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为伍 第41章

作者:简安哲 标签: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甜文 玄幻仙侠

  安嚒嚒笑了笑,“王妃有所不知,起初皇后娘娘看中的,是前林相的长女林慕瑶,可就在大喜之日的前几日,这位小姐突然病故了。往日这外人都没怎么听过的二小姐林惊洛,就嫁进了东宫。看来还得有福气啊,这位太子妃先前一直默默无闻,谁知入了东宫,一向挑剔的皇后娘娘也十分喜欢她。那不久,王妃也应该听说了,前林相被查出贪污巨款,林府被抄家,前林相被贬为地方官,就连此事,都没能影响皇后对太子妃的爱护。”

  琳琅押了口茶水,她对皇后与太子这对母子都没啥好印象,要他们的爱护?想想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嫁给萧承琰,可不算是什么福气事。”

  “王妃——”安嚒嚒吓得四处看看,“谨言慎行,小心隔墙有耳。”

  琳琅俯身把宣纸上的墨吹干,笑眯眯的对安嚒嚒道,“真要说有福气的,还是嫁给咱们王爷的女子呢。”

  这般自夸,安嚒嚒也忍不住笑,“王妃这话说得也没错。”

  午睡后醒来,外头是哗啦啦的雨声,满鼻子都是雨水的气味,琳琅倚在窗前发呆,忽地问道,“王爷出去时可带伞了吗?”

  如珠给她肩上加了披风,“有逐星在呢,应该是带着了,小姐怎么还关心起这个了。”

  琳琅撑着半边脑袋,“不知道,总觉得王爷好像走了好久了。好想见到他呀。”

  “小姐真是犯痴病了。”如珠无奈的摇摇头,“奴婢去传晚膳,小姐,别在窗口待久了,小心着凉。”

  “哦。”琳琅无精打采的应一声,的确下雨没什么好看的,刚要合上窗子,忽地看到院子里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躺在地上,一直在那儿吗?

  琳琅刚想叫住如珠,却发现这丫头直径走了过去。这种程度应该会发现的吧······难道是妖怪?

  的确是妖,还是一只乌鸦。

  琳琅把它捡了回来,发现它的瓜子和翅膀处都受了伤,给它上药时,它身体蜷缩了下,眼睛也睁开一下,很快又合上了。红色的眼睛。

  点点吱吱吱的叫着,从她的怀里出来,爬到她的肩膀处,冲这只乌鸦龇牙咧嘴。

  琳琅不理它,因为她很快发现点点对每个靠近自己的人,习惯性的态度不友好。

  “还能活吗?”琳琅笨拙的给它包扎好,放在一个小木篮,平日那是点点的窝,它更气得哇哇直叫,按照它的力气,都可以直接把这乌鸦给撕碎了。

  “你们都是同类,要相互爱惜些。”穆琳琅一视同仁,虽然她收留点点这么久,但她从来没有以主人的身份自居,她总觉得它会在某一天离开,也就不必建立什么主仆情谊了。

  老人说,乌鸦是不祥之兆,这话,或许有那么一点的可信。因为当晚,穆琳琅就做了十分可怕的噩梦。

  那些都是未发生的事情,也是她最害怕的事情——她终于成了大家眼中的怪物,所有人看向她时的眼神,都是惊恐又厌恶,他们都恨不得她死。

  她很想逃,可是全身都捆着锁链,艰难前行,长长的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而铁链的另一端,被握在一个男人的手里。

  那男子的背影,很像,很像······

  在那男子转身过来时,她猛然醒了,看到的是似玉焦急的脸,“你怎么了小姐,出了这样多的汗。”

  琳琅摇摇头,“没事,噩梦而已。”

  她看向床头那只竹篮,昨日救下的乌鸦已经醒了,一双红眼睛盯着她。

  正在梳洗时,如珠进来告诉她,“王妃,王爷回来了!”

  “真的?”琳琅连钗饰都来不及戴,提起裙摆便往外跑。

  似玉奇怪道,“昨日不是才见的吗?小姐为何这么激动?”

  如珠只是笑,“我也不知,王妃嘱咐我的,王爷一回来就告诉她。”

  琳琅很想见他,只要见到他,就可以把心里全部的疑虑抛之脑后,许是太过激动,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萧承翊的不同。

  她抓着他的袖子不放,“王爷,今日天气好,我们去放纸鸢吧!我昨日新买了两只大燕子,可好看了!还有,等放完纸鸢,我们再去泛舟游湖,难道天气好适合做这些······”

  萧承翊嘴唇微微泛白,他勉强的笑了笑,“琳琅,不然,改日吧,今日我还有事。”

  “王爷你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琳琅这才发觉他不对劲,而刚刚他走路的姿势都和平常不同,他身后的逐星也是异常沉默。

  他轻轻点下头,“哦,可能是没休息好。”

  “那,那你先去休息吧。”琳琅赶紧道,丝毫不敢耽搁他。

  “嗯,休息一下就好了,改日一定陪你。”他伸手摸摸她的脸,那温度冰冰凉凉的,更是叫她担心,而下一秒,他温柔的眼眸突然合上了,整个人像断了线的纸鸢,失了全部力气,朝她怀里倒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能不能补更哦

  ☆、杖刑

  萧承翊受了杖刑。

  白色中衣已经全部被血浸透,血红的一片,皮肉都黏在了衣服上,只能拿剪子将衣服慢慢剪开,而做这件事的,正是穆琳琅。

  她按照大夫的指示,一点一点,小心翼翼,轻轻揭下那血衣,后背血淋淋的伤口触目惊心,旁边的人都扭过头去不忍再看,穆琳琅却一直冷静的可怕,“快些上药吧。”

  “是。”在一旁调药膏的大夫应道。

  待包扎好伤口,萧承翊还是没有醒,面色憔悴,穆琳琅听完大夫的叮嘱,亲自送他出门,才对身后的逐星吩咐,“跟我过来。”

  待进了书房,穆琳琅开门见山,“谁打的?”

  “王,王妃。”逐星面露难色,似乎还想隐瞒。

  “到底是谁!”滔天的怒意涌上来,穆琳琅恨不得手撕了那个人。

  逐星慌地跪下,“王妃恕罪,属下知道,您心疼王爷,但此事王爷吩咐过,不准告知您。属下说句该死的话,你就算知道了,除了增添烦恼,没有丝毫益处。”

  穆琳琅却不管这个,问道:“是皇上?”

  他摇头,“不是。”

  “那是皇后?”穆琳琅继续猜测,又道,“逐星,嘉朝位高权重,敢动王爷的,也就那么几个,你以为你隐瞒,我就没法子知道吗?”

  逐星握紧拳头,好一会儿才堪堪道,“是,是皇后。”

  “皇后凭什么打他?!”穆琳琅怒目圆睁,又叹口气,“你起来回话。”

  “是。”他站起身,拱拱手,“今早朝堂之上,太子为涉嫌科考舞弊案的主考官之一杨文千求赦,被圣上怒斥优柔寡断,难堪大任,并禁足东宫三月,不许任何人探视。而尚在禁足期的皇后得知此事,便传了王爷过去,以辅佐不力为由,罚杖刑一百。”

  穆琳琅听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丝毫不懂其中的逻辑,“你的意思是太子犯错,皇后却罚王爷,这是什么道理?”

  逐星脸色暗淡下来,“王妃不知道,这是宫内所有人都默认的道理——王爷,是太子的第二条命。”

  安嚒嚒和似玉在门口守着,待听到里面一阵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慌地推门而入。

  穆琳琅长这么大,还头一次听到如此荒谬之事,还畅行无阻的存在了十几年,“歹毒妇人!她那么想管教自己的儿子,拉王爷下水做什么?还第二条命?我今日倒要去看看,她有没有第二条命可活!”

  “王妃息怒!”

  “小姐,你别冲动啊!”

  安嚒嚒和似玉都上前阻拦,穆琳琅的样子真像是要杀人一般,猩红着眼看向安嚒嚒:“你也觉得,王爷是萧承琰的第二条命?安嚒嚒,你是看着他长大,你就忍心,让旁人这么欺负他,还欺负了这么多年!”

  安嚒嚒老泪纵横,声声力竭:“王妃,奴婢是个什么身份的人啊,奴婢有什么能力去护王爷?我,我如何不难受,可她是皇后啊,高高在上,王妃你今日就算冲到宫内,出了一口恶气,那接下来呢,下面又该怎么办?王爷伤势未愈,难道还要看着王妃担上忤逆的罪名吗!”

  似玉也劝:“小姐,你若真心疼王爷,就该替他好好着想,现在贸然行事,只会招来祸端。”

  穆琳琅被她们架着,丝毫动弹不得,双手慢慢垂下来,理智渐渐占了上风,她依旧气,依旧怒,依旧恨不得将那个女人撕成碎片,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再给王爷添多余的麻烦。

  她绝不可能忍,只是,要找到一个聪明的办法。

  萧承翊依旧昏迷不醒,琳琅给他换了药,又在床边守到后半夜才起身。

  逐星打着灯笼,送她回院子,路上继续回答琳琅的疑问:“太子生性桀骜不驯,小时难以服从管教,却与我家王爷格外投缘。为了牵住太子,皇后便将王爷养在名下。太子犯错,王爷便受罚。”

  琳琅清凉凉的问,“真的无人反驳吗?皇上也知道此事?”

  逐星顿了顿道,“宫里的事,皇上无一不晓。”

  “是我报错期待了。”琳琅抬脚跨进门槛,月色死一般的白,“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逐星只当她还说气话,连圣上都默许的事,她又有什么办法?于是宽慰道,“王妃,你能陪在王爷身边,对他来说,已是极大宽慰了。”

  琳琅扯出一抹笑,“我知道,但这件事,还没有完。”

  她回到房中,床头的乌鸦已经变成了一个瘦削的男子,眼球是淡红色,头发随意扎起,有股不好惹的氛围。

  穆琳琅面不改色的回到梳妆台前坐下,“看来你恢复得挺快啊。”

  那男子声音暗哑:“穆二小姐真是不同常人,别人当我不详躲避不及,你还把我放在床头。哎,你身上的妖怪呢,怎么不见了。”

  穆琳琅揉了揉自己的眼皮,“不知道,它一向来去自如。”

  男子提醒,“你为何不做它的主人?好处可是很多的呦。”

  “没什么兴趣,你若是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也可以走了。”她现在可什么也不关心。

  那男子却奇怪道,“你真不记得我了?穆二小姐,这是你二次救我了。我跟你说过我的名字的,夜招。”

  琳琅取着自己的钗饰,闷声应着,“我救下的妖怪太多,你又没什么特点,自然记不住了。”

  “你这人类,真是岂有此理!”他生气的努努嘴,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算了,我们乌鸦绝不是忘恩负义之族,你救了我两次,我自然要还你两次恩德。”

  穆琳琅稍稍来了点兴趣,转身问道,“你会什么?是很厉害的妖术吗?”

  “呵。定是让你这人类大吃一惊的。”夜招轻蔑的笑笑,“第一,我会使人类陷入最可怕的噩梦,这个你应该体验过了吧。第二,我会招亡魂,也就是人类死后不久,魂魄还在归往地府的路上,不过这个极耗妖力,只能招一次。”

  穆琳琅想了想,“——好像都没什么用处哦。”

  夜招:“······”

  “而且啊,我既是你的恩人,你为何要让我做噩梦?”穆琳琅有点生气。

  夜招道,“我离你脑袋太近,忍不住。”

  萧承琰被罚禁足,又听闻承翊替他受过,心情郁结不已。

  惊洛来送晚膳时,只瞧那书卷被他翻得哗啦哗啦响,看到来人,他又丢了书,闷头写起字来。

  “殿下至少喝点汤吧,您从早上就没进食了,禁足的日子还长着呢。”惊洛盛了一碗,只听他硬邦邦的拒绝,“不用,我暂时还饿不死。”

  惊洛照样把汤碗放在那桌案上,凉凉的开口,“与祁王相比,殿下的境遇是好太多了。”

  萧承琰一肚子闷火,“连你也觉得,是我无能,对不对?”

  惊洛道,“臣妾不懂朝中之事,听旁人议论起,也只觉得,殿下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为何要主动陷进去呢。”

  萧承琰重重的画了一笔,“自我入东宫起,杨文千和李寄远就陪伴左右,他们是父皇亲自挑选给我的老师。今日杨文千入狱,不管他是不是被冤枉的,我都要站出来为他说话。你以为,父皇会怕我这个储君优柔寡断?——冷血无情,枉顾多年师徒情谊,才是他更忌惮的。今日我只是禁足,但若不这么做,只怕这东宫之位,也是岌岌可危了。”

  做父子猜忌如此,还有什么乐趣可言?惊洛轻轻叹息一声,“只怕皇后,没有殿下的眼光长远,她只瞧见你眼下犯错,就迫不及待的敲打了。”

  萧承琰放下毛笔,轻声问道,“承翊的伤势如何?”

  惊洛道,“派人去祁王府问过,尚未醒来。”

  萧承琰连连摇头,“母后年纪大了,气量和胆子都是越来越小,她怎么能猜透父皇的心思?”

  惊洛看着他,“皇后娘娘已错了这么多年,殿下为何不劝她悬崖勒马。如今的殿下,难道还需要皇后的引导吗?”

  “惊洛,你并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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