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袋党
“克雷文爵士,我命令你即刻拿下他,但不得危害他的性命。”阿利斯特厉声道,“我要亲手处决篡逆者。”
听到他的话,德西莫斯不知为何笑了起来:“听到了吗?克雷文爵士,国王陛下命令你动手呢。”
他话音刚落,阿利斯特就感觉后颈骤然一痛,旋即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坐在一把椅子上,手脚都被捆住了,嘴里塞着一团臭烘烘的破布。周围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照明,尽管如此,英格丽和她身后的希瑟·凯洛,在暗淡的光照下依然清晰可见。
不,还有一个人,阿利斯特看向房间的角落——那是德西莫斯,他半倚着墙壁,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正恬不知耻地冲他微笑。里诺侯爵的情报果然没有错,他们暗中狼狈为奸,妄图夺取他的权柄!
见他醒来,希瑟·凯洛上前取下了他嘴里的布团。
“你果然背叛我投靠了德西莫斯,希瑟·凯洛!还有你,英格丽!”阿利斯特冷笑道,“差点忘了,还有那个该死的艾丹·克雷文,告诉我,王家骑士的忠心值多少金子?希望他们没有卖得太廉价。”
他死死盯着希瑟·凯洛,因为他知道她就是主谋——然而,最终回答他的却是英格丽:“关于这个……事实上,除了克莱蒙梭之外,王家骑士里起初并没有我的人。”
他不由得愣住了:“什么?”
“西德尼·林恩爵士不是我的人,我也没有打算在你外出打猎时趁机暗杀你。”英格丽慢慢抚平了裙摆上的褶皱,“坦诚说,你知道的太少了,阿利斯特,而我也不打算和你解释太多,不过有一件事你有权利知道——德西莫斯·法比亚很久以前就死了。希瑟找了一个会说亚宁语,与德西莫斯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将他的头发/漂成了浅金色。”
阿利斯特彻底陷入了迷茫:“也就是说……”
“另外,克雷文爵士的确在为我做事,而这也是托了你的福。”她柔声道,“克雷文爵士年幼时就被送往林恩家族,担任林恩爵士的兄长爱德温·林恩的侍童。他与林恩爵士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后来双双成为了王家骑士。林恩爵士死后,克雷文爵士亲自护送他的遗体回乡下葬,雷蒙德就是在这个时候接触到他的。”
英格丽的话就像一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心怀嫉妒,阿利斯特。”她站了起来,从剑鞘中抽出长剑——此时他才发现不朽之剑就在她手上,“虽然你自己可能不曾察觉……当然了,你没察觉到的事有很多,比如玛丽昂背着你偷偷把女儿换成了儿子……”
什么? !
“不可能!”阿利斯特疯狂挣扎着,想要冲上去狠狠给她一拳,让她闭嘴,“玛丽昂才不会欺骗我!你只是在嫉妒她,她比你年轻,比你美貌,还得到了我的爱!而你不过是一个空有王后之名的马脸女人……”
“噢,阿利……你总是能让我捧腹大笑。”英格丽轻轻笑了一声,“你以为自己爱玛丽昂,其实你只是想从她身上寻找母爱——说到底,你只爱你自己。你以为自己恨我,其实你真正恨的是你父亲,但你不敢忤逆他,因为你知道他是你一切权力的来源,所以只能屈膝投降,用尊严换取王位,然后向所有能让你联想到你父亲的人身上发泄怒火……对我而言,你只是一个宫廷小丑罢了,若不是因为毒龙劫时你冷眼旁观,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值得我去恨的。”
“时间不多了,英格丽。”希瑟提醒道,“我们得在卫兵搜索夏荫塔之前焚烧尸体,然后把焦尸送回去。”
“也是,都怪我太啰嗦了。”英格丽抚摸着不朽的剑身,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确实是一把好剑……你觉得上面的花纹真是龙血沐浴后形成的吗?”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那实在是可惜了,你当初应该让西格德的剑也在龙血里泡一会儿的。”
她们想干什么?难道英格丽真的要杀了他?杀了她的丈夫?
怎么可能!明明不久前她还因为他没有陪她回蒙哈榭庄园而懊恼不已,他还记得克丽丝多给他过目的那些信件,在那张冷漠的面孔下,她是多么渴望成为他真正的妻子,获得他的爱与尊重……
“英格丽……”他强忍心中的厌恶,“我们可以再谈一谈……我以前看错了玛丽昂,她竟敢欺骗我,用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野种冒充我的子嗣……只有西塞罗,我们的孩子,我唯一的继承人……”
“别这样,阿利斯特,我好不容易说服卢卡斯大法官借了一具死刑犯的尸体给我。”英格丽看着他,“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眼见英格丽越走越近,恐惧就像她的影子一样笼罩了他,极度的焦虑和紧张令他渗出冷汗,胃袋紧缩,几乎要呕吐出来。他的眼前甚至泛起了白光,整个世界逐渐失去了真实感,英格丽的形象也在悄然变化,她变得更加高大,金色的长发缩短了,她的下颚更宽,嘴唇上蓄有铲子形状的胡须,她变成了……
“父王……”泪水不受控制地沿着他的脸颊滑落,“请您原谅我,父王……”
“阿利斯特……”对方用他记忆中从未有过的温柔语调回答,“'父王'不在这里,'父王'已经死了……你也是。”
银光斩落,他的世界陷入了黑暗。
第77章
“为何你当时没有阻止国王陛下, 克雷文爵士?”卢卡斯大法官问道。
“我曾试图这么做,可是陛下他……”艾丹·克雷文爵士的面色苍白而憔悴,“他说我若是敢违抗他的命令,就砍下我的胳膊……事实上,陛下确实向我挥了一剑,幸好有盔甲保护,我最终没有受伤,但臂甲上依然留下了划痕,这一点穆雷爵士和斯特凡爵士都可以为我作证。如果诸位大人还有疑虑,我可以将那套盔甲取来。”
“此话千真万确,我和兄弟们都看到了。”穆雷爵士表示,“而且陛下也用同样的话威胁过我,只因我出言阻止他前往夏荫塔。”
“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瓦里安特公爵抱怨道,“都不用特意把王家十二骑叫来,看看我!假如当时我没有穿锁子甲,现在我就是一个独臂的残废了!”
“我们都为您的遭遇感到同情, 纳尔逊大人。”英格丽在首座上适时地开口,“我的丈夫生前虽然谈不上温文尔雅,却也不至于沦落到肆意伤人的地步, 我想他昨晚可能有些醉了……”
“确实如此。”里诺侯爵说, “国王陛下当时兴致高涨,往肚子里灌了不少美酒呢。”
“陛下竟然喝醉了?”凯尔圣学士并未出席昨晚的宴会, 闻言不禁面色诧异之色,“昨晚局势如此紧张,陛下理应保持清醒才对。”
“难道这要怪我吗?”瓦里安特公爵的语气更加不快了,“我当然劝过陛下,可他只让我不要对他指手画脚。”
“我相信凯尔圣学士并无此意,纳尔逊大人,您总是为我的丈夫献上最忠实的谏言,这一点我们都知道。”她长叹一声,“阿利斯特的确有点独断专行,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又有谁能违抗他的命令呢?”
说罢,她环视四周,目光从每一位御前会议大臣身上经过:“就我看来,这几位王家骑士的忠勇都毋庸置疑,诸位大人若是没有其他疑问,不妨让审问到此为止罢。”
没有人提出异议,于是克雷文爵士等人便在行礼后默默退出了议政厅。
待他们离开后,乔治·胡德才感慨道:“没想到这件事最终会以如此可笑的方式落幕——国王撇下自己的骑士冲到塔顶与篡位者决斗,结果夏荫塔着火倒塌,两个人都死在了焦塔里?凯尔圣大人,你见过比这还要匪夷所思的死法吗?”
“咳咳……事实上,像这样荒诞的情况并不罕见,乔治大人。”凯尔圣学士说,“有些事例甚至距离我们不算久远。例如'不幸者'提比略二世,他在海滩上与妻子一同漫步时被老鹰用乌龟砸死,还有国王陛下的曾祖父,也就是那位'六指的马西穆斯',他在阳台如厕时被刺客从下方用长枪捅穿了□□而死……相较之下,阿利斯特陛下的死因还是相当得体的。”
“该审问的都审问了。”文琴佐侯爵说道,“恐怕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不幸的意外。”
瓦里安特公爵冷哼一声:“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该审问的都审问了——果真如此吗?”欧根公爵意味深长地开口,“难道不是还有一个置身于风暴中心,却不曾被传唤的人吗?英格丽陛下,您说呢?”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议政厅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英格丽对于这一幕早有预料,如果她急于自证希瑟的清白,就会落了下风,所以她放任气氛慢慢冷却下来,随后才微笑着开口:“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乌尔里克大人。”
“你的妹妹希瑟·凯洛公爵。”对方直言不讳道,“沃斯派特大人此前得到过消息,据说她和篡逆者德西莫斯曾在私下达成协议,她的百人骑兵队正是为了助力德西莫斯的计划而存在的。”
“噢?这消息倒是新鲜。”她看向里诺侯爵,“沃斯派特大人,莫非你要指控舍妹是德西莫斯的同党?”
“您可真是误会我了,陛下。”里诺侯爵露出了他一贯的神秘笑容,“若诸位大人还记得的话,我只是提出了'德西莫斯王子有可能还活着'的消息,为先前'凯洛公爵为何突然带了一百多名骑士南下'的问题提供更多可供讨论的方向,而'凯洛公爵与德西莫斯王子暗中勾结'明明是整个御前会议一致得出的结果,怎么如今就成了我一人的指控呢?对了,尼科洛索大人,我记得正是您第一个提出了假设,没错吧?”
文琴佐侯爵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您也说了,这只是假设而已。如果这让陛下感觉受到了冒犯,请您接受我最真挚的歉意。”
她看见乌尔里克·欧根的脸色愈发铁青——这也正常,里诺侯爵是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不会轻易让自己留下把柄。欧根公爵所知道的一切情报都是文琴佐侯爵告诉他的,而文琴佐侯爵口中的“实情”不过是她们刻意编织的谎言。如果他供出文琴佐侯爵,就会暴露他明知后者是叛徒,却并未告知国王,他本人的立场也会因此受到质疑。
“我接受您的道歉,尼科洛索大人。”英格丽说,“我知道在场的各位大人心中皆有疑虑,但我向诸位保证,希瑟和她的北境骑士们只是为了保护我而来,以免我遭受……谋害。至于是什么威胁了我的性命,我想诸位心中应该都有数。”
说罢,她再度看向欧根公爵:“乌尔里克大人,您还是坚持要让舍妹希瑟·凯洛公爵接受审问吗?”
当然了,即使希瑟愿意出席,御前会议也得不出什么结果——欧根公爵也许比希瑟多了二十几年的人生阅历,但她的妹妹可是从七岁起就知道该如何兜售善意的谎言了。何况他并非真的想给希瑟定罪,只是想以此为由占据主动权,在气势上压过她。这种把戏拿来对付阿利斯特也就罢了,她可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
欧根公爵沉默着,英格丽可以看见他咬紧牙关时下颚鼓起的肌肉……是时候给他致命一击了。
“我理解您的不安,乌尔里克大人,毕竟希瑟与您的儿子塞德里茨曾经……”她没有说完,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可,“但是请别担心,我妹妹与瑟洛里恩亲王婚后感情十分融洽,而且……难道您忘了吗?您的妻子伊莉丝夫人生前与我们的母亲乃是莫逆之交,希瑟更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有如此深厚的情谊在,她自然不会计较那些陈年往事。”
听到亡妻的名字,欧根公爵的神情略微软化——他是一个聪明人,只是陷入了南方贵族的固有思维,但只要稍经点拨,他就会明白谁才是值得他效力的对象。
良久,英格丽看到他的嘴唇微微翕动:“我明白了……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陛下。”
她终于赢得了摄政后的第一场胜利。
宣布散会后,英格丽叫住了正要离去的文琴佐侯爵:“尼科洛索大人,请留步,我有些事想和您单独谈谈。”
闻言,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但随即用微笑掩饰了过去:“是,陛下。”
其他御前会议大臣陆陆续续离开后,英格丽又遣散了议政厅里的仆从。待大门重新关上,她在首座默默欣赏了一会儿文琴佐侯爵故作镇定的模样,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尼科洛索大人,克莱蒙梭爵士已经找到了篡逆者的窝点,并且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信件……令我意外的是,有几封信上竟然写着您的名字。”
“是吗?”文琴佐侯爵的笑容僵硬无比,像是一块镶嵌在脸上的劣质石膏,“也许篡位者私下拦截了某些贵族的信件,以便窃取内部消息?”
英格丽回以微笑:“很遗憾,那是他与盟友之间的书信往来。”
“英格丽陛下……”对方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请别这样,若是您把我逼得太紧,恐怕您最后也不会好过。”
“何以见得?”
“您和我都心知肚明。”他语气强硬,面色却惨白如纸,“德西莫斯王子亲口告诉我凯洛公爵也投靠了他,说到底,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噢?”她故作惊讶,“尼科洛索大人,难道您手头刚好有可靠的证据可以指控舍妹吗?”
“我——”他的声音仿佛窒息一般,变得嘶哑而虚弱,“我没有,可是……”
“别着急,尼科洛索大人。”英格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有些事情是可以通融的——想必您也明白这一点。”
听到这里,文琴佐侯爵才勉强喘上了一口气:“您的意思是……?”
“西塞罗还很小,在他成长到足以担负起一国之君的重任之前,身为母亲的我自然要代为管理好这个国家。”她佯装忧愁地叹了口气,“可惜我出身北境,在王都并没有多少可靠的朋友。文琴佐家族的血脉中也有一丝亚宁人的影子,您应该也能理解我的感受吧?”
“我……我完全能够理解,陛下。”他的脸庞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北境人都是蛮族?多么可笑的想法啊!您也知道,我最不喜欢和那些迂腐的老古板打交道。”
“您的话使我感到了莫大的安慰。”她微微一笑,“我听闻您的小儿子坎格兰德与西塞罗年纪相当。虽然西塞罗即将被加冕为王,可我也不想让那孩子失去应有的童年。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需要玩伴,如果您的夫人能经常带坎格兰德来王宫拜访,那就再好不过了。”
文琴佐侯爵笑了起来:“这将是我的荣幸,陛下。”
告别了文琴佐侯爵后,英格丽长叹一声,放任自己瘫倒在椅子上。笼络文琴佐侯爵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打算让祖父接替乔治·胡德侯爵成为财政大臣,军务大臣将由福煦·布雷泽侯爵继任,至于里诺侯爵——他还在她的观察名单上。今日他的表现还算不错,但英格丽想看看他打算如何处理克丽丝多。
雷蒙德则会被擢升为伯爵,毕竟伊薇特接下来会在南方长住,英格丽可不会让那些趋炎附势的贵妇人们把她的小妹视作区区子爵夫人。可惜雷蒙德不善财政之事,而祖父已年过古稀,任期不会太长,她需要一个备用的财政大臣人选……若是伊薇特日后身体能好转一些,或许可以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君主的首座是由最精良的钢铁铸造而成的,光滑、坚硬又冰冷,让英格丽很想像猫一样从座位上流淌下来……对了,如果她以后打算在这里长坐,最好准备一张厚实柔软的羽毛垫。有时英格丽能够理解欧根公爵为什么总是眉头紧皱,常年坐在这样的椅子上处理工作,一定让他的腰背酸痛不已。
可惜没有多少时间留给她休息了,下午她还得去一趟教会。虽然她对阿利斯特的身后事没有半点兴趣,但那毕竟是国王的葬礼,有些场面工作还是要到位的。
走出议政厅后,英格丽思索着应该先去书房还是餐厅。她倒不是很饿——初次掌权的滋味足以让她饱腹,但大主教年事已高,思维迟钝,天知道他要慢吞吞地跟她说多久的废话……
“母后?”
英格丽回过神——是西塞罗,他一路小跑到她身边:“您也要去用餐吗?”
“嗯,一起去吧。”英格丽心中不免有些内疚,这几天她忙于夏荫塔的计划,已经很久没关心过孩子的日常生活了,她牵起他的手,“这几天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希瑟姨妈一直在教我画画。”西塞罗愉快地回答,“姨妈好厉害啊,她画的夜莺是我见过最栩栩如生的。”
英格丽对此并不意外,她的妹妹从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绘画天赋,不过她很高兴见到西塞罗和希瑟亲近起来,她知道这孩子过去有些畏惧她——希瑟威名在外,而西塞罗又讨厌习武,很害怕她一来就强迫自己学习枪剑骑射。
“瑟洛里恩叔叔人也很好,他在教我怎么弹康特勒琴。”西塞罗继续道,“他还说我学得很快,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能演奏给您听了。”
康特勒琴啊……她也很怀念故乡的旋律:“我会拭目以待的。”
他们先是穿过一条走廊,随后步入了落英缤纷的小花园。
“母后。”西塞罗突然开口,“父王他……是您……”
英格丽的胸口一紧,但面上仍毫无波澜:“怎么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最终摇了摇头:“不,没什么……我可以在王宫里养一只小猫咪吗?瑟洛里恩叔叔说他在白盔堡里就养了一只猫,叫毕特,让我有点羡慕……”
她感到如释重负:“当然。”
“如果我养了小猫……它们会死吗?”
“当然不会。”她明白西塞罗为何会这么问——阿利斯特认为养猫是女人的爱好,会让自己的儿子失去男子气概。他曾经当着西塞罗的面,命令猎犬咬死他养的小猫。从此西塞罗就再也不自己养宠物了,只是偶尔带上一点面包屑或香肠,偷偷去王宫的外围喂养野鸟和野猫,“不光是猫,兔子、金丝雀、小刺猬……只要是你喜欢的都可以,不会再有人伤害它们了。”
“其实狗也不错。”西塞罗小声回答,“我知道它们本性不坏,只是被命令去做了坏的事情……也许有一天,我会鼓起勇气摸摸它们的脑袋,而且不会发抖。”
他们携手走出了小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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