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宿轻
地下?室极为狭小,墙壁上残留着深浅不一的?抓痕,还有被人?为破坏的?排水管道,散发着淡淡的?腐臭味。
但令人?遗憾的?是,地下?室内没有任何人?类遗骸。
从墙壁和铁笼提取的?皮肤组织样本中?,发现了新的?DNA,不属于陈友维,也不属于陶栀子和剩下?几个被绑架的?孩子。
根据现场分析,废弃别墅的?地下?室可能在多年前已经经过多次清理,某些痕迹被掩盖或转移。
他们?在“乐园二号”中?找到了和“乐园一号 ”中?一样的?地下?室,还有关人?的?笼子,以及陶栀子描述中?的?密室。
警方还发现一些保存良好的?罐头食品和其他生活痕迹,暗示这里可能曾有人?长期居住或被拘禁,甚至怀疑陶栀子并不是这里囚禁的?第一批孩子。
案件重新陷入了僵局,缺失了关键证据——小鱼的?尸体,或是其他受害者的?尸体。
第111章 藏木 割开了镇子的伤疤
陶栀子和?江述月关于藏尸地点的第一个推测就?是埋葬或直接抛尸, 因为这里地势隐蔽,而且多山崖,这么做是最简洁有效的
警方?选用了探地雷达, 通过电磁波对地下?进行扫描,检测土壤密度变化。
对于一桩十二年前的案件, 这是目前能采用的最恰当的办法,可探测一到五米的较深土层, 适合复杂地形。
还同时出动警犬进行搜寻, 从土壤样本提取分解的生物分子残留物送至时间是进行检测。
这件事还
惊动了媒体,让更多人也密切关注着案件的进展。
陶栀子和?江述月在警方?封锁“乐园二号”进行勘测时,他们也在做着一定的努力。
他们对“乐园二号”所处的地点进行了细致分析。
打印了一张很大的地图贴在家中,每日?观察着这边冷清的土地,试图从观察中能获取什么灵感。
陶栀子端详着地图, 沉声问道:“除了掩埋和?直接抛尸, 还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处理方?法呢?”
江述月的视线落在地图上用红圈标出的“乐园二号”的位置,观察着周围的土壤和?地形, 冷静地分析道:“凶手每天都会回到这里,说明尸体不可能藏得太远。太远的地方?意味着长时间运输, 风险很大, 留下?的痕迹也多。”
陶栀子点头,补充道:“而且凶手一定需要监视这里, 他不会轻易暴露行踪。尸体必然藏在附近的区域内,不需要耗费太多精力就?能处理掉, 这里的地势得天独厚。”
“抛尸还是可能性最大的, 因为无论是掩埋和?焚烧都会留下?大量痕迹和?耗费体力,而且安州有很多适合抛尸的地点,扔下?山崖和?河流, 似乎都可以。”
江述月继而结果话?头说道:“最近的合理至少直线距离有三公?里,且河岸有人居住,经常有人捕鱼,而且河道并?不宽阔,一旦尸体浮出水面就?容易被?发现,风险太高?。”
陶栀子认真点头:“扔掉是最直接的方?法,或者先分尸再扔掉。”
然而警方?的地毯式搜索最近几天也得不出眉目,他们决定还是让自己?活络起来,走访一下?附近找找灵感和?线索。
半夜他们开始一起研究陈友维的经历,得知他出生贫寒,并?且成长经历很曲折。
陶栀子看到陈友维和?村民合影的照片时,照片上的陈友维俨然是多年前成功商人的模样,对着镜头的笑容亲和?,还抱着村民正在的小儿子,放在腿上,对着镜头微笑。
看到这一幕,陶栀子不禁想笑,只觉得格外讽刺:“这样的恶魔竟然也会知道在赚钱之后给乡里捐钱。”
江述月看着屏幕上的照片,神情?冷漠地摇摇头,然后鼠标下?滑,看见?了乡里授予他的称号和?锦旗,什么爱心企业家,杰出青年等?等?……
“但是……他的成长经历是不是也能成为切入点?”江述月突然开口淡淡说了一句。
陶栀子却猛然顿住,连忙拿出手机地图搜索陈友维的老家,陶栀子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最终停留在一个小小的地图标记上——横川镇。
这是陈友维的老家,一个地势偏僻的小镇,被?连绵的山脉和?杂乱的丘陵包裹,似乎是与世隔绝的地方?。
“横川镇?”陶栀子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眉头深深皱起,“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她虽然在安州长大,但是整个成长过程是缺失的,并?没有和?家人一起寻亲探友的经历,很多地名?只停留在知道名?字的阶段。
江述月轻轻点头,在电脑中找到了这个地点的地图定位,将其放大在外界的大屏幕上,令两人都能观察直观。
他的目光停留在地图上那?片蜿蜒曲折的地带:“这里的地势比乐园二号还要复杂,而且偏僻,几乎是天然的掩埋场,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陶栀子几乎不假思索地接过话?,一脸惊悚地补充道:“他对这里很熟悉……”
“而且……”江述月将横川镇标绿了之后,用两根手指将地图重新缩小,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它?竟然离‘乐园二号’比离城区还近!”陶栀子立刻察觉到事情?的特殊性,不禁惊呼出声。
为了进一步确定距离,江述月快速将地图切换到测距模式,鼠标点击了“乐园二号”的位置,又滑动到横川镇,系统立即给出了明确的数据:26公?里。
哪怕路况再差,老手开车快的话?甚至只需要四十分钟不到。
这也算在搜索范围之内,因为这是陈友维熟悉的地方?,还因为驱车可以当天往返。
陶栀子被?这个公?里数仿佛灼伤了眼?睛,心脏突突地跳,仿佛本能地感知到什么。
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了——不仅远离城市喧嚣,又恰好处于山区隐蔽带,车辆可以通过小道轻易抵达,而且不容易引起注意。
江述月继续放大卫星图像,沿着两地之间的路线搜索可能的关键点。
“你看这里——”他指着屏幕上一段蜿蜒小路的交汇处,语气凝重,“这条路刚好连接横川镇和乐园二号中间的隧道,周围都是多山路段。”
最近王昭然虽然因为父亲的事情没有正式伤人,但是她经过专门刑侦培训和?了解案件过程,案件复杂急需人手,便将她破格提入专案组当协助员,和?警方?一起搜寻尸体。
所以造访横川镇的事情?就?由陶栀子和?江述月来完成了。
开车一早出发,沿途经过了无数狭窄山路和?隧道后,陶栀子从车窗看着那?绵延到实现尽头的青色山脉,陷入了一种无望的沉思。
这意味着寻找尸体的难度将成倍增加。
茫茫高?山,怎么可能一寸寸搜索,而且新鲜的肉,早已可能被?动物分食面目全非了。
她深知找到尸体是给陈友维定罪的唯一途径,但是随着搜索的深入,她发现自己?仿佛已经一只脚跨入了无底洞。
两人相视一眼?,神情?愈发凝重。
尽管严肃之余,江述月将她揽到身侧,抓住她冰凉的手给她安慰。
但是陶栀子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执着,可能在一个月之后就?要彻底画上句号了。
驱车驶入横川镇的时候,破旧的牌楼在晨曦中投下?斑驳的阴影,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空气中夹杂着泥土和?枯叶的气味,萦绕不散。
横川镇主街道只有一条,稀疏的人群和?老旧的建筑让人有种被?历史尘封的错觉。
陶栀子抬头望着街边那?些掉漆的店铺招牌,心头隐隐发紧。
街道很是狭窄,来往的人很少,都是一些小孩和?老人,偶尔听到电视的声音,小卖部的货架都积灰了,塑料玩具的包装磨掉了棱角,路边卖炸土豆的摊位也没人看,冷油中浸泡着炸黑的土豆。
看上去一切都很少有人造访。
正巧有有一户人家在院子里洗衣服,几个孩子在墙边玩耍,大人在忙碌,头上缠着少数民族的头饰。
陶栀子会一些方?言,试图上前交流,却发现对方?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几个路过的孩子在远处皱着眉头看着他们,好奇又害怕,眼?神怯生生的。
陈友维在村里不叫陈友维这个名?字,而且这里经过了改建,早已找不到关于他的痕迹。
“可能年纪大的人能知道些眉目,就?是不一定会愿意和?我们交流。”
陶栀子站在小巷口,感应到什么,猛地一回头,发现远处围墙上有正在偷看他们的孩子,对他们的到来似乎很是戒备。
他们试图靠近几位正在晒谷子的老人,但对方?听不懂普通话?,只是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走了一段,陶栀子从独特的建筑特点得知这里应该是某些少数民族的聚居地,多数人都听不懂西南官话?,交流很成困难。
这大概也是这里比较闭塞的原因。
这么一看,反而加深了陶栀子对这里的怀疑。
她目光一凝,觉得有些端倪:“如果在这里沟通这么困难,代入陈友维的视角,反而是好处,给警方?的追查大大增加了难度。”
无论是地形还是沟通。
闭塞、偏僻,信息流通受限,即使有什么异常,也根本不会传出去。
两人继续往镇子深处走,一路上陶栀子感受到很多种目光,但是在自己?回头的瞬间,这些目光又会躲藏起来。
她试着用更加地道的方?言和?当地人交流还是无果,甚至在纸上写下?陈友维的名?字,老人们茫然地摇头——
不是不认识这个人,而是不认识这三个字。
她一次次感到挫败,但是依旧鼓起勇气像陌生人继续打听。
她叮嘱江述月不要开口,以为一旦暴露外地口音在这样偏僻的小镇
上是有些不安的因素存在的,反而不利于让村民放松戒备。
终于,在路过一处小卖部门前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正在抽烟的中年男子。
他穿着沾满油渍的皮夹克,嘴里叼烟,歪着脑袋半仰着头在修理摩托车,年纪是中年,带着浓烈的社会气,和?周围全是老人和?小孩的场景严重不符。
“你好,请问您认识陈孝吗?”陶栀子试探着开口。
她故意一开始就?用陈友维的曾用名?,这个名?字在村镇的识别度应该高?很多。
男人抬头打量了他们一眼?,咧嘴笑了,带着几分江湖气,将嘴里的烟取下?,掸了掸身上的咽回:“陈孝?你们找他干嘛?”
终于,他会说安州方?言了,而不是少数民族语言。
陶栀子念头瞬间起来,立刻顺势问道:“你认识他?”
男人重新咬住烟头,继续手里的活,含糊不清地说道:“谁不认识啊,这个镇上谁都知道他。他以前是这里的出名?人物,后来发财了,捐了点东西,后面犯事进去了。”
陶栀子犹豫了一瞬,思忖着如何让自己?行为更加自然和?河里,略微上前一步:“那?他以前住哪?”
男人指了指镇子东头:“那?里有他老家的院子,以前住着他妈,不过老人家去世之后,就?荒废了,没人住了。”
陶栀子和?江述月对视一眼?,江述月平淡的视线下?,暗含着对她的保护和?关注,之前好几次拉住她躲过路边不减速的电三轮。
朝着镇东头望去,空气中有柴火的烟味,白云被?染上青烟,沿途只有几声犬吠和?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
实现尽头处的房屋变得愈发残破不堪,像是被?遗忘的角落。
恰好有一个中年妇女正扛着一箩筐猪草路过,陶栀子继续用方?言问:“您好,请问您听说过陈孝吗?”
妇女立刻别开视线,神情?有些冷漠,匆忙低头走开。
陶栀子咬了咬唇,继续追上一个年迈的老者:“大爷,您认识陈孝吗?”
老人抬起浑浊的眼?睛,嘴角颤抖了一下?,呼吸急促,随即低头扶着拐杖加快脚步,茫然摇头,因为听不懂她说的语言。
修车的中年男人见?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像是看不下?去了一样,将烟屁股往地上一扔,一脚踩灭,“他们都听不懂,你这么问没用。”
说完,他提议道:“陈孝的小叔和?在街口开了家面馆,你请我吃碗面,要问什么我帮你从中翻译。”
陶栀子有些疑虑地看着他,在心里掂量着可行性。