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宿轻
书名:枯骨之壤[双向救赎]
作者:宿轻
简介:
【孤僻阴郁著名外科医生 & 直球小太阳心脏病患者】
[年龄差9]
22岁那年,陶栀子放弃治疗,带着全部积蓄,住进了前法租界的7号公馆,每日都在积极享受生活,静等死亡的到来。
七号公馆的主人江述月深居简出,脾气古怪,性情孤僻阴郁,是众人眼中极为神秘的“江先生”。
陶栀子一直很怕见到江述月,因为自己在他漆黑的双眼中好像无所遁形。
后来听说他曾是国内最负盛名的心外科医生,三十岁之前手握五篇柳叶刀,手术案例入选大学教材。
这样一位卓然的医学界天才却在几年前黯然离职,从此给科研界留下无数遗憾。
因为他人生最后一台心脏手术失败了,他从此患上PTSD,无法再拿起手术刀。
陶栀子每日活得恣意洒脱,誓要在死之前吃遍天下美食。
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顺便教会江述月如何乐观生活,就当日行一善。
江述月时常问她:“你没有烦恼吗?”
陶栀子笑说:“烦恼对我而言,很奢侈。”
直到他发现她手腕上免救手环,才知道她已病入膏肓,且自愿放弃急救……
江述月凭借多年前的临床经验,得出结论:
“你的病,还有得救。”
陶栀子无所谓地说:“活22年,够本了,我本该一出生就死的。”
她因为先天心脏缺陷而被父母狠心抛弃,后来经历数次被人领养和弃养。
活着,对于陶栀子来说,太累,太费钱,太痛苦……
/
“我给你找现在最好心外科专家,钱方面,不用担心。”
江述月本不该插手,只是……她的病,和当年母亲一样。
救她,是出于昔日医者残存的人道主义。
“最好的医生?你不就是最好的医生吗?”陶栀子目光灼灼地反问道。
“我拒绝治疗,除非你重新当医生。”
她只当说了一个江述月永远无法达成的前提。
那日他的目光仿佛从黑夜中抬起,仰望着昔日月光,掷地有声地说。
“……好,那就活到我重新站上手术台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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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陶栀子感受到死亡迫近,亲手摘下手腕上的免救手环,眼中重燃了希望和求生。
她第一次放下所有的戒备和绝望,求助地望着他:
“述月……我想活……我不想死……”
他在她心源性休克后采取了急救,将她从死亡的边缘一次次拉回。
直到……她愿意接受手术的那一天。
她说:“从小没有人教我,我只能凭直觉行事,我挨过很多的打,遭受过很多冷遇,我不知道怎样对自己好,述月,你能不能教我啊……”
陶栀子只恍惚觉得,自己人生中最正确的决定,那就是让江述月重新成为一位医生。
因为一个江述月振作,等于无数渴望健康的病人将被挽救。
而陶栀子,她漂泊二十载,总算有枝可依。
【HE,SC,治愈系小甜饼,主打相互救赎。】
【最终的手术不是男主为女主做的,本文也不涉及给亲人和恋人做手术的情节,男女主相识期间,男主已经不是医生了。医疗知识来自资料查询,情节如果有不合理的地方可以调整。】
【尊重所有医疗工作者,请大家区分小说和现实的不同。】
年龄差9岁
内容标签: 都市 因缘邂逅 天之骄子 甜文 成长 治愈
主角 视角陶栀子、江述月
配角下本开《夜莺与神明》
一句话简介:外科医生&心脏病患者
立意:医者仁心
第1章 七号公馆 人生旅途即将到站
火车穿行在夏日里稠密的森林里,一路往东,绿皮火车中没有空调,头顶有台风烛残年的旧风扇,转动时发出塑料片的吱呀声,吹着并不奏效的热风。
混杂风中的气味成分复杂,一时分不清是酸菜牛肉面的味道还是汗液的酸味,经一天一夜长途火车的发酵,隐隐透出一股子馊味。
老式火车车窗可以从上打开,在夏天尤为实用,窗外噪音剧烈,发黑老化的轨道传来轰隆的金属摩擦声,像是属于旧时代的声音,在被工业化冲击进云层的世界里,这声音倒像是狰狞的呐喊。
一趟长达一天一夜的路程中,满车厢的泡面味并未被窗外钻进来的狂风吹散,哇啊一声,不知是车厢内谁家的小孩子又在大声哭泣,大孩子带着愤怒,小孩子带着不明所以的情感,像是不明觉厉的委屈。
长途火车中的小孩哭声最为致命,配合上火车疾驰的轰隆声,吵得耳朵发麻。
陶栀子沿途不止一次支着下巴在想,是不是小婴儿会因为不会说话而心里有很多委屈,为什么能一路哭个不停。
车厢充斥着的泡面味贯穿旅途始终,陶栀子抓起自己的T恤领口嗅了嗅,险些呕了出来,自己已经被腌入味了。
拿着行李走下火车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像一条凋谢的海带。
火车坐久了,脚下平稳的地面如浪潮一样起伏。
来自大都市的炎夏带着扑腾的热气,带着铁轨上莫名的臭味,不由分说地闯入陶栀子的鼻腔,在南方山城高海拔待惯了的她,在热浪中张着嘴艰难喘气。
双眼一瞬不眨地盯着眼前被工业烟雾所遮挡的神秘城市……
不知何故,心中升起了怯意。
然而,比怯意更早抵达的是浇湿的汗水,炎热中热汗不断顺着鬓角流淌,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在太阳底下垂死挣扎的冰淇淋球,下一秒就要变成一滩糖浆。
她甩了甩热得迷糊的脑袋,打起精神拎起了自己随身的两大包编织袋装着的行李,一鼓作气出了站台。
林城的火车站很大,大
到超乎了陶栀子全部的童年记忆,头顶的天花板很高,高到只有思绪才能抵达。
无数人行色匆匆,彼此擦肩而过,在人海中交错着不同命运。
有很多瞬间,陶栀子感知到了自己的渺小和格格不入。
这个她曾经魂牵梦萦,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城市,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边界更大,大得她无法适从,一度想要退回到自己领地。
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鼓足勇气独自旅行,选了一个自己心中最向往的城市。
可此时,她却不知何去何从。
在恍神间,有人无意撞歪了她的肩膀,陶栀子慌忙回神,当下第一个反应就是放下手里的行李,捂住腰间的小包。
在出远门之前她做足了攻略,老家好心的朋友们给她无数临行的小Tips,最重要的是手机和证件千万不能丢。
于是这一路上她将腰包死死绑在自己腰上,用宽大的T恤下摆严严实实挡住,在身上勒出红痕也不肯解下。
确定手机和证件安然无恙后,她长舒一口,准备启动手机,在人潮如织的出站大厅内,如同一个掉队的蚂蚁,任由那周围喧嚣奋进,站在原地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
这一路她很少看手机,下车前甚至把剩余电量补满,为了能够下车的时候顺利联系到民宿的房东。
房东阿姨姓刘,说话带着吴地口音,热心肠且和善,知道陶栀子来自南部小城,在电话联系的时候不由得多了几句关心。
二手的智能机是即将被淘汰的款,开机速度慢到不行,一开机便是毫无预兆地跳了三个未接来电的通知。
陶栀子惊了一下,发现是房东刘姨,将电话回了过去,羞赧地致歉。
“不好意思,刘姨。”
电话那头传来长辈声音,声线温柔慈祥。
“小陶啊,现在到站了吧,你一个小姑娘大热天拎着行李就别去挤地铁了,我托人开车去接你。”
陶栀子对林城这城市的初印象就是炎热,又闷又热,空气中湿度很大,如同置身蒸笼,让人连大喘气都难受,能坐私家车肯定远远好过挤地铁。
但是,她犹豫一瞬,还是不好意思地拒绝了一下。
“刘姨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搞定的……”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声音响起。
“司机已经在停车场等你了,就在C区,开车快,你挤地铁换乘至少要两个小时,我将李叔的电话给你。”
刘姨知道一个小姑娘不好意思麻烦别人,便当即替陶栀子做了决定。
陶栀子听到李叔的称呼的时候,心里不无感激地松了一口气,这种直接在见面前就提醒好的称谓倒省去了她到时候斟酌称呼的纠结。
就这样,陶栀子拎起行李,一个转向,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成功避开了大部分人群。
沿途不断有陌生人给陶栀子递上卡片,住宿洗浴跟团各色广告,许是陶栀子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
下了停车场,还有几个发小广告的人像牛皮糖一样跟着她下来,她心想大热天工作不容易,便腾出手接下了对方手里的小广告,谁知对方竟然瞅准时机反而热情地上前跟她进一步介绍自家旅游团的项目,挡住了陶栀子的去路。
陶栀子无奈,只好借故打电话,礼貌地打断了对方的滔滔不绝。
她已经抵达C区,心不在焉地听着耳旁的喋喋不休,却丝毫没有打扰她今日激动的好心情。
随着一辆纯黑色轿车在陶栀子面前停下,不仅是陶栀子沉默了,身边热情打广告的小贩也沉默了下来,惺惺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