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圆梦录 第129章

作者:绘画 标签: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甜文 穿越重生

  罗五娘瞪大眼睛,守门的禁卫军忙跑过来帮她告饶,但柳家父子全然没有松口的意思。

  罗五娘震惊之余摸到胸前打的结,想起背后的包袱,她蹭地起身,昂起头颅气汹汹道:“好大的官威,杖五十,你还不如干脆说打死我!”

  “本官打死你又如何?”

  一言不合,柳广泰一掌击向罗五娘,好在罗五娘有防备,闪身躲开,一旁的侍卫都倒抽一口凉气。

  “不如何,不过在这打算什么?有种你跟我到圣上面前去,当着圣上的面打死我啊!”

  罗五娘撂完狠话转身就跑,柳广泰想追,柳太尉扣住他的手制止了他。

  两人都被罗五娘的话挑起更大的怒火,显然,罗五娘敢说出这样的话,是有恃无恐,轻蔑柳家不过是过气的外戚。

  罗五娘看着柔柔弱弱,跑起来倒挺快,一下子消失在众人的目光里。

  为了逃命,她横冲直撞,往东边跑,时不时回头,生怕被追上。路上,她撞见宫人,忙不迭问路,靠宫人指路,顺利到东宫,靠在东宫的高墙上长舒一口大气。

  她是一点也没想到,第一回来给兰贺送钱,会碰上两个疯老头,差点没命。

  乱京二

  

  “陛下,罗家五姑娘来了。”

  钱依山笑眯眯的语气让兰贺一愣,冷懿生惊喜起来,“五姐来了?”

  水心领着罗五娘进来,罗五娘规规矩矩地下拜行礼,冷懿生跑过去扶她起来。

  “五姐,你怎么来了?就你一人吗?你怎么了?怎么在发抖?”

  罗五娘抿唇点头,抽回还在轻轻发抖的手。

  “我没事。”

  水心幽幽道:“看见她的时候她就在发抖了。”

  冷懿生用手敷在她的额头上,摸到薄薄冷汗,骇道:“五姐身体哪里不适?水心,找太医来。”

  “不用,我没不舒服。”

  兰贺微眯双眸,将罗五娘上下扫了一眼,散漫道:“罗五娘,进宫之时有什么让你不称心的尽管说,不必演了。”

  “演?”冷懿生一头雾水。

  罗五娘依然低着头,捏起拳头,“阿生,我没演,我真的害怕,我差点就要被疯老头打死了。”

  “疯老头?”冷懿生紧张问,“什么疯老头,居然敢打你?你有没有受伤?啊?”

  “我拼了命跑过来才逃过一劫的……”罗五娘说着,忽地泪如雨下。

  这可心疼死冷懿生了,将她搂在怀里安抚,纳闷道:“是在宫里遇到的吗?宫里怎么会有疯老头?长什么样子啊?”

  兰贺和钱依山对视一眼。

  “罗五娘,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否则别怪没人帮你出头。”

  罗五娘立刻抹了抹泪,扑通跪在地上,一边解下身上的包袱一边道:“陛下,民女是来给你送钱的,谁知刚进宫,就碰上两个官老爷。民女头回进宫,不懂规矩,跪得晚了,他们便要叫人将民女杖毙……”

  她将包袱放在地上解开,钱依山瞄一眼,两沓银票瞬间填满他的眼睛。

  冷懿生蹲在她身边被银票闪花了眼,粗粗一看都是一万一张。

  “你知他们身份?”

  罗五娘果断摇头,“只听侍卫大人叫过一声尚书大人,民女不知是什么尚书大人。”

  钱依山眨眨眼,正色道:“兴许是柳尚书,听说今日一早太后召见了太尉大人和尚书大人。”

  兰贺眸光一沉,“你怎么不早说?”

  “太后偶尔见她亲爹亲弟不是很平常吗?还要说?”

  兰贺神色凝重,暗忖片刻,道:“水心,去叫几个侍卫,分两头行事,一头去相王府告知相王做准备,一头现在赶去东郊顺天大营,召柳昭星,务必保密。”

  水心领命而去。

  罗五娘和冷懿生呆了一下,兰贺走到她们面前来,睨着地上的银票道:“你哪来这么多钱给我?”

  罗家的家业到罗五娘手上至今还没几个月。

  “……赚的,这里一共三十六万两,我自己一分没拿,全都拿来了。”罗五娘诚恳道,“我知道现在在打战,陛下更需要钱了,这还远远不够多,但是只有这些了……我还自私地希望,这些钱能只用在家兄身上,无论是给他们打造盔甲、养好马、吃好的……”

  闻言,冷懿生鼻子一酸。

  兰贺转身平静地吩咐钱依山,“钱依山,把钱收起来。”

  “是……”

  连带着想起自家崽子,钱依山心情复杂,蹲下身收钱时顺便慈爱地摸一把罗五娘的脑袋,“小姑娘,放心,你两个兄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

  回到书案后的兰贺惦念起刘怀棠和兰希彦,只是一小会儿,等他回过神,冷懿生已经给钱依山和罗五娘牵桥搭线,让他们认亲了。

  罗五娘和钱如金是挚交好友,罗五娘的两个妹妹拜了钱同财当师父,一来二去,立刻钱叔叔钱叔叔地叫,钱依山也像白得个女儿一样,笑不拢嘴。

  兰贺拿起笔在笔架上敲了敲,打断相见恨晚的温情,“罗五娘,没别的事你该回去了。钱依山,去找几个人送她回去。”

  收完钱就开始赶人了,罗五娘也不能说什么,趁他还没追究她把老国丈和老国舅说成疯老头,她也得赶紧走人。

  冷懿生依依不舍,一路送她到东宫外。

  ……

  清宁宫里,宫人都随飞薇退至殿外,柳太后睨着跪在地上的父子,也不说平身,只是瞪着他们。

  柳太尉盯视铮亮的玄石地板,缓缓抬头,一阵久居人上的凛冽气势猛地压向他,对上女儿阴鸷的凤眸,他心中不由得大骇,紧接着腾起一股无名怒火。

  正因见女儿都需要下拜,这些年他能不见她就不见,有什么事都是派出儿子来。

  此时此刻,他像是专门被叫来这里跪给她看的,羞辱的大浪拍来,令他狼狈至极。

  他带着恨意道:“不知太后找老臣来所为何事?”

  柳太后沉默半晌,方道:“无事不能找你了?”

  柳太尉气结,大手暗暗攥起拳头,竭力压下攻心怒气。

  身边的柳广泰皮笑肉不笑提醒道:“阿姐准是想和父亲一叙,毕竟也许久未见,阿姐该让父亲起身了吧?父亲膝盖不好。”

  “膝盖不好跪不了可以就地而坐。”

  “你——”

  “柳尚书,你该尊称我为太后。”

  柳广泰气得牙痒痒,死死瞪着柳太后。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到近一年来,这个长姐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好说话好欺压,三番四次将他气个半死,特别是在她摄政以后,更像是尝到什么甜头,愈发心肠冷硬,不看家人情面,仿佛彻底成了天家人。

  柳太尉讥笑起来,“太后,太后,那太后之父呢?又该尊称为何?”

  “君臣在前,哪管父子?”

  “哈哈哈好!”柳太尉兀自起身,将柳广泰也拽起来,“柳静娴,你也不看看你有今日,是谁为你铺路!”

  柳太后站起身,迎着父亲淬毒般的目光,发狠地拍着胸口道:“你也不看看你有今日是谁扶持的你!是我!”

  柳广泰被这突如其来的互抢功劳吓一跳,他从没见过长姐用这么冲的口气和父亲说话,以前父亲行礼,她更是连忙扶他起身,即便贵为国母,对父亲也有十分敬意。

  此时此刻,这十分敬意荡然无存。

  “太尉大人,不用再歌功颂德给自己戴高帽了,这些年来,我们只是相辅相成,不,你根本没有成就我,现在回头一想,我真不知道你老人家有哪件事是为我而做。”

  柳太后说着,语气逐渐平静,无波无澜,却令柳太尉和柳广泰脊背发凉。

  他们的计划绝不会被她知道,可她的这些话却意有所指。

  “我当太子妃,是他选我为正妻,我当皇后,是他敬我为发妻,我当太后,是我儿子有本事。偏我这一生为你们操碎心,脸面都扔一边去,求他重用你们。”

  柳广泰讥讽道:“阿姐,你也不用给自己戴高帽吧?他重用我们,那也是我们有本事。他昏聩,也没昏聩到只听一个女人的枕边风吧。”

  柳太后斜睨着他,顷刻间心如死灰。

  就是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每一回有事跑进宫里来找她,都是这副轻蔑的德行,他们从没求过她办事,他们是在吩咐,是在命令,而她……她从未发觉,一心为父,为弟,每一回她都傻傻地去给他们出头。

  其实她也不后悔,这毕竟是她的亲人,他们强大,她和儿子在宫里就不会被轻视,儿子的地位也会牢固,她一厢情愿地认定是相辅相成。

  然而,终究是她一厢情愿,以至于天塌地陷的事实摆在眼前了,她还希望保住他们……

  柳太尉狐疑地看着女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柳太后缓缓将目光落到他脸上,故作不解问:“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柳太尉朝儿子使了个眼色,柳广泰愣了一下才会意,牵强地扯出笑,“阿姐不会是以为南北边关沦陷是我们做的吧?”

  柳太后一眨眼,轻声道:“不是?”

  “那么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如今阿姐都是太后了,太子也继位了,对柳家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这个时候让边关沦陷,让外族来打我们的外甥,这种损人利己的事做了对柳家有什么好处?阿姐,别人也就算了,怎么你也怀疑我们?”

  柳太后微微蹙起眉头,仍是半信半疑,“把守边关的重责在柳家,失了一边可以说是失职,失了两边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那是别人伺机已久,联合起来一举击破,这种事情怎么能是故意!阿姐,你到底懂不懂?听风就是雨。”柳广泰嗤之以鼻道。

  柳太后瞳孔紧缩,脸色沉冷。

  柳太尉碰了一下儿子,语重心长道:“太后终究是个女人,糊涂一点在所难免。可是,你要兴师问罪,至少也该先想想,不仅南北,连安西四镇也乱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打战这种事本就是应天而起。你的堂兄柳枫死在安西,如果说战乱是我们故意惹起,边关多的是柳家的旁支庶出,无论如何先死的都是他们,难不成是我们要他们死?可柳枫是老夫的亲侄子!是老夫一手栽培出来的!你知不知道他死了老夫有多心痛!”

  乱京三

  

  柳太后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心痛?”

  “老夫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栽培,他死了,老夫能不心痛吗!”

  柳太尉扭过脸,悲哀道:“还好有昭汉,他会帮我们柳家报这个仇。”

  “哈哈哈哈。”柳太后大笑着,笑声转瞬即逝,与此同时,她将一封带血的信件砸到柳太尉脸上,“太尉大人真是好心机,如果没有堂兄的密信,我确实还要以为你真的会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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