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山鹿
《蔷薇刑》作者:南山鹿
文案一:
“相亲”后没多久,夏知蔷和冯殊就去领了证。时间仓促,不过一桌宴席、若干亲朋,她便稀里糊涂地将自己嫁了出去。
夏知蔷那天到得很早,穿簇新白纱裙,金镯子左右手各戴一串,僵硬地对着满包厢人干笑。
新郎却迟到了。
风尘仆仆的男人推门而入,额发微乱,没系领带,散漫随意得像来参加别人的宴席。
夏知蔷很生气,气自己太把对方当回事,更气对方不把自己当回事。
不急不缓落座于一旁,冯殊不道歉不解释,垂头看她,只看她,没着急说话。夏知蔷猜他忘了自己的名字,好心提醒:
“我叫夏……”
“冯太太,”冯殊忽然笑了,“新婚快乐。”
文案二:
结婚没几天、出国大半年,等冯殊再回来,兜里的钥匙还在,婚房的锁却换了,自家大门还被一个陌生男人从里面打了开。
对方半裸上身,自得地抽着烟:“找谁?知知她不在——”
从容摘下眼镜,冯殊挥拳:“找你。”
【你以为的所有巧合,都是他埋下的用心良苦】
【本文又名《没头脑和不高兴》】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婚恋 业界精英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知蔷,冯殊 ┃ 配角:季临渊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没头脑和不高兴。
立意: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第1章 楔子
暑假的某个傍晚,夏知蔷用水粉笔在画室的大镜子上留下一行字:夏天快过完了,我们可以见一面了吧?
就像之前每一次那样,长夜过去,镜子上凭空多出一句对应的答案:
好。
结果,提议的是她,失约的,还是她。
*
暮春时节,清晨七点,夏知蔷站定在自家楼下,随身的包里揣了一把刀。
这是蛋糕用的奶油抹刀。不锈钢材质,12寸直角,边缘薄而不利,捅人不一定好使,拿来壮胆足够了。
抬头看向自家窗户,想起某位在凌晨闯入的不速之客,夏知蔷心跳得快了些,手心也跟着出了一层汗。
好几个小时前,晚归的夏知蔷刚拧开自家门锁,忽地,一个沉郁的男声自她身后的阴影处传来:
“知知。”
这声音熟悉到不需要时间反应。
彻底慌了神的夏知蔷吓得直往门里躲。可惜,她合上门之前对方已经从黑暗中冲了出来,一把将人拽住,抵在墙上,欺身压向她: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精气息,夏知蔷嘴唇都哆嗦了起来:“你、你喝多了。我让周助理来接你回去?”
她说着拿出手机。
对方笑了一声,轻视又嘲弄。
“我今天哪里都不去,就住这里了。”他说罢就去抓夏知蔷的手腕。
轻轻松松制住女人拼命捶打自己胸口的手、似搂似抱地拉扯了几番后,他抢走夏知蔷的手机和钥匙,将人推进门内,自己也跟了进去。
堂而皇之地在门厅客厅里转了一圈,浑身酒气的男人指着相框中新婚夫妇的合影,质问道:“拉着一个认识几天的男人就敢往民政局跑……夏知蔷,你这么恨嫁吗?还是说,你有这么饥渴?”
夏知蔷哪里顾得上回答。她一门心思只知道将人往门外推,求他赶紧离开。
许是被推搡得烦了,对方抓住她的手强摁在自己胸口,脱口而出:“知知,我离婚了。”
见夏知蔷傻傻地怔住,他满意地继续:“你也离婚吧。只要别再惹我生气,我们会相处得很好,比以前还要好。”
这话说的,好似结婚离婚就跟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夏知蔷没什么大本事,这辈子唯二擅长的就是在无知无觉中惹人生气。
这次也一样。
开口,她不过答了简单几个字,便彻底激怒了对方。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
理了理身上新换的一套衣裙,夏知蔷咬住下唇,不愿再回想。
她现下只佩服自己,居然会怂到将“入侵者”留家里,再甩上门自顾自落荒而逃,造成如此被动的局面。
哪怕动刀,哪怕见血,她都一定要把楼上那尊大佛请走。
不然等另一个人回来了,会出大事的。
电梯在七楼停下。
站定在家门口,夏知蔷低头于包中翻找钥匙。
对面那户的门不期然间被人打开,一位阿婆从里头探出身子:
“小夏回了啊。”
夏知蔷慌张转身,差点就要拔刀相向。等强自镇定下来,她挤出个笑:“早上好。”
邻居婆婆姓田,年初才搬来,两人打过几次照面,不算熟。
田婆婆耳朵背,打招呼不是回回都能听见,可只要左邻右舍闹出点动静,她总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
所以当老太太问起“你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时,夏知蔷一点儿都不意外。
她没来得及回答,田婆婆又问:“吃早饭了吗?”
夏知蔷顺嘴说没吃,老太太便进屋拿了两份打包好的早餐出来,牛肉饼小笼包加现磨豆浆,还冒热着气。
“买菜时给女儿女婿带的,他们赶早班飞机没来得及吃。喏,拿去吧。”
老太太不由分说将袋子塞她手上,夏知蔷拒绝不了,只能先胡乱接住,说:“真的不用了。”
“怕吃不完啊?”田婆婆眨眨眼,“跟你那个‘朋友’分一下不就好了。男人食量大,还不一定够呢。”
“他不吃……不对,我家里根本就没什么客人,您看错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花一样的年纪,谈恋爱正常。”田婆婆笑道,“那小伙子我看着不错,高高大大,模样也精神。就是脾气急了点,上来就动手。”
夏知蔷无语:所以这老太太不仅听见了,还专门爬起床扒猫眼上看了半天热闹?可真有精神。
她正不知如何作答,就听见咔嚓两声开门的响动自身后传来。
同时,田婆婆的视线往夏知蔷后面看去,脸上堆满疑惑——怎么换人了?半夜那个可不长这样的。
难不成买个菜的功夫,少看了什么热闹?
“这个小伙子……又是谁啊?”老太太问道。她嗓门不小,语气抑扬顿挫。
田婆婆嘴里拖得很长的“又”字,用得十分之灵性。它让夏知蔷转身看见某个人之前有了些心理准备,不至于当场昏厥。
此时,一身浅花灰色宽松棉质衣裤的冯殊,正静默地站在自家玄关处。
似是刚洗过澡,冯殊的头发只吹到半干,脑侧有几根乱发不安分地翘着;没站太直,他单手插兜,上眼帘如梦游一般要睁不睁,通身围绕着一种散漫、洁净,且松弛的气场。
可若细看,冯殊眼底似乎罩着一层不知所起、尚未褪净的戾气。
见夏知蔷石化般站原地不动,嘴唇还一直微张着,冯殊便又将门拉开了些,声音懒懒的:
“不进来么?”
“啊?进来,就进来。”收住兵荒马乱,夏知蔷朝人走出几步。
田婆婆不依不饶地在后面追问:“小夏,这位是谁呀?你给阿婆介绍介绍啊。”
“他——”夏知蔷回过头,话说一半又重新看向冯殊。对方也在看她,或者说,冯殊一直在看她,从刚才到现在。
莫名一阵心虚,夏知蔷的声音变得很小,很小,很小。
“他是我……”她讷讷道,“老公。”
*
不算客气地合上门,冯殊将所有的打量与窥探尽数拦在了外面。
夏知蔷进门后,先探着脑袋大致扫了眼门厅和客厅里的情况:没有第三个人在。
看来,那人应该是在酒醒后自行离开了,万幸,万幸。
她刚小小地放松几分,冷不丁地,冯殊开口:“在瞄什么?”
“我……”夏知蔷顿了下,“我找拖鞋。”
像是听到什么拙劣的笑话,冯殊嗤笑一声,伸腿将放在门口、完全不必费时寻找的拖鞋踢到夏知蔷脚边:
“有空去配副眼镜吧,以免生活不便。”
体味出对方话里的揶揄,夏知蔷讪讪一笑,低头换鞋。
她刚弯下腰,那把奶油抹刀就从没合上的托特包里滑了出来。随着哐的一声,它直愣愣地砸在地上,也砸在了她慌张脆弱的心脏上。
冯殊自然看见了。
他先一步捡起那把抹刀,拿手上看了几眼,问:“带刀回家干什么?”
“……切西瓜。”
“瓜呢?”
“忘、忘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