女士鞋的鞋柜,俨然多了一双皮鞋。
做饭的秦姨见了她主动招呼,边解外套边笑眯眯道:“今天贺先生回来,你要是?还没吃,就赶紧洗手去吃饭。”
温知禾很含糊的嗯了声?,虽有预料,但心?里仍旧戚戚然。
越过走廊到客厅,拖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并不轻,已经就餐的男人,能听见不远处的动静。
温知禾本想绕路走衣帽间的楼梯,直达二楼卧室,却不曾想,被贺徵朝看见。
“不过来吃饭?”
贺徵朝淡声?问,漆黑的双眼掠过她的穿着?,眉梢轻抬,“怎么这身儿衣服还没扔。”
温知禾暗忖不凑巧,笔直地站在原地,两臂落在前方,规矩极了:“我马上去换,晚饭……我已经吃过了。”
贺徵朝略一颔首。
得了通行证,温知禾拔腿就走。
她还未完全?离开厅堂,就听见贺徵朝平淡稀松的话:“一会儿不用下?来,我上去找你。”
温知禾顿了下?,很难不对此发散思维。
她逃也似的抵达衣帽间,由于走得太急,毛衣下?的后背已经冒出汗津津的热。
温知禾脱了毛衣,再?把牛仔裤往下?捋,褪到小腿肚时,她看到原本膝盖上的伤,已经结痂了。
就像卡着?日子令她身体完好送上餐……
惊悚的念头一闪而过,温知禾立即把牛仔裤踩掉。
落地镜中,少女姣好白净的身体无处遁形,温知禾为自己挑了套保守的居家?服,兜兜转转,去了猫房。
一黑一白的两只猫,被养得油光水滑,不断围着?温知禾的腿蹭,下?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温知禾弯腰捡起?一只小麻球,还未直起?身,听到后方传来敲门声?。
她侧目眺去,只见贺徵朝落拓随性地站在那?儿,偏了下?头,意有所指。
温知禾慢吞吞:“我想陪它们玩一会儿。”
不待贺徵朝有任何微词,温知禾抱起?黑猫,向他走近,隔着拦门举高高:“你要不要也抱抱它?”
女孩无袖棉裙下?的两截藕臂修长白皙,箍着?黑猫的手上的对戒耀眼明显。
偏头望向他的双眼,和那?只猫一样澄明:“你看,它是?不是?乌漆嘛黑的,你猜它的名字叫什么?”
贺徵朝越过猫看向她,眸底渐渐变深。
他不难看出温知禾的故意卖乖,也明白她为何如此,许多时候他愿意配合,但仅限心?情?好、有耐心?时。
贺徵朝抬起?手,并未摸那?只猫,而是?落掌在她头顶,语调松散:“我知道。”
“你叫脏小猫。”他垂眼看她,散漫的语气?意味深长。
脏小猫……是?说她今天穿得脏?
联想过去,温知禾很难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